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筠庭面不改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身旁这个生了气的小女人,忽地闷笑道:“我知道他走了。”
何施刚才怒气被他这一句话忽然给掏空,但是封筠庭这种突然出现的行径让何施很害怕,他像是个不可理喻的流氓,出现在楼下何施就必须来找他,保不齐以后还会出现什么让她措手不及的要求。
“即便你知道···”
何施话还没说完,封筠庭直接覆上身子,她原本要说的话被封筠庭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回去,何施被他拉进怀里,腰间的手臂牢牢地将她控制住,她想要挣脱,但是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乖,不会被他发现,相信我。”
何施有些怀疑或是委屈地看着他,封筠庭眼角的笑意更深,搂着怀里的人像是安抚小孩子般拍了拍:“我说话算数。”
何施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司机启动引擎何施精神起来,看着封筠庭问他这是要去哪?
封筠庭捧着她小脸在额头上落下一吻,“到了就知道。”
何施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但是好在封筠庭对她还有一丝兴趣,她想要借着这一份的情分,窥探商界奥秘,在悄然间为傅厮文力挽狂澜。
好在车上封筠庭没干什么,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他好像也有些疲惫,车子飞驰在街道上,何施紧紧地贴着封筠庭炽热的胸口,每一次急转弯封筠庭都下意识地护着何施的额头,何施有些犯困,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这些细节全然未曾注意到。
她不知道会去向哪里,但是却有莫名的安心,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她不必经受磨难,他有一种能定乾坤的本事,便不会让身边的女人受苦,封筠庭不管何时在男人堆里都是拔尖儿的那位,何施不管跟他去哪里,也不会受委屈。
何施以前坐车的时候不喜欢睡觉,因为小时候家破人亡自己无家可归时最怕坐车醒不过来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后来就一直有个习惯坐车都精神地看着窗外,但是碰见封筠庭,好像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何施靠着他怀里,即便她对这个男人不了解,但却也能够莫名地相信他,或许她心中真正喜欢的是未知带来的惊喜和刺激,她喜欢挑战的未知的事物,但是前二十年的生活将她封锁在一个枷锁中,一板一眼,毫无新意。
封筠庭的出现带着剧毒,却也粹着蜜糖,何施来不及去探究那背后的毒到底有多蚀骨,就先尝了蜜糖。
何施好像头顶有几缕风吹过,封筠庭拿起手边的毯子挡住,何施睡得迷迷糊糊,但是好像在他怀中时微眯着眼瞧见封筠庭的侧颜,但她不知道那是否是梦中,封筠庭一只手环着她,目光深沉地抽着烟,升腾的白烟顺着车窗尽数抽出车外。
何施模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生得那样好看,安静时眼神中交杂着许多情感很复杂,但笑起来又清澈迷人,带着几分风流,彼时他寂静地看着窗外,眸光中一片沉寂。
何施不知现在到了哪,但窗外的风声提醒她还没到地方,或许她从前没遇见封筠庭的日子走过很多路,着窗外的三两春风也曾弗她面容,彼时封筠庭将她护在怀里,有许多事都在悄然改变。
何施再一次闭上眼睛,靠在这个温暖有些熟悉的怀抱中,封筠庭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好闻,有的人烟抽多了身上烟味重的男人,但封筠庭身上这种浅淡的味道叫人欲罢不能。
何施在封筠庭中感到温暖,但这对付厮文来说是说不出的不公平。
她违背了自己的内心,她在两个边缘来回徘徊,何施谴责自己无法一心一意的对待傅厮文,她不肯承认有那么一瞬,她也对封筠庭动了心。
封筠庭是个精明嗜血的男人,何施又何尝不知道在这场风雨背后掺杂的利用和危险,可是她却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或许这一天都是上天安排,也并非封筠庭机关算尽所致,一切皆是因果,何施说不清,或许是自己上辈子朝三暮四欠了这般风流债,到了现在遇见两个男人,封筠庭便是来寻她的,何施不得不甘愿在这样的撕心裂肺中辗转。
可她觉得这样对付厮文不公平,是她先爱上的,但却又最先背叛,何施心里酸酸的,她自己才是最风情的女人。
何施用封筠庭的逼迫作为自己的借口,这样才能少些愧疚。
何施后来在封筠庭的怀里又睡着了,睡得很实,她好像很久没睡得这么好过了。
第56章 深夜出行
何施从小就睡不好觉,因为当年自己的家是在一夜之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才全部吞噬,在她小时候仅有不多的记忆中,家里住得也是别墅,在火灾之前不久的日子里,家里应该是出了很大的变故,但是那时候她太小,记不得这些了。
从她被收养以后,就一直夜里睡得不踏实,总感觉会半夜着火,后来随着大了一些虽然不经常做噩梦,但也睡得很轻,所以何施就养成了写作的习惯,晚上睡不着思如泉涌。
彼时在封筠庭怀中先是睡得很好,但是不知怎么的何施忽然又梦见了小时候的事,锦北城的半山别墅,何施正在家里跟着保姆玩躲猫猫。
“小诗~”
身后有人叫她小名,何施转头瞧见是二哥。
“二哥哥,嘘!”
何施梦中的二哥哥依旧是清澈少年,但并非是她亲哥,当年她只记得二哥哥经常来看她,两家交好,但是梦里的二哥哥她记不清模样了,何施的梦境忽然跳转到二哥哥家忽然破产,她哭着说要找二哥哥玩,母亲哄她说过些日子就能看到二哥哥了。
何施记忆中二哥哥要比自己大九岁,经常来家里看她,从那次躲猫猫后何施再没见过他,哭闹吵着要找他玩,可再怎么哭闹都没再见到。
何施梦中下一个场景便是家里的佣人全都被放了长假,自己放学也是母亲走路去接,何施脑海中那些画面像是碎片一样,拼接成回忆。
最后是熊熊大火,母亲拼命将她从房间里推出去,用了最后一丝力气,何施五岁前对于父亲的记忆很少,只知道他一直在忙生意,很少回家,但是对她和母亲极好。
同年更多的时候是二哥哥来逗自己玩,她第一眼看到傅厮文就觉得他和自己的二哥哥一样好看,何施内心中的那种依赖就对付厮文延续至今。
但是何施早已经回忆不起旧时家人模样,即便是在梦里见到,也只是模糊不清,何施只记得二哥哥小时候调皮捣蛋得很,在学校里经常打架,还会带着她讲故事,说将来她上学了一定罩着她。
何施小时候就知道二哥哥家也很有钱,但是为什么叫他二哥哥或是他叫什么,也模糊不清了。
何施很少跟人提起小时候的事,许是太过久远,都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净,即便是过去相熟的人又如何,她现在的生活还是要自己一步步走出来,或许父母亲人缘浅,她才落得一个人。
何施梦中最后一幕火光漫天,何施在梦中喊着妈妈,但是炽热的火光包围着她,何施哭得撕心裂肺,她的眼泪一直从梦里流到梦外,何施兀地从封筠庭怀里醒来,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抓着封筠庭衬衫,被何施抓的满是褶皱。
封筠庭手中拿着帕子,正轻轻地帮她擦掉眼角落下的泪,他手上的动作温柔,指腹有时候轻轻掠过何施的眉眼,有些痒。
何施刚才梦实在太过真实,好像十几年前的岁月弹指一挥,她再次回到了小时候,未曾家破人亡的那个自己,何施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当初她们家还在,现在她过的日子是不是要比如今幸福得多。
或许她不必伪装成一个贤良淑德的小姑娘,她可以肆意地潇洒欢度余生,甚至遇见傅厮文也可大胆的追求他,即使他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何施也能有勇气作为底气。
何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车里,那一切的场景不过黄粱一梦,何施忽然松开紧攥傅厮文衣襟的手,她有些不知所措。
“做噩梦了?”
封筠庭的声音很低,似是自己也刚睡醒一般,何施小手在脸上擦了擦发觉刚才好像真的流泪了,她小声地嗯了一下,在封筠庭怀中探出头去看向窗外。
夜色阑珊,何施目光所见四周都是乌黑,窗外的风声阵阵刺耳,车子开得飞快,摩擦着呼啸的风声,春日里的大风最磨人的耐心。
何施收回目光,不经意间抬头看着封筠庭,他早已将身上穿的西装脱下盖在自己身上,何施才发觉,封筠庭竟这么温柔,何施刚才那么一睡天都黑了,在他怀里肯定压得他不舒服,可是封筠庭好像一直未曾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