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许棠却愿意把自己喜爱的东西和他分享,是不是说明他在少年心里是特殊的?

席暝勾起唇角,眼底划过浅淡笑意,揉了揉少年细软的卷毛,“小棠…”

他顿了顿,觉得这个称呼不太顺口,“我叫你糖糖好吗?”

许棠没说话。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席暝又道:“糖糖,哥哥和你一起玩好吗?”

他把手机放回许棠掌心,长壁一伸绕过少年的背,握住那柔嫩的手,看上去就像把人搂在怀里一样。

两人并排趴在大床上,头挨着头,呼吸都缠绕在一起,亲密极了。他轻轻一嗅,就能闻到少年身上清新干净的味道,明明只是普通的洗衣液味道,却让席暝心跳加速。

咚、咚、咚,胸腔剧烈地震颤着,他甚至想离远一点,怕心跳声吵到许棠,可又舍不得,便只能按捺住心动,一边纠结一边沉醉于少年的气息。

两人玩得忘记了时间,直到佣人来敲门,叫他们下去吃饭。

许婉蓉看着两人手牵着手下来,不但不觉得怪异,反而心中一阵欣慰感动,伸手招呼着他们,“小棠,来坐妈妈这里。”

席暝却拉着许棠坐在了自己身边,“许姨,让糖糖坐我这吧。”

许婉蓉有些为难,“可是小棠他不能自己吃饭,要我喂的。”

“没关系,我来喂就好。”

席暝神态自然地拿起许棠面前的碗,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米饭上,再用勺子舀起送到许棠嘴边。

许棠配合地张嘴:“啊”

看着少年两腮鼓动,认真地吃着自己喂的饭,席暝觉得一阵满足,忍不住揉揉许棠的脑袋,“糖糖真乖。”

许婉蓉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儿子从来没有如此亲近过别人,更别提吃别人喂的饭了,从前她不管多忙,都一定要准时回家吃饭,因为如果她不管的话,许棠就是饿了也不会吭一声,更不会自己弄吃的。

就算把饭做好了,要他自己吃,他就会只挑一个菜吃,执拗得不行,为了儿子的营养均衡,她不得不亲自喂他吃。

可是现在他竟然能接受别人了,许婉蓉的眼睛不禁又蓄起泪花,她儿子的病要好转了吗?

“好了,你也吃饭吧。”席川鸿拍拍许婉蓉的手,安抚道。

这一顿饭下来,席暝只顾着喂许棠,等他把许棠喂饱,自己吃饭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

许婉蓉不好意思地说:“席暝,我给你把菜热一热再吃吧。”

“没事,我就这样吃。”

席暝不甚在意,迅速吃完了饭,还把许棠剩下的饭也吃了。然后拿起餐巾细致地给许棠擦了嘴巴,才给自己也擦了擦。

许婉蓉又是一脸震惊,席川鸿也很诧异,这还是他那个冷酷无情,狂拽酷炫的大儿子吗?怎么好像个保姆?

瞧着席暝又要把她宝贝儿子领走了,许婉蓉连忙说:“那个,我给小棠的房间收拾好了!”

许婉蓉上前几步,在许棠面前柔声说:“小棠,妈妈给你收拾了新房间,和原来的摆设一样,你的书也都搬过来了,要去看看吗?”

许棠点了下头。

“好,妈妈带你去。”许婉蓉说着要去拉许棠的手,结果又被许棠躲开了。

许婉蓉抿了抿唇,看着许棠和席暝牵在一起的手一脸艳羡,想起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又有点难过,儿子为什么总是不愿意亲近她呢?

??1918

许棠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原主的身体对外人抗拒他能理解,可是对于把他从小养大,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母亲,为什么也如此抗拒?

他仔细搜寻了原主的记忆,大概是因为在原主很小的时候,那会儿许婉蓉刚离婚,又带着孩子,日子过得很苦,原主又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经常添乱。一次许婉蓉在心力交瘁之下,哭着说出了“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虽然这句话只是情急之下的抱怨,但原主缺乏同理心,只知道妈妈讨厌他了,所以他本来封闭的内心就关得更紧了。

许棠并非不能控制身体表现得亲近一点,只是他觉得现在还是尊重原主的想法比较好,日后他会一点点转变态度的。

许婉蓉打开了给许棠准备的房间,正中间摆了一张大床,地面上铺了柔软的地毯,靠墙立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整个房间的基调是蓝色的,床单、窗帘、墙纸都是蓝色的。

因为原主最喜欢蓝色,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鞋子也都是蓝色的。

许棠走进去,视线扫过书架上的一排排书,都是数学方面的书,看来原主的确在数学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夹着书签的一页,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他自然是不怕露馅的,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他又不是白玩的。每个世界的科学发展水平都有所不同,他脑子里积攒的知识比原主只多不少。

许婉蓉看他读得入迷,悄悄退了出去,却发现席暝还在一旁不走。

席暝说:“许姨,你去休息吧,我照顾他,一会儿要给他洗澡对吧。”

许婉蓉忙摆手,“小棠可以自己洗澡的,这孩子比较注重隐私,不喜欢别人碰他。”

不喜欢别人碰他?席暝想到下午时两人的亲密无间,眉梢都不自觉带上了笑意,他在糖糖心里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我知道了,许姨,你放心吧,我会把他照顾好。”

许婉蓉很欣慰,回到卧室里还在跟席川鸿夸奖席暝,“席暝真是个好孩子,脾气又好,还有耐心,对小棠就像亲弟弟一样。”

席川鸿越听越觉得奇怪,脾气好?有耐心?他儿子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吧。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席暝对第一次见面的许棠如此亲近,不过总归是好事,道:“他对小棠好是应该的,往后你也可以少操一点心。”

席暝开始是坐在许棠旁边和他一起看书,渐渐地就越凑越近。

柔和的灯光打在少年身上,纤细柔美的脖颈显得不堪一击,席暝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上瞄,喉结局促地滚了几下,然后端起一杯水,轻声问:“糖糖,要不要喝水?”

许棠看得入迷,完全把外界的声音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