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小心谨慎，何施越能发现不寻常。

于是开口道：“她够小心，她害怕我在后面紧随其后暴露行踪，只有一种可能她形迹不轨，未曾回到董擢安排给她的地方。”

何施目光瞥向窗外，那个女人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何施现在不清楚自己遇上这位董太太是否遇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荣正带着几分疑惑地开口道：“董擢拿她当个宝，这女人也够厉害，在外面做小还能暗中给董擢准备女人，这是怕老爷子命长呢，哪经得起这么折腾，但是话说回来她如此受宠，又怎能不住在西街洋房，岭南的人都知道那时董擢外设的别院，而且这些去巴结的人都知道外面的这位太太，要比家里那位有权势多了，所以过年过节都不去私邸，去的都是西街洋房，那她要是不回那，还能去哪？”

何施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

她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位董夫人，淡淡地开口道：“西街洋房确实不错，她的手段也不假，只是家中那位正房也不是善茬，能够在董擢身边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还能坐稳位置，能是简单的人物吗，即便是董擢生不了，那也有无数种理由跟她离婚，却没有，我上次跟封筠庭在私邸见过她，是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女人，但更像是笑面虎，年岁大了看着温和罢了，若是在我这个年纪时，那位董夫人可不简单，年纪轻轻陪着董擢在商场厮杀，绝非等闲之辈，董擢今日的江山，半壁都有她的功劳，董擢肯定想过舍弃一笔家业跟她离婚，将外面的小老婆娶进门，但是这位董夫人不同意他们都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胆识不输男人，狠毒却更盛男人，董擢若是逼得太紧，说不准外面的小老婆哪天连骨灰都不剩，所以现在只能家里一个外面一个，在别人眼中看着董擢好像很疼原配夫人，其实都是装的，只是看着不错，董擢不休她，她也不会自找麻烦将外面的女人弄死，到时候谁都不好看，所以夫妻两人只能各过各的，维持体面。”

荣正打着左转向，朝着路边的车道拐过去，何施开口道：“暗中不仅盯着董太太的行踪，把关于她能查到的虽有过往，都挖出来。”

荣正惊讶地说：“祖宗八辈？”

何施扑哧笑出声说：“你要是有本事，把祖坟刨了我也不介意。”

荣正挠了挠头，开口道：“何小姐，属下要是想在岭南调查董太太恐怕有些费劲，董擢虽然对公司和产业撒手不管，但是还有凌靳扬顶着，即便面和心不和，但是事关董太太，属下不敢动作太大，恐怕凌靳扬知道风声，只能为您先搜集些容易挖到的消息。”

何施打开车窗，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边，“是敌是友我要分清楚，不然到时候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我喜欢牵着别人鼻子走，被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除非我知道她底牌，能有制衡她的办法，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彻夜难眠。”

何施低头点火，火光与烟丝交汇，散放着悠悠的烟草香，甚嚣尘上。

第323章 野性

开车的荣正点头开口道：“何小姐放心，属下会办妥。”

何施回家之前，给家里保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在外头跟董擢的外室在望江楼吃了一道叫花鸡，说味道要比西湖边上的还正宗，要晚上保姆再给做一个，她没吃够。

何施未曾这就封公馆，而是转头去了别处。

至于她到底去没去望江楼吃饭，封筠庭的人也不会去望江楼打听，那是董擢的地界，现在由凌靳扬管理，那是封筠庭鞭长莫及。

何施目光看向看看路过的望江楼，勾唇一笑，何施点头说你很聪明。

荣正笑着说：“属下是为何小姐着想，不过话说回来，您在封筠庭身边，他还不相信您吗，出门也要时刻叫人盯着你？要是想知道您是否真去了望江楼，叫人去里面查一查不就知道了，何苦在半路上盯您？”

何施掸了掸手中的烟灰，开口道：“我处境一直都如此，他谁都不信，更何况我这个有二心的女人，望江楼一来是董擢的产业，二来里面都是岭南的达官显贵，他若是想要调查里面的视频怕是要惊动很多人，若是我反手再得知他在里面查我，回去跟他闹脾气，事情又变得麻烦，倒不如麻烦他手下，在关键的地理位置盯着，看我路过没有就好。”

何施暴了顾盼所在医院的位置，车子缓缓开过去，何施是从门口进的医院，后面人烟稀少，就算到了医院里面都走几步也能掩人耳目。

何施一边走一边问：“来看顾盼的人有阿浩的人吗？”

跟在身后的荣正未曾思考便直接笃定地开口道：“从没有，属下觉得封筠庭就是当她死了，而且现在顾盼的身份是凌靳扬的人，名义上她可是凌先生花大价钱给弄出来的，而且凌靳扬手黑，封筠庭若不是迫在眉睫，应该不会跟凌靳扬有正面冲突，就算是交集也会尽量避免，封筠庭若是因为顾盼与他有不愉快，得不偿失。”

何施算是心中暗暗地算了口气，开口道：“现在顾盼平安是重中之重，他将顾盼放在身边很惹眼，他现在跟封筠庭之间井水不犯河水，那位董老板更不想有交手，但是若知晓凌靳扬把顾盼弄到身边，我害怕顾盼会不安全。”

何施按下电梯，跟荣正很快到了顾盼所在病房的楼层，这医院的保密性做得不错，因为是私人医院，不少厉害大老板的小老婆全都在这生产或者是打胎，害怕在外面的医院遇到什么人下黑手，在这种地方能保密，而且医生能收好处，他们也安心，荣正走过来一路，不由得开口道：“何小姐这处医院，看起来隐私性很高。”

何施勾唇一笑说：“当然，不然那些老板的小老婆怎么都喜欢悄悄来着生孩子。”

何施路过护士站，开口询问到：“请问前面病房中的那位特殊照顾的顾盼小姐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顾盼在这医院里就是并非特殊照顾，但是因为她生的病有些叫人难堪，不少人都在暗中在关注着这位顾小姐。

护士开口道：“小姐您上一次来之后，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也好在顾小姐自己认真打针吃药，现在身体要比以前好很多了。”

何施勾唇一笑说：“若不是你们尽心照顾，我如何嘱咐都是没用的，还是要谢谢医生护士的付出。”

何施看着那间病房的门口开口道：“顾小姐现在好了很多，护士小姐觉得还有多久能办理出院。”

护士思虑片刻开口道：“若是想出院也快，大概再要半个月吧，因为顾小姐身上的病实在太多，但是医生们已经竭尽全力为她治疗，大碍没有，但是妇科那方面的问题还是要多注意。”

何施十分诚恳地看着护士开口道：“太谢谢你们了，毕竟顾小姐年纪轻轻，从前经历什么都是往事，以后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往后还能怀上孩子是最好的。”

护士安抚着说：“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努力的。”

何施缓缓走向顾盼的病房外，但是未曾推门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悄悄地往里看，何施朝着身后的荣正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别处等着。

何施透过午后的阳光，隔着病房的玻璃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要比她上一次来时看起来更像是个有生气的人了，上一次形如枯槁，像是开败了的花，现在看起来有些生机了，不仅气色好了不少，身材也有了点肉。

彼时荣正担心何施的安全不肯转身离开，何施站在门边小声开口道：“去车里等我，我没事。”

何施眼神中带着不可拒绝的神色，荣正这才转身离开，何施站在走廊的窗台上看向楼下，等到瞧见荣真正的下了楼，她才转身再次上了楼，从电梯下来，何施看见一间病房门口站着的几个保镖。

何施见过，那时小北的人，她直接转身钻进了楼梯间，她料想小北肯定在安静的地方躲清闲，何施一转身就看到了男人的背影，野性中带着沉寂，仿佛只存在于不见天日的黑暗中，仿佛从侧脸中也看得出些许疲惫。

她料想没错，封筠庭还是将自己手底下重要的人保护她，他对冯媛依旧很不错。

何施莞尔一笑，摘掉鸭舌帽，“好巧啊，怎么在这碰见曹先生。”

他靠在窗口抽烟，看来这男人烟瘾不小，常年抽烟，脸色都泛黄，他听到何施声音的时候身子一震，下一秒不徐不疾不徐地转身。

何施主动上前靠近，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流连，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风情，小北疑惑地说：“何小姐在看什么？”

即便是跟何施暗中有过来往，但是曹立北对何施有些抗拒，像是在刻意躲着，或许是因为何施这个女人太危险，明智的男人都选择离她远点，曹立北算是聪明人。

他前几次跟何施暗中合作，也是因为都为傅厮文效力，所以他不得已而为之，他或许从前没觉得何施多危险，是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人能看穿，在封筠庭身边十来年的时间，竟然被何施一个小女人戳破，他不想跟何施有过多的纠葛。

第324章 秘密

他故意躲着何施，将手中烟蒂杵在窗口的花盆里。

何施脸上满是打量，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女人姿态，眉眼间顾盼生辉，漂亮极了，窗外的夕阳正好照在眉眼上，眨眼之间流光溢彩。

“我在看究竟是哪里来的这样一个禁欲至此的男人，不解风情。”

何施的话像是打趣，配上她的语气半真半假叫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