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嘿嘿地笑着说是吗如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跟你生气呢,你那么好了~一边打了困倦地哈欠,慢慢闭了眼睛。
路行也就不再说话,看着她,低头笑了笑。
注意到另一旁的目光他也不想管,只拿起了面前的果酒轻轻抿了一口。
“你可以放心的喝,我送你回去。”老板撑头在桌子上,向他晃了晃杯子里的白开水。
“不用了,你顾好可可就行了。”路行把只喝了一口的果酒放回原处:“我走路回去,正好吹吹风。”
“你是不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老板看了眼倒头呼呼睡的妹妹:“抱歉啊,她任性地把你拉过来了,还胡说了不该说的话。”
路行环视了一圈四周:“与其说不适应,倒不如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他眨眨眼,侧过头低声道:“和老板一样,我也是没有朋友的人。”
老板愣了一下,随后以为他在涮他便笑开了:“好的,大家都是没有朋友的可怜虫,那不如交个朋友如何?”
路行想了想:“和上司交朋友是不是真的会很麻烦?”
“怎么会?你想想,这个朋友可是会给你钱哎!”
路行被他夸张的语气逗乐了:“那明明是我应得的,是我的劳动所得。”
“不必算得那么清啦。”
后半段聊的很开心,虽然大部分都是另一个人在说,他在听,老板的见识很广,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说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事,听的路行是一会皱眉一会笑,短时间内情绪大起大落,但却格外的让他心情愉悦轻松,这种感觉是他很难得的,直到结束回家都维持一种奇妙感。他和老板分别的时候,也同别的员工告别,大家都喝的不多,因为明天还要开张上班呢,所以大家口中都说道:“明天见啊。”路行也跟着回“明天见。”
这简单的三个字好像在催促着他赶紧回到家,洗漱上床入眠,好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
于是他加快了步子,几乎是有些小跑的感觉。
这是座二线的风景城市,空气格外的好,天空一直都是很晴朗的状态,无论是星星还是月亮都比别处看着要美丽许多,也可能是他本人的心情自来到这里后也是格外的好,格外的晴朗。
从浴室出来换上家居服,按照每天的需求给后颈喷上抑制剂,如此他也就像个普通的beta一样独居生活。脚边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看见那个模样可爱的碗盆,想到了更加开心的事,便把自己丢到了柔软的床铺上,翻开手机的相册,对着那几张小图点开一一品看。
银灰色的皮毛,桃心脸,竖耳,黑蓝色的溜圆眼睛…啊!真可爱!
是一眼就合了他眼缘的狗子!
这样可爱的狗子被挂在网市上时,下面就有人纷纷留言,指责主人弃养,路行看了两眼本想划走,因为不光是网友火气大,主人的火气也不小,直接怼道“我爱养不养,关你什么事?”
据他说这狗本来就是捡来的,就没打算养,现在是在给他找个好人家呢,你要是不养就别来废话碍事。
这狗怎么看也有四五个月了,可能是大型狗,长得块头就不小,养狗一般都不会从这个月份开始养起了,所以下面虽然留言的人多,但还真没有表现出想养的意愿的。
路行看了一会,点开主人的窗口问道:如果没人养你打算怎么办?
那主人估计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当即很冲道:那就让它变回流浪狗
路行搓了下手指,半晌没说话,他在那一会有点头脑空空,“流浪”两个字比较刺眼,所以他眨了下酸痛的眼睛,打下了一行字:那给我来养吧。
一个人,一条狗,是说流浪漂泊,那么一个人和一条狗,不就是相依为命了吗?至少在每日打开屋子时他可以说出“我回来了”这样不寂寞的话。
他其实不想可怜见地把现在的生活状态成为流浪,这个城市对他很好了,连阴雨都不常有,还给了他一份忙碌充实的工作,一对奇怪但友善的兄妹俩,这样他还要说流浪实在是有些“昧良心”。
可路行也不敢定义这里为家,他一直不敢把什么地方定义为家,家为人遮风挡雨,而他从破烂出租屋住进苏家大宅再到盘下来的甜品店再到那栋白色洋楼,都是那么的风雨飘摇,他如浪里扁舟,卷在湍急漩涡中,不知身在何处,四下心茫然。那样,是不该定义为家的。而现在这里,他也只会是匆匆过客,他知道这里无论再好,他也是待不长久的。
会有什么地方是归属吗?
路行晃了下脑袋,不愿去多想,他翻了个身心里默念着“明天见”,渐渐入了眠。
草!
钟明洛看见地址上形容的那个广告牌时便知道自己到了,不由地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因为他该死的他后悔了。
“嗷呜!?”
见他走着走着停下脚步,还一脸深仇大恨,狗子都疑惑了。
钟明洛表情难看地想象如果他待会儿告诉那个人他不想让给他养了会是什么样尴尬的情景。
其实昨天他就后悔了,但那点后悔就是头发丝,吹一吹就掉了,直到今早他把狗子的饭盆连窝还有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并塞进后备箱他那点后悔才在无限扩大。
开车来的路上,这傻狗可能以为他带他出去玩呢多次试图伸脖子出窗,钟明洛干脆利落地升了玻璃,杜绝它这一危险行径,然后接着心乱如麻。
他就不该听苏现刺挠他的,倒不是他对这狗有什么感情,绝对不是!
……而是这狗好歹也算是路行的…“托付?”。
那个该死的套句在他脑子里响起:比起弃养,路行一定更希望他能把这狗子养下去不是吗!
毕竟他那么明明白白的表示了,怎么就这么一件事,这么一件小事,他听苏现的刺挠就胡乱决定把狗送走呢?
钟明洛牵着狗在约定好的公园躺椅上坐下,抹了把脸心情就是很沮丧。
他想他连路行托付给他的狗他都要送人了,他日后怎么有脸见路行!?
如果被人知道他此时的心中所想,如丁写玉之流怕不是要笑死。
钟明洛暗道:草!笑死就笑死,反正现在他是不想把狗送人了!
他霍然起身就要走,迈了一个步子觉得要不还是见到人通知一下他不想让了,于是又退回原位,但又觉得尴尬要不还是走为上计?所以又再次起身,起到一半自己不得不承认其实是个下计,丧着脸又坐回去……
狗子完全不懂他的主人在干什么,一来一回的它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走向就在他一抽一静的主人寸念之间。它黑蓝色的圆眼睛滴滴乱转,脸趴在自己的爪子上,突然耸动吻部,冲着一处方向叫了起来。
“啊,干什么啊?”
钟明洛有够心烦了,他说:“别叫!”
但是狗还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