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想得那?么没用,系统。”

[……]

脑海中的存在,出奇地安静了片刻。

只是系统的安静,林满杏也不在乎。毕竟她?连这个不知道是到底是人还?是数据的存在,能看见?她?每天跟男人上床这件事,她?都不是很在乎。

她?只在乎他能给她?带来什么。

比如他一开始绑定她?时,说是能让她?自力更生?活下去的种田系统,再比如他偶尔给她?透露的,这个小说世界的剧情走向?。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更多更多。

和于景焕在京市生?活的这三年,林满杏才发现,这个系统远比她?想象得有能耐的多。

[抱歉,是我?多虑。]

系统又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犹豫什么似的,他最后问道:[……但?是你身上的痕迹很多,需要我?为您消除它们,减少您身体的疲惫感吗?]

就像现在,她?不就凑巧又发现出了他的新能耐吗?

听着这跟人机一样,但?多少带了点?人情味的话,林满杏这么想着,很干脆地就又拒绝了这个系统的好意:“不用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而且,你把这些?痕迹搞没了,我?要怎么跟于景焕解释?”

[……]

不知道是那?句话让系统再一次沉默。

林满杏能感觉到脑袋里的东西?又安分?下来,她?也就没有管他,而是直接穿上拖鞋走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

水流声响起,林满杏洗漱完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像很多个早晨一样,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

镜子里的那?张脸,和三年前那?张稚嫩青涩的脸庞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刘海下依旧是一双看上去虽然又大又圆,但?是目光有些呆板的眼睛。鼻梁两侧点?缀着的,小片红褐色的小雀斑也仍然存在。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林满杏有的还?是这张清秀,但?绝对称不上漂亮惊艳的面庞。

可是三年过去,被无数金钱浇灌的三年过去,她?又怎么会什么都没变呢?

她的皮肤比之前还要白还?要脆弱,她?的头发也比之前还?要长还?要柔顺。她?身上穿的是量身裁剪、私人定制的睡裙,她?脚腕上戴着的是拍卖会上拍下的,价值将近八位数的红宝石脚链。

最重要的是,她?从一个穷山僻壤里长大的傻子村姑,变成了京市人人艳羡的……于家的未来少夫人。

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变呢?

林满杏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镜子里那?人的面庞,像是在顾影自怜般,她?对着自己微笑,杏眼?里是好像要溢出来的喜爱和满意。

林满杏很喜欢这样的自己,远比当时在林家村的自己要喜欢得多。

“铃”

只是,不等林满杏再多看自己几眼?,卧室里便传来了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自我?欣赏。

*

“满满,吃早餐了吗?”

手?机那?头是于景焕低沉的嗓音,相比三年前,现在的他,声线要更沉稳得多。

当然,不止是声音,他的面庞也多了几分?成熟冷冽,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姿态。

只见?,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穿着身修身的三件套的纯黑枪驳领西?装,黑灰色条纹的领带处别着一枚镶嵌着一颗打磨成了淡金色果子的宝石的领带夹。

鸦色的黑发被整齐地梳成背头,露出他光洁的额头。男人浓黑的剑眉旁,隐隐还?可见?一个已经彻底愈合的小洞。眉下,那?双总是冷漠轻慢的桃花眼?,此时则倒映着电子屏幕上少女的面庞。

而随着他的开口说话,薄而绯红的嘴唇张合着,隐隐约约还?可见?男人猩红舌尖一枚纯银的舌钉。至于他的一边唇角下侧方,同样是打过唇钉留下的,肉眼?可见?的小洞。

在三年前,于景焕正?式接受于家裕和集团下的核心产业裕华百货之前,他拆下了脸上和耳朵上打的所有钉子,唯独留下了口腔中的那?枚舌钉。

当然,这舌钉也不是每天都戴,在大部分?正?式场合中,于景焕都会拆下。但?当他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时,通常就会戴上放在这边的备用舌钉,以避免舌肉愈合。

而哪怕是三年过去了,林满杏每次注意到他舌头上那?点?银色,都会时不时就觉着自己的舌头也有点?幻痛。

“还?没有吃。”

蹲在床前地毯上的林满杏,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揉了两下眼?睛后,声音也还?有些?黏糊糊的:“我?刚起来,我?好困。”

看见?屏幕中,林满杏那?睡眼?惺忪的样子,于景焕顿时觉得刚才看得那?份文件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他眉眼?舒展,声音也更轻柔了些?,道:

“那?先去吃早餐,休息一会儿再回床上靠着,这样好不好?”

“好。”林满杏乖巧地点?了点?头。

“今天事情有点?多,就不让人接你过来吃饭了,你中午就在家里跟爷爷一起吃。”于景焕用余光看了另一份报表几眼?后,便又继续跟屏幕里的林满杏说话。

林满杏:“好。”

“还?有,下午如果有去院子找元宝,别忘了把手?机带上,我?有空了,就会找你视频的。”

林满杏:“嗯。”

“如果不打算玩的话,可以跟菲奥娜说一下,让她?联系家教老师过来,上会儿家教课,上多久看你自己。”

林满杏:“嗯嗯。”

“要是你想出去玩的话,也记得告诉菲奥娜,她?都会帮你安排好。但?是你不可以一个人乱跑出去。”

“我?知道了。”林满杏又这么应了一声后,终于,她?有些?无聊地揪起了地毯上的羊毛,皱着眉头说:“于景焕,你每天早上都是说这些?,我?都能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