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筠庭脸上云淡风轻看着他，目光却幽深，不可察觉中含着一抹嫉妒的神色，只是稍瞬即逝，封筠庭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凌先生的棋艺怕是并非单纯下棋磨炼出的，单纯的棋局未必能将人培养出如此的气魄和胆识棋风。”

凌靳扬靠在椅子上，有几分慵懒，嘴角挂着笑意，接着开口道：“封先生谬赞了，封先生是在好奇我的过去？”

封筠庭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的开口道：“只是想想凌先生原本自己有本事，现在到了国内却要跟傅厮文一起合作，受人掣肘，并不像凌先生的作风，而且从前在国外能够将家族生意打理得如此得体，回来也未必会想要在人之下吧，傅氏虽然在国内根基深，但你能力却半点不熟傅厮文，这么容易就跟他合作，凌先生是否还有其他的算计呢？”

封筠庭说话并未拐弯抹角，而是将这话放在了明面上，彼时凌靳扬有一瞬的错愕，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抬眉道：“那封先生觉得我的算计是什么？”

王老板低身给封筠庭点了支烟，火光明灭间，男人的侧颜愈发棱角分明地闪烁在何施眼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冷峻，叫人移不开眼。

封筠庭呼出一口烟雾，模糊了半张脸，“我听说凌先生刚回国，就有不少的老板找你想要再一次共谋发展，可是凌先生都一一拒绝，只有我这两次的局凌先生赏脸出席，或许凌先生跟我更有缘分。”

封筠庭将烟叼在嘴角，手上给何施拨着核桃，模样痞极了，彼时何施不经意间目光扫到凌靳扬，发现他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她有些紧张的别开目光，恰巧凌靳扬浅笑出声，“可是封先生本事太大，您的生意都是大风大浪，稍有不慎就要赔得倾家荡产，我不过在外经营的小本生意，若是跟着封先生合作，害怕难以给您助力。”

封筠庭脸上有些不悦，并未接着开口。

这时候两人僵持不下，一边的王老板笑着说：“这盘棋成了死局，要不再来一盘？”

很快服务生又上了一盘，这次是凌靳扬执黑子，彼时时间已经不早，何施看着窗外的太阳以落山，就这么坐在封筠庭身边她也不觉得困。

她倒是想知道两人谁更强些，这盘围棋并非简单的棋局，其中的博弈是胆识，也是气魄，是男人之间的商界和定力的争端，上一局是封筠庭先行，最后胜了半字也是算是平局，她想看看这一局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第64章 察言观色

而且何施发觉在这样的棋局上更能看出两个人的性格来，何施对于面前的两个男人了解不算多，大都是许多人都知晓的，或许现在能够在了解些别的，她也能够在商界替傅厮文打探到什么，未来凌靳扬不知是否会成为傅厮文的敌人，但是眼前的封筠庭一定不会是朋友。

这样的场合，何施才能够悄然地摸清两人的脾气秉性，以及其他的蛛丝马迹。

何施看着两人开始落子，这一盘棋局刚开始凌靳扬虽然先手黑子，但是在封筠庭的攻势下，他看起来有些处于下风，很快，白子包围就快包围黑子，何施感觉到凌靳扬有些紧张，很快封筠庭的白字吃了两颗黑子，凌靳扬刚到嘴的茶水忽然有些苦涩，忍不住的啐了一口。

封筠庭拿着手上的白子，接着开始攻城略地，仿佛彼时窗外清风拂过窗帘，没有丝毫声响的战争，却在个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凌靳扬边是被封筠庭包围的黑子，黑子所过之处，一片困兽之斗的萧瑟。

凌靳扬的挣扎有了突破，何施手中端着茶盏一时间看出了神，贵宾厅中的两个看客皆是鸦雀无声，何施似乎以前在学习围棋的时候见过这个棋局，但是太难自己解不出来，彼时凌靳扬突出重围封筠庭快要处于劣势。

何施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观看着眼前的一场棋局，下一秒又是惊心动魄之际，黑子再次吞并白字，封筠庭披荆斩棘，丝毫未曾顿挫。

何施从没见过有人下棋时如此杀伐果断，何施目瞪口呆，她心中有些害怕，因为她现在需要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胆识气魄都远远在众人之上的一个男人。

她或许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何施此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手底下的封氏能够突出重围成为和傅氏这个百年企业并肩的龙头集团，甚至是在短时间内势头超过傅氏，这个棋局，或许从未有人能够如此巧妙地突破。

何施现在也在嘲笑着自己当初的无知大胆，眼前的男人时如此叫人畏惧，不管是男人女人，此时的封筠庭都叫人害怕的不敢靠近，何施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勾引他，而成为了他禁锢在身边的女人。

或许是他故意引诱，抑或是有心上钩，他精通人性，甚至比凌靳扬更清楚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所以才略施小计，让她片刻沦陷。

他抓住了何施的弱点，这样将她彻底抓住。

一环套一环的计策，让她牢牢地锁在封筠庭设计的一个世界里。

何施彼时才发现，自己是他手中的白子，是他冲锋陷阵时的先锋，何施作为他的前锋将傅厮文的一切都能掌握在手中，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封筠庭用了何施这个巧妙的棋子，将这一场商战出其不意地转移到女人身上。

何施虽然听说过封筠庭通常喜欢出其不意，但是没想到这种事情落到了自己有上。

他握着何施的生杀大权，何施不敢不从。

彼时的局面好像凌靳扬已经预料到，他最终还是差了封筠庭半头，凌靳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封筠庭笑着说：“凌先生承让了。”

凌靳扬脸色很淡，似乎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模样，点头说道：“跟封先生相比是我技不如人。”

封筠庭将手中最后还未落下的一子扔回，“我想以后我还有地方需要用到凌先生，到时候我提出的条件凌先生一定满意，还望不要拒绝。”

凌靳扬目光落在棋局上，低头一笑，抬头道：“好，期待封先生的合作。”

这样一场棋局决定了两人的一桩合作，确实封筠庭赢了，赢得凌靳扬心服口服。

彼时凌靳扬站起身，棋桌边何施正心不在焉，她未曾察觉凌靳扬缓缓走过来，跟她之间的距离很近，他似是浅笑，从何施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道：“我承了何小姐的诺，何小姐别忘了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说完，凌靳扬嘴角挂上一抹好看的笑，何施此时何施确实不寒而栗，她脑海中的高墙轰然倒塌，她似乎都要忘了那件事，刚才激烈的棋局让她短暂的忘记自己身处别的身边被凌靳扬看穿这件事，也忘了他手握自己把柄。

何施一时间脸色通红，他将自己堵在卫生间时候的画面，还在一幕幕回荡在脑海中，凌靳扬这一句话，将她记忆勾起来，十分不安。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一秒转过神色，但是凌靳扬却妆得什么事都没有，仿佛刚才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的不是她。

何施从小到大善于察言观色，也见过太多的人，她的感觉很准，有些人她只见几面就能察觉出脾气，封筠庭是她洞悉的败笔，但是眼前的凌靳扬给她的感觉，绝对不一般，也并非长相得这般温暖无害，他生得单纯，但是何施总感觉他骨子里是个嗜血无情之人，有几分封筠庭的模样，但是又感觉他并非这样的男人，骨子里有几分正直在，偶尔的侵略性，只在跟何施在一起时才显露。

他更多的像是封筠庭，叫人捉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封筠庭在风雨间，在黑暗与黎明中，在风花雪月里，迷了众生的眼。

何施正在心里算计着眼前的男人，彼时凌靳扬摆弄着桌上的茶盏好像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我原本带了礼物送给封先生，但是提前到了山庄，忘记带来。”

封筠庭的眉头一簇，接着道：“原来凌先生早就到了。”

彼时何施跟着封筠庭起身，凌靳扬缓缓站在他身侧，隔着何施，好像是要来跟封筠庭说话，但是何施夹在中间，她有些不适应，凌靳扬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明天再叫人送去别墅里给封先生，封先生早些休息，总熬夜身体吃不消。”

凌靳扬说话时带着笑意，好像是在玩闹似的，彼时封筠庭眼眸讳莫如深，未曾叫人捕捉到，即便是何施也只是瞬间察觉，封筠庭接下来饶有兴致地开口道：“无妨，是林先生觉得有些累了吗？”

第65章 讳莫如深

封筠庭话里有话的开口，彼时凌靳扬还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边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开口道：“未曾，不过是下棋。”

封筠庭带着几分玩笑的开口道：“我还以为凌先生小小年纪就要好修养了。”

凌靳扬没有丝毫愠色，只是接着似笑非笑地说：“那也没办法跟封先生相比，风月中的女人来者不拒。”

凌靳扬的眼神讳莫如深，他的话明指何施，何施也浑身一整，封筠庭牵着她的手，何施得手心一紧。

封筠庭还未曾说话，凌靳扬的目光对着何施有些打量，接着开口道：“确实封先生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差，唯独缺少的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刺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样的女人确实难找，再加上禁忌感，封先生的口味确实独到，任谁都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