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筠庭笑得很好看,挑眉看向何施。

他落下白子,问何施真的不玩吗?

何施白了他一眼说:“我不想输得难看,所以不玩。”

她缓缓过去坐在封筠庭对面,刚一坐下,手腕便被面前的男人攥住,笑着说:“听话陪我玩一局,我教你怎么下。”

封筠庭手上的力道不大,不似从前那般强迫的感觉,像是哄着,他眉眼脚太过温柔,此时的封筠庭没有那样凌厉的面孔,冷若冰霜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太遥远,面前的男人像极了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温柔有耐心,如玉般温良。

何施其实不怎么会下围棋,以前学过一点,但是仅仅是学过,她感觉黑子白子之间变化莫测,稍有不慎就被钻了空子,她扪心自问有时候是自己反应跟不上,而且上一次见封筠庭跟凌靳扬下棋,一盘一盘棋中掺杂着多少的暗流涌动,何施只觉得残忍可怕。

封筠庭起身,站在她身后,他弯腰,跟何施在同一方向,两人离得很近,何施的手被他的大掌包围,拿起棋子,缓缓朝着棋盘中落下,封筠庭目光灼灼地望着面前的棋盘,可是何施却有些脸颊发烫,他的呼吸贴着她耳后的皮肤,何施有些注意力不集中。

“何小姐的手指纤细好看。”

何施被他攥着的小手顿时觉得发烫,她坐在石椅上,封筠庭贴着她的后背,何施感觉后背灼热,他似乎又往前贴了贴,何施连着脸都红了。

“我正教何小姐下棋,莫要别乱动让我分心,若是想了也不能在这,何小姐现在要专心些。”

明明是他故意往前靠近,何施没好气的转头看他,“明明是你刚刚贴着我,我没想···”

何施回头时正说着话,转过去差一点就亲到封筠庭嘴角,一缕阳光顺着亭子照下来,似乎是他眉眼多情诱人,何施有些说不出话,她想要转过头去,但是未曾成功,封筠庭淡淡的吻已经落下,他的吻跟以往好像有些不同,这一次是浅淡的吻在她的唇瓣,仿若寂静无声的山水,清远拂面。

他缓缓顺着何施的唇瓣吻在眼角眉梢,到她的耳垂,风流多情的男人,叫人沉醉。

何施手中拿着的白子,紧张时一不小心落错了位置,她想要悔棋,但是手被封筠庭握着,封筠庭的吻落在何施耳垂,封筠庭轻轻地呼吸在何施耳畔,灼烧雪白的脖颈。

“何小姐虽然棋艺不怎么样,但是在风月中颇有手段,就连男人堆里最放荡不羁的我,也成为了何小姐风月迷城中的困兽。”

何施迷蒙的眼神跌入封筠庭眼中,他眼中的自己,妖娆中不失纯情,风情不自知,何施从他眼中看到的自己,她未曾想过自己也有这种致命诱惑的样子,宛若娇艳的玫瑰,在他眸中盛开。

第97章 没费工夫

何施发现自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或许心中仍旧觉得对不起傅厮文,但是她却难以抵挡这段禁忌的风月,或许她会抵抗封筠庭,只是为了欺骗自己,让她的愧疚少一些。

她从前最厌恶的就是出轨的男人,她好姐妹汪瑾的父亲,就是在汪瑾高中的时候在外面养小三,原本汪瑾家境殷实,算不上十分出挑的富二代,但总是能在一群同学中绽放风采,那时候她跟汪瑾关系最好,一直到大学,两人上的都是海大。

念到大二的时候,汪瑾才知道家里早就外强中干了,汪瑾父亲是在外面包工程的,外面养了三个小老婆,是三个,汪瑾当时跟她哭着说的时候,何施激动的手里拿着啤酒瓶去打小三。

那是她最青春激昂的大学时光,汪瑾父母离婚,她的一切都一落千丈,何施当时面对汪瑾的局面她也没有无能为力,汪瑾连她爸爸在外面的小三是谁都不知道,即便是全世界人都清楚,也无人对她和她母亲说一句。

那段时间是汪瑾人生中最低估,何施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汪瑾和母亲被扫地出门,何施陪着她兼职赚学费,也是因为那时候,何施才开始厌恶男人出轨,抛妻弃子,毫无人性。

何施那时候也觉得女人这辈子过得太清苦,或是活得憋屈,男人挂着忙生意的幌子,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以为是在为了家庭奔波,实则是她人的温柔乡里,家中不见钱财,全都搭在了外头。

何施承认她从头到尾都觉得女人活得不值,但她是喜欢傅厮文的,她爱的人恰好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不会在外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知道跟傅厮文在一起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不用担心男朋友在外面胡乱玩的。

可是何施不肯否认的跟封筠庭有了纠缠,她扪心自问,封筠庭带给她的是她这么多年缺少的刺激,是平静湖面期盼已久的波涛。

封筠庭无时无刻不在挑动起她的神经,像是世界末日般的刺激和吸引,让她好奇中带着恐惧,包含着未知的诱惑。

何施越是被封筠庭吸引,她就越是觉得对不起傅厮文,抑或是对不起从前那个专一的自己。

从前的她温婉顺从,她现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在封筠庭面前是张扬的,是肆意的何施,是个妩媚妖娆的女人,她有自己都不曾知道的一面。

何施在傅厮文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变温顺,在遇见封筠庭之前,何施并不清楚自己还会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随心所欲,但是她见到傅厮文,总是不自觉地拘谨,或是很不自然,何施开始越来越沉迷与跟封筠庭相处时的感觉。

她开始逐渐偏离轨道。

傅厮文的早出晚归,甚至两人之间还不如从前的交流,让她开始逐渐疏远,何施心中多了个人,对付厮文的心减少了许多,心中的给傅厮文的未知开始一点点被别人占据。

他在商场上奔波,何施跟他之间仿若变得越来越遥远,何施在后方不停地被人骚扰,她自己都不敢想最后会走向什么样的局面。

何施眼中人都是一样,总是痴迷着一桩,有人喜欢金钱,有人喜欢美人,有人喜欢权力,何施图的事情。

或许在别人眼中会可笑。

她有些走神,封筠庭抓着她的手,拿着棋子,清风吹起,何施的头发贴在封筠庭脸颊,发丝间的清香被风吹散,晕成一潭湖水。

西边飞来不知名的鸟儿,何施不认识品种,瞧着叫声好听,目光出神的多看了几眼,封筠庭的唇贴在何施耳垂,“喜欢海东青?”

何施未曾说话,只是瞧着那只鸟儿,何施的发丝纠缠在封筠庭的衣襟上,难舍难分。

“把它跟何小姐关在一起,等何小姐无趣的时候,还能有东西供你把玩。”

何施脸上冷冷的,转头白了他一眼,开口道:“封先生是要豢养金丝雀吗?”

封筠庭握着她的手落下一子,那只鸟儿很听话地落在附近,但是忽地一展翅看着体形十分庞大,她吓得往封筠庭怀中一躲,封筠庭溜起口哨,下一秒那只海东青朝着不远处的阿浩飞去。

何施一惊,她没想到这只海东青是他养的,她半晌才说出话:“原来封先生喜欢养这种难以降伏的动物,你连它都能熬过,又有什么人是你敌不过的。”

封筠庭似是在琢磨何施的话,良久才望着她开口:“何小姐这话是在说你也能被我降服吗?”

何施端坐好身子,这才开口道:“封先生许是会错了意,我不过随口说说,封先生事事都要较真,岂不是太无趣,有些事要朦胧留些分寸才正好,就像你女人,给我面子,我便不跟她撕破脸皮。”

何施将自己的手从封筠庭的桎梏中抽出,她故意提起那位冯小姐。

封筠庭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蹙眉问她:“我女人?”

仿佛是一瞬间未曾想到是谁,何施冷笑着反问他:“封先生身边到底是有多少女人,届时都想不起了。”

封筠庭的手轻轻划过何施下颚,像是在挑逗,笑着说:“何小姐可是称作是我的女人吗?”

何施挑眉皮笑肉不笑地看他:“那位冯小姐告诉我封先生勾引我,是因我当时跟傅厮文关系匪浅,封先生后来的纠缠不休,是因我成了傅厮文的女朋友,对吗?”

封筠庭脸上毫无波澜,宛若清风拂山岗般淡然,他浅笑反问:“何小姐觉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