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施逐渐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越发纵容，何施吃饱喝足，跟封筠庭一起出了江平楼，她未曾上车，封筠庭若是从她回去被人瞧见会惹麻烦，他送何施上出租车。

车门刚关上，何施拉开车窗，朝着封筠庭递出一沓钞票，眉眼含笑说：“谢封先生请我吃饭。”

封筠庭笑着伸手接过，眉眼间趣味正浓：“何小姐给这么多是对我的服务很满意吗？”

何施挑眉一笑：“当然，剩下都是给你的。”

封筠庭笑着从容不迫地叠起放在西装口袋里。

扬头笑着说：“何小姐出手阔绰，我收下了。”

何施缓缓合上车窗，封筠庭的笑意映在后视镜中，风采洋溢，皎洁如月，在风中，似雾蒙蒙，似金灿灿，经久不衰。

何施回到江宁一品已经是晚上，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张妈傅厮文回来过没有，何施最终还是没忍住，得到的答案依旧让人失望。

直到晚上八点多，李秘书来了电话，言语中将傅厮文的形成一件接一件地陈述，这一次何施才觉得像是在掩饰什么，从前的每一回，她毫不怀疑，电话里李秘书跟她说傅厮文多么累，多么辛苦，掌管着这么大的集团多么身不由己，想陪她但是时间不允许，何施一声一声地应下。

面上毫无波澜，仿佛这样的画面她曾经预演过，最后何施毫无感情地开口道：“嘱咐文迟注意身体，乍暖还寒的季节，不要着了风寒。”

何施后来回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平稳的听完李秘书的那一通电话，以及她如何冷静地说完那段话。

电话那边李秘书笑着挂断，何施冷冷地看着窗外，他依旧没回来，今天夜里或许还是住在丰台官邸，宠溺地和温柔都是那个女人的，何施转头照着镜子，她左右打量着镜中的女人，她将昂贵的化妆品摔得稀碎，这些无疑都是傅厮文送给她的，或者说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归功于傅厮文。

他可能出于愧疚，将何施推在人前，成为众矢之的，为了那个女人挡住明枪暗箭，这些都是对她的补偿，可是何施从前不知，她将这些都归咎于爱。

她对着镜子冷笑，目光所及的一切无不透着冰冷的嘲笑，昂贵的笼子点缀着宝石，何施是被蒙在鼓里的金丝雀。

何施再次回到了夜里睡不好的状态，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一整个晚上的失眠，第二天早上脸色昏沉，何施只是觉得烦躁的起床，一切都是安静如初，窗台上是她昨晚上扔的烟头，布满了烟灰。

何施直起身子靠在床边，在床头柜上掏了一支烟，哆哆嗦嗦的点燃，眉眼间多了几分迷蒙，这样的日子她还要过多久。

傅厮文不在家，她抽了许多支烟，抬起手，指尖都是烟味儿。

何施一直在这段关系里处于劣势，并不平等的爱情，傅厮文或许是利用，那两次何施委婉地拒绝，她早该想到傅厮文这么多年不可能是禁欲度过的，他无需为任何人收着自己的身，没人能束缚他。

何施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封筠庭的变幻莫测让她总是措手不及，早就忘了傅厮文并非她印象中的那个人，也没想到傅厮文才是真正利用她的那个男人。

第109章 谎言

外界众人皆是，傅厮文是她的男朋友，他给了何施最想要的名分，何施以为自己得到的是爱，何施在欺骗与自我欺骗中挣扎。

眼下这段关系不堪一击，或许再往前一步便会骤然倒塌，这场恋爱的结束绝不是取决于她，现在何施断绝跟封筠庭交往与否都不重要，因为以前的掌控权在傅厮文手中。

何施听见楼下张妈叫她，她以为是傅厮文回来了，匆忙披着一件大衣下去，都忘了整理自己，脚下步子飞快，到了楼下却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何施脸上的激动和笑容一瞬间凋零。

“打扰到何小姐睡觉了。”

凌靳扬正站在一楼的落地窗边，欣赏着张妈新从后院摘回的月季花，他嗅了嗅，带着些许笑意。

何施看到是他，早已没了开心，只是努力勾起唇角，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实些。

“没有，行了半天，只是事先不知道凌先生过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凌先生见谅。”

凌靳扬转过身，眼神在何施身上流转，似是打量，“何小姐看起来有些疲惫。”

凌靳扬的眼神耐人寻味，他目光不停地在何施身上打量，让她有几分不自然，何施坐在沙发上正好水开，烹了壶茶。

她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紧张，只是微笑地开口道：“风卷云涌的西港码头，文哥的生意受人桎梏，港口的生意中难免磕碰，似乎也动了凌先生亲人的利益，文哥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我亦担忧得深夜难眠，气色不好，也是寻常。”

凌靳扬坐在她身侧，目光中带着几分思虑，接着浅笑开口道：“何小姐是我见过最重情义的女人。”

他仰起头，何施在他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生意上的事，也耳聪目明。”

何施倒着手中的茶水，“不过是碰巧听到，凌先生背景不浅，我不想探寻，也无意在卷入风波。”

何施将茶盏推到凌靳扬手边：“今天不巧，文哥不在家，凌先生喝了茶就当是我的赔礼了，等到他回来时，我会告诉他。”

何施并未想要久留他，她无心应付眼前这个男人，凌靳扬心思缜密，她心力交瘁。

她虽然意图明显，但是凌靳扬装作听不懂的意思，眼神不明喜怒，“何小姐这么躲着我，对封先生时，也是如此避之不及？”

彼时张妈刚刚出去买菜，前脚人刚出门，凌靳扬话音落下，何施还不知道如何应付，手腕上多了禁锢的力量，何施身子一紧，顿时慌张又荒唐。

凌靳扬拽着她，何施身子失去重心，朝他栽过去，她扶着凌靳扬肩膀才让自己坐稳，何施深知此时两人之间的动作和距离都有些尴尬。

凌靳扬在何施耳边小声开口道：“为伊消得人憔悴，何小姐瞒不过我。”

何施推开他，疏离的开口道：“不用凌先生操心，我跟文哥的感情很好。”

凌靳扬再次靠近，何施转头躲开时，发尾落在他指尖，凌靳扬轻嗅，又从他指尖流逝。

“何小姐或许不了解傅厮文这个人，他不轻易下决定，一旦认准的事便会执着到底，感情也一样，但是哪一桩感情才是真就不一定了，男人真情寥寥掺杂假意，若真是想要利用何小姐做傀儡，那为何又让傀儡知道真相，他办事从不留痕迹，若是这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这些年的傅夫人能拿他没办法吗？”

何施不清楚凌靳扬想要干什么，他的一番话确实让她再一次相信，不知不觉凌靳扬悄然靠近，何施没来得及回过神，凌靳扬悄悄环住她腰身，他炽热的手掌透过轻薄衣料炙烤着何施。

他有意在她耳边吹气，温热的呼吸，何施承不住痒。

“何小姐可知道，上次在湖心亭偶然遇见，何小姐的惊艳我至今难忘，让我夜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虽然我从不跟风骚放荡的女人扯上关系，但何小姐是例外，毕竟是傅厮文的女朋友，即便是如此张扬放肆，我也想要尝一尝。”

凌靳扬言语中赤裸裸地调戏，何施在他怀里根本挣脱不得，他手上的力道很大，何施原本还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但他抵死纠缠，何施发了脾气，甩开手臂开口道：“我风骚放荡，凌先生莫要跟我扯上关系，免得毁了您清心寡欲的名声。”

何施说完才发觉这话有几分吃醋的感觉，她又有些尴尬，但依旧绷着脸色，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彼时凌靳扬闷笑，在何施的腰间摩挲，何施感觉自己的皮肤被他反复搓捏。

“能跟何小姐扯上关系，好名声可以暂且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