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杀，岂不快哉。

仲夏忧心忡忡，急得团团转，郭盛这样的复合型人才，一时之间，很难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还要承受得住时雨严苛到不近人情的工作要求，更是难上加难。

许默被她晃得心烦意乱，制止道：“能不能别转了，我头晕。”

仲夏顾不了许多，拉了把椅子，滑到许默面前，探问道：“没有郭盛，项目停摆，现在怎么办？大伙一起想想办法，有没有适合的人选，推荐一下。”

许默双臂交叉，挡在身前，紧张道：“说话就说话，别靠我这么近，过去点。”

他不是有社交恐惧症，就是个Gay！

仲夏蹬腿后撤，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脑袋，歪头冲她眨眼：“现在行了不？”

许默淡淡道：“要担任数据科学家这个职位，必须具有相当强的数据处理能力，同时还要是个懂医学的，这类复合型人才目前市面上很少见，不太好找。”

好家伙！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字。

仲夏第一次听许默说话，超过五个字。

不太好找，说明没把话说死。

许默说话很绝对，通常YesorNo.

仲夏探问道：“那还是有希望的，你这边有合适人选吗？”

仲夏死马当活马医，多问一句，不会掉块肉。

许默淡淡吐出三个字：“神经刀。”

这是什么玩意儿？

曹晨坐着椅子划过来，角度力度控制得刚刚好，溜到仲夏身旁，解释说：“这货好几年没冒泡，估计早被人捅了。”

捅了？

到底是哪路神仙，连曹晨都知道，越说越离谱？

神经刀是个网名，醉心于搜集各类有关神经系统疾病案例和前沿治疗手段，入侵过国内外多家医院，行踪隐秘，是圈内传奇人物。

许默这一生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时雨，另一个是它。

仲夏撇撇嘴，坚定道：“这是罪犯，那不能招。”

许默摇头说：“有人报案或起诉，经查实，才叫触犯法律，他入侵过的医院，没有一家报案，没有当事人和原告，就不构成犯罪。”

仲夏蹙眉道：“这是为什么？”

曹晨接过话茬：“还用问？它是个有职业素养的小偷，只看，不下载、不篡改、不破坏、不留后门，顺手把人家网站BUG修复，相当于灰帽。”

见仲夏没听懂，他补充道：“它游走于灰色地带，在法律上没有明确的定义。”

管它白猫、黑猫、灰猫，伟人说过，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仲夏不关心这些，不触犯法律，能帮到时雨，她都愿意尽力一试。

曹晨叹息一声：“以前神经刀是我的偶像，不过后来塌房了，现在我的偶像是，算了，不说这个。”

你不说我也知道，袁芮嘛！

一个大男人，天天赖在一个单身母亲家里，帮人带孩子。

小奶狗！

曹晨和袁芮的八卦，眼下不是重点，仲夏催促：“为什么塌房，把持不住，犯事了？”

许默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诡谲的笑意，解释说：“是也不是，黑盾科技听说过吗？”

仲夏点头，这是家安防系统，春江大学的校园安保系统，用的就是他们家，校园门禁卡背面有黑盾科技的网站。

四年前黑盾科技是家不入流的小公司，神经刀突然入侵该系统，让所有安装黑盾科技的客户一夜之间，全部瘫痪。

奇怪的是，经过这次安全事故，黑盾科技不但没倒闭，短短两年时间，进行六次技术迭代，现在成为国内龙头安防系统企业。

许默确定地说：“很明显，神经刀这一次做得出格，可能它和黑盾科技事后达成某种约定，帮对方重构安防系统，黑盾科技没有选择报案，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听起来很有传奇色彩，引发仲夏浓厚的兴趣，催问：“然后呢？”

许默拨正身姿，目光移回屏幕，淡淡道：“没然后了，这是它最后一次在网络现身，消失了。”

曹晨得意地哼两声：“我就说嘛！肯定被人捅了。安防系统这一块妥妥的暴利，它帮一家籍籍无名小公司做大做强，多少大佬想要买它的命，这道理还不简单？”

曹晨说话口无遮拦，仲夏用铅笔敲他脑袋，批评道：“小孩，别整天打打杀杀，收起你那副装出来的匪气。”

天生的恶人毕竟少数，他从小像个包袱，被父母背来背去，下一站去哪都不知道，内心防御机制不输里头的少年白头。仲夏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摸清曹晨路数，怪异行径多半在唬人，其实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时雨捋了捋被抓得一团乱的头发，开门出来。

许默推荐，曹晨作证，错不了，神经刀应是目前最适合顶替郭盛的人选，办公室里个个奇葩，有种误入精神病院的错觉，不差多一个问题少年或油腻大叔。

仲夏勾住时雨臂膀，把他拉进座谈会，一脸期待地问：“你有没有听说过神经刀？”

时雨单刀直入，沉稳道：“听过，找过，他不肯来。”

曹晨顿然显出无比崇拜的表情，两眼放光，直勾勾盯着时雨看，拱手作揖，就差跪下了：“哇塞！大哥到底是大哥，还能联系到神经刀。”

不染尘世的许默右额青筋突了一下，比曹晨还激动，拉住时雨手臂使劲晃：“他怎么说？为什么不来？联系方式给我，我来搞定。”

上一次许默失态，是校园创新大会结束，仲夏听唐盈说，那家伙满场飞奔，在体育馆里乱窜，像只臭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