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眼,“是啊,娘养过。”

“那有何难,娘,过两天走镖,我从江南给你带几株回来。”

林云舒点头,“好”

栽种在院子里,也能贡人观赏,挺好。

回到饭馆,林云舒便让老大做二掌柜。他这一年多,看着顾永辉处理事情,耳濡目染,倒也学到不少。现在正是他历练的时候。

老大得了母亲肯定,很是激动。每天天不亮就跟着严春娘一块起床,站在柜台前,有条不紊吩咐小二做事。

每每有客人前来,他咧嘴就笑,尽心尽力满足客人需要。

他这掌柜当得比顾永辉还要顺当。一来他是林云舒长子,名正言顺,二来他为了表示跟大家同进退,中午都是跟大伙一块吃的,严春娘怜惜他辛苦,菜色比平时提高不少。

林云舒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这天早上林云舒看书看累了,便叫了凌凌出来练习弩。

她射了半个多时辰,太阳上来,刺得她眼睛疼,便住了手。

凌凌将箭全捡回来,扶着婆婆回房,她眨巴着眼睛,蠢蠢欲动,“娘,我听相公说,张宝珠生得国色天香,那天去送定亲礼,你也不带我瞧瞧。不如我们约她出来玩吧?现在不冷不热,正适合郊游。”

相处久了,凌凌渐渐也摸清婆婆性情,表面上看着严肃吓人,其实最是好说话,也从来不苛责儿媳。所以她现在言语上便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拘谨。

林云舒来了兴致,却有些迟疑,“到处都长着庄稼,那些荒地野草长得比我还高。哪里适合郊游?”

婆婆这是同意了,凌凌喜不自胜,挽着她坐下,“娘,我们镖局就有专门的马场。反正他们去走镖了,马场还空着。不如我们去挖些野菜。”

林云舒抽了抽嘴角,嗔了她一眼,“跟马抢食吃,亏你想得出来。”

“娘,你想哪去了。”凌凌坐到林云舒身边,给她端茶倒水,“我们镖局的马场是分为东西两块,每年交替着来。这样不至于被马啃光了。”

林云舒饮了一杯茶,在凌凌火辣辣的视线下,终是点头同意了,“那我让人送帖子。看看张家姑娘有没有空。”

凌凌狡黠一笑,“娘,你让旁人去不一定能成。但是让四弟去送准成。反正他三不五时就往张家跑。也是顺道嘛。”

说起这事,林云舒就想笑。这情窦初开的人兴奋劲格外大。

小四以前那样端方有礼的人,碰上张宝珠,像个毛头小子乱闯乱撞。得亏两人已经定了亲,要是没成,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来呢。

想到她曾经也有过这种时候,对小四倒也有了几分理解。年少时的感情总是尤为炙烈。不像到了岁数的人,总是诸多顾忌。

林云舒到底还是同意了让小四去送信。

张家很快回了信,同意张宝珠一块出来游玩,不过同行的人还有张大郎。

第37章

春天野花盛开,正是踏春游玩的好时节。

西风县没有山,连稍微拿得出手的名家园林都没有,唯有这青河谷还算有名。

青河两边栽满柳树,柳条已经抽出嫩芽,河岸左边是农田,此时麦浪滚滚,绿叶喜人。右边是大户人家在此设立的马场。

镖局的马场只剩下几匹老弱病残,只有两位马奴在此照料。

瞧见他们一行人过来,其中一位凑上来,“大小姐,这是要骑马吗?”

“不骑马,我们到左边摘些野菜。”凌凌从马车上跳下来,将缰绳扔给他,吩咐道,“好生照料着。”

说完转身扶林云舒下来。

严春娘和张宝珠紧随其后。另一辆驴车,小四和张大郎从车上下来。

凌凌扶着林云舒,不错眼地盯着张宝珠瞧,哪怕是看了一路,她还是从心底感慨,这姑娘长得太美了。也难怪小四像着了魔似的,天天往张家跑。

张宝珠被她灼热的视线瞧得脸颊滚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向远处,入眼之处是连绵不绝的绿草,在蓝天白云的照应下,显得格外清新,远处微微起伏,有一群骏马在奔腾。

“这地方可真美啊。”

深吸一口气,绿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众人分了篮子,小四递给张宝珠。

张宝珠收回视线,两人目光有过短暂交汇。张宝珠轻轻咬了下唇,小声向他道谢。余光注意其他人,发现大家没有注意他们,这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护花使者张大郎此时正被老二缠着,“你在家都做什么呀?”

张大郎从父亲口中得知顾二郎给县令大人当师爷,在他心里,也是个官老爷。见他肩膀搭在自己肩上,眉眼带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结结巴巴道,“我……我在家种地。我们家的地都是我种的。”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大发了,忙道,“都是我们三兄弟种的。”

“很能干嘛。”老二余光瞥了一眼小四,背着张大郎,冲他做了个手势。小四瞧见了,偷偷红了耳朵。

张宝珠拿着篮子弯下腰开始找野菜,“这地方的野菜可真嫩。不像我大哥在田野找的那么老。”

小四拿着镰刀凑到她身边,“你喜欢吃什么野菜?”

“荠菜,灰灰菜都好吃。”

小四眉眼带笑,夸道,“你真厉害。连灰灰菜都会做。”

张宝珠红了脸,有些难为情,“这有什么难的。农家姑娘都会的。”

小四却很认真地摇头,“我只吃过荠菜,其他的我娘没做过。”

以前日子过得再苦再累,他娘都没做过野菜给他们吃。

就连荠菜,还是大嫂心血来潮,给大家做的,而且还是包的饺子。

凌凌安置好婆婆,装作不经意路过小四两人,回来后,将小四与张宝珠的对话重复一遍给严春娘听,两人窃窃私语,“昨儿个,小四就到我们房里,好话说了一箩筐请相公帮忙把张大郎支开。他可倒好,竟说些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