“大概是学生时代给老师留下了爱表现的印象。”江廷道,“现在无论是什么场合,他们首先就来找我。也算是自食恶果。”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男人目光却在后几排那抹游离攒动的水墨画上停留片刻,轻轻掠过。
“校长让我随便说说,说我只要站在这万千后生的榜样。”
江廷笑了笑,话题一转,“但我不这么认为,世界永远是你们的天下。”
“敢于推陈出新,不拘当前的永远最年轻那拨人,尤其在电子商务这一块。”
自演讲进入正题后,之南发现他语调已慢慢从轻松进入工作时的正式,一停一顿皆是字字铿锵,极有感染力。
之南静静看着,突然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这个男人,不谈其他,其魄力和克制足以她学习一辈子。
还想着,他聚焦在场下的目光,有那么一瞬和她对上。之南立马冲他弯起了月牙,眨啊眨。
江廷顿了一秒,淡淡移开,只嘴角在几不可查中牵了下。
“这叁年来,互联网在PC上面完全颠倒,大多公司在互联网转换的过程跟不上飞速掉队,如鼎鼎大名的FB,一夜之间亏空七百亿,被几个毛头小孩创建的迅声完全赶超……”
聚光灯下,男人沉着冷定,对互联网未来发展娓娓道来,从国内开放大环境到国际趋势,从企业不过是个人发展的平台,到不动神色引导底下的人如何避免盲从,掌控信息优势。
短短半小时内,他条理清晰,严谨却不严厉,看似在介绍互联网未来,实则在给那么心飘在天上却茫然无路的莘莘学子一剂强心药。
“同时我代表光业宣布,为推动互联网近二叁十年的变革新生。”
他语气笃定,说,“光业将每年拿出一亿,供在座有才有能之人的创业首金!”
直到时间过去很久,之南仍还记得那天,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身上。
不知过了几秒,场内爆发阵阵掌声,经久不息。
他风波不动,她黯然却歆羡。
演讲后是提问环节,众人手掌高举,几乎将人潮淹没。
之南在最后几排,女孩先天个子劣势让她高举的手跟鸡爪一样晃来晃去,被前面男生挡完了。
她却不气垒,江廷刚才看到她了,于是脸挤眉弄眼,跟揉面饼似的向他呼救。
那意思是。
――我有问题要问,点我点我!
男人却仿佛没看到她似的,好几次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然后点了……她后面的人。
之南快被气死了,蔫巴巴坐回位置上,眼睛跟刀子似的剜他。
主持人提醒还有一个名额,她也没报希望,埋首生闷气,打定主意回去再不理他。
直到听到一声低沉的指示――
“浅蓝色大衣……旁边那个穿旗袍的女生。”
六十一(微H),想叔叔插一插 (ωoо1⒏ υ
全场看过来,之南呆若木鸡,望着他。
江廷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点头,“对,就是你。”
之南立马腾跳起身,接过别人递来的话筒,所有人的视线在他和江廷中间来回切换,包括场外LED屏的摄像仪。
她拿着话筒,不掩激动:“江先生,你好。”
千人之隔,江廷颔首:“你好。”
“我是学金融的,但听了江先生的一席话深有所感。”她说,“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任何领域都要随时接受变革,一旦察觉跟不上市场,便要快刀斩乱麻。”
听了这话,江廷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
她又说:“我很长时间都在想这段话,刚开始觉得认同佩服,但后来觉得不对,或许有另外一种解决之道。”
江廷:“哦,愿闻其详。”
他话里相较于刚才回应的公式化已有明显差别,但众人未及吸引,都在瞩目天边那抹娇艳,似云烟寥寥晕开后的勾人心魂,挪不开眼。
“在快到斩乱麻舍弃前,我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之南深呼吸,提高音量道,“那就是转变客户群,跟不上时代的产品也许只局限于当前圈子。”
“就像高端商品转为中端,最初定会供不应求,企业资金一旦资金回笼,利用这点弹性时间保证新产品的研发问世,说不定会度过危机。”
“单单根据产品某刻跟不上市场就果断摈弃,会不会有失研判。”
她顿了下,说,“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江先生。”
江廷看着台下的女孩,她一脸求表扬翘尾巴的模样,他却想起前些天她在书房埋案俯首,挑灯夜战,说落下太多,死活不睡。
她是真的有在进步,他想。
不知怎么,江廷生出一股欣慰。
他笑了笑,黑眸明亮,“你说的有道理,或许和你那位朋友当时也过于武断。”
她尾巴要翘上天了,话筒却在手里紧了紧,江廷看出她还有话要说,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先生,可能这个问题比较莽撞,希望你别介意。”
她手下意识在话筒溜了圈,说,“你为燕大学子捐赠如此高昂的创业基金,有想过所有结果吗?比如竹篮打水一场空,比如私人牟利导致你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