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看他们吃的香,拽了拽梁烬的袖子,偷偷给他塞了东西。梁烬低头一看,是几块小饼干,被许棠捏成狗狗的样子,只是他的手指还有点笨拙,只能捏出两只大大的兽耳和一个圆滚滚的脑袋。

梁烬静静看着饼干出神,许棠悄悄告诉他,“别人都没有,只有你有。”

梁烬问他:“为什么?”

许棠笑眯眯,“你是我的大狗狗。”

梁烬说:“是狼。”

许棠指着饼干,固执地说:“是狗。”

梁烬抿抿唇,别过脸去,“狗就狗。”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梁烬的头发,露出通红的耳根,还有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擂鼓般的心跳。

许棠给大家做了蛋糕,众人投桃报李,也给许棠准备了礼物。

曲南知道凌渊在教他认字,送了他一本插画书。姚夕月则送了他一罐补钙奶粉和一罐水果罐头。虽然包装纸都被撕掉了,但许棠还是能认出这是后世才有的东西,应该是女主的空间超市里带的。他有点羡慕,好歹自己也穿了两次了,一个金手指都还没有,希望下一次可以有金手指。

凌渊则把自己一直在用的钢笔送给了许棠。

许棠又转头看梁烬,大眼睛眨呀眨,暗示意味十足。梁烬一梗,他哪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根本没想过还要送礼物这码事。他凶巴巴地瞪回去,“没有,我的地盘都归你了!”

许棠噗嗤乐了,几人也笑。

众人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聊到了以后。姚夕月不愧是穿越过来的人,志向远大,她笃定国家会恢复高考,她想考大学。曲南和凌渊没有笑她,他们家里有长辈在教育界,传出了风声,高考恢复是必然。曲南说他没什么志向,也没什么想法,就是下乡都是跟着凌渊来凑热闹的,将来大概率会回城,在家人的安排下做个清闲的工作。

凌渊提及以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许棠,淡淡说了句,“看情况吧。”

曲南笑他,“你有什么情况好看,上次我妈来信说,你家里把媳妇都给你安排好了,大院儿何部长的独女,人家可是喜欢你好几年了,等你一回城就结婚。”

许棠手指一顿,猛地抬头看凌渊,眼里有几分震惊。

凌渊眸色一深,冷声道:“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许棠下意识捏碎了手里的红豆糕,渣子全掉在裤子上,他急忙站起来抖了抖,然后说:“我、我去上厕、厕所。”许棠急得想打自己的嘴,他又开始结巴了。说完,他故作淡定地走远,却在拐弯时绊到了草根,差点摔倒。

后面追上来的梁烬把他捞起来,一抬眼就看见许棠眼眶微红,怒道:“你别哭,我帮你揍他!”

许棠揉揉眼睛,找个小土包坐下,抱着膝盖。要不是曲南的话,他都差点忘了,这个年代同性恋是犯罪的,凌渊家境那么好,肯定不会同意他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他会和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继承家业。

许棠叹了口气,梁烬在他身边坐下,不甚熟练地安慰,“你别难过,他要是结婚就让他结去,你还有我呢,我没爹没娘,也不结婚,你说了,我是你的、你的狗,我守着你。”

听了他的话,许棠一下子就笑了,抱着梁烬把脸埋进他肩窝,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他要是结婚,我就不要他了。”

没办法,他这辈子是个傻子还是个孤儿,没权也没势,抢也抢不过,知足就好了,他最会的就是知足。

身后一个声音凉凉道:“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许棠听出凌渊的声音,不想理他,往梁烬怀里拱了拱。

凌渊嘲讽道:“看不出来啊,梁烬,背地里给我上眼药,谁说你没有花花肠子的?”

“跟你比不了,有的人表面装得像个人似的,背地里连媳妇都找好了。”梁烬毫不客气地回击,“那个何部长,听起来是个大官,你还是抓紧回家结婚吧。”

“你!”凌渊气得直咬牙,这个梁烬,像是跟他八字不合似的,说起话来句句都往要命的地方刺。

凌渊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平复完心情,缓声道:“糖糖,你不相信我吗?我绝对不会结婚的,我只要你。”

许棠扭过头看他,“真的吗?我不信。”

“......”

凌渊叹口气,“你把我刚才给你的钢笔拿出来。”

许棠从兜里掏出来,凌渊说:“看看笔帽上有没有什么字。”

许棠转了转笔杆,只见漆黑的柱身上有一个金色的“凌”。

“这是我爷爷给我的,叫我给以后的伴侣。”凌渊解释,“我们家虽然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但是我并不是唯一的嫡系子孙,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不需要我传宗接代。曲南说的那个何莹莹,我根本和她不熟,更不可能喜欢她,上次二叔来信确实提了一嘴,但我已经拒绝了,他们了解我的脾气,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不会逼我的。”

“糖糖,我们相处这么久,你觉得我是背信弃义的人吗?那支钢笔就是我的心意,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许棠摩挲着钢笔上的“凌”字,抿唇,“我....”

“啊!”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来,许棠心里一动,抓到了!

三人快速向声音来源跑过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抱着头缩在树干下惊慌哭泣,曲南捂着眼睛背对着她,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而姚夕月正抓着一个人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你大爷的臭流氓!死变态!在这欺负女人,真叫人恶心!老娘今天就替天行道给你来次物理阉割!”

她说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黑色的棍状物体,对着那人腿间狠狠杵过去,那人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浑身抽搐了几秒,僵住不动了。

几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去帮忙。

姚夕月喘着粗气将那人踢到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刘丽身上安抚她。凌渊把那昏死过去的人翻过来一看,惊讶道:“吴海?”

梁烬脸色阴沉,捏紧了拳头,“又是这个杂碎!”

许棠拉住他的手,“我有点害怕,能抱我吗?”

梁烬一愣,随即把他托着屁股用抱小孩的姿势抱起来,“别怕。”

许棠摇头,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他当然不害怕吴海,他只是怕梁烬上去补刀,又重蹈覆辙。

曲南蹲下查看吴海的状况,吴海被打的时候裤子还没有提上,站都站不起来故而没能还手,后来是被姚夕月暴风雨般的密集攻击打得招架不住不敢还手。曲南一眼便看见了吴海下体血肉模糊的惨状,还有一股焦糊味传出来。⒑224⒐

他只觉得自己的裤裆也一凉,略带惊恐地看了眼姚夕月,姚夕月正在气头上,吼他,“看什么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曲南打了个哆嗦,本来想问她是用什么把吴海搞成这样的,也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