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施这么一句指桑骂槐，弦外之音面前的保镖瞬间就清楚了，他是凌靳扬身边贴身的保镖，同样也是凌靳扬最得力的手下，反应能力不一般，同样也对凌靳扬在暗中的部署一清二楚，那在对面三楼悄悄隐藏的人，他又怎会不知情呢。

何施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对面三楼那扇窗户，彼时在那三楼的人，已经将东西悄然撤走，保镖询问何施：“何小姐再看什么。”

他跟何施打哑谜，何施也装作不清楚的样子胡言乱语，指着面前的天上说：“快看，天上的白云像是龙的形状，你瞧。”

何施伸手指，明明是一团云，她非要说成是龙的形状，面前的保镖也糊涂了，开口道：“何小姐，属下看着不像呢。”

何施没有半点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看他不像是龙，可我看就像，你瞧着是一团云，是你未曾仔细领悟，就像是有些事情要深究就变了味道，你说我该不该深究呢。”

何施说完，瞬间就变了脸色，当然何施言语中的意思不必多说，面前的男人已经知晓，何施脸上的笑容消散，剩下的是板着的脸，开口道：“我清楚你是凌靳扬身边的人，但我跟他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往后这种在暗中监视的手段还是少来，封筠庭现在因为海城的账目还有南州的声音来回往返，他住在封公馆的时间少之又少，专门盯着主卧的望远镜难道是在看他，凌靳扬未免有些缺心眼，不去别地方监视骗来这件事。”

何施说话没有半点收敛，当着凌靳扬手下的面，语气冲的恨。

何施接着没好气地开口道：“我跟凌靳扬珠胎暗接，也是因为我当初的诚意，我若不是实心实意想要跟凌靳扬合作，当初就不会主动把自己交给他，对于一个身不由己的女人来说，这是我的命脉，他现在还在暗中监视我，想要弄清楚我的诚意，我想这就没意思了，我深爱傅厮文毋庸置疑，我跟封筠庭势不两立，凌靳扬不必担心我跟他合作到最后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成为叛徒，我在傅厮文身上倾注了太多，我不至于傻地抛弃所有去追随封筠庭，我不是智力障碍者，也不是女人中的情种，你叫凌靳扬把心揣在肚子里。”

何施把话挑明了，没有半点藏着掖着，她出门时目光够狠，直接看穿了周遭藏匿的人，所以眼线面前的保镖就算是想要解释，也百口莫辩，索性开口跟何施说道：“何小姐误会了，是因为凌先生担心何小姐的安危，还有，毕竟封筠庭太狡猾，若是迷惑了何小姐，让您分不清真假，就不好了。”

何施挑眉一笑，带着几分不可察觉的意味，接着开口道：“这就不用他操心了，我清醒得很，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能分清，虽然我在文哥身边长大，未曾接触过什么男人，但有时候在感情上的本领是天生的，我虽然年纪小，但未必本领差，若是我想要将什么男人拿在手中，他未必能逃得出我手掌心，非我自傲，事实如此，毕竟跟过风月中的高手交手，可见我不是在吹牛。”

彼时面前的保镖会心一笑开口道：“何小姐能够把持得住这便不用凌先生在担心了，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同仇敌忾。”

何施直接冷冷地开口道：“谁是谁非我不用别人提醒。”

下一秒粲然一笑，跳得不行，开口道：“你回去还是好好提醒一下凌靳扬，我一个女子都能发现他在暗中监视，恐怕他手下还欠火候，你叫他去学学封筠庭的手下，在四面八方安插眼线，从来都没露过。”

何施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接着开口道：“封先生不是认识曹立北吗，就找他学，他是封筠庭身边调教眼下的人。”

彼时保镖尴尬一笑，开口道：“何小姐能在封先生身边立足，也实在辛苦，若我们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何小姐担待。”

何施点了点头，开口道：“无妨，都是小事。”

何施看着外面的景色，倒是没有上车的意思，但是面前的保镖小声提醒，“何小姐，要不咱们上车去说？”

何施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凌靳扬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何小姐，凌先生在等着我将您接过去。”

何施哦了一声。

第298章 下药

何施问他可是在上次见面的私宅等自己，保镖应声说对。

何施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在庄园中保姆无意中说出的趣事，笑着开口道：“听说董老板的小太太也在岭南，若是我去凌靳扬的家中，在被撞到，说不准小太太会觉得我居心不良呢。”

何施说得带着几分隐晦，但是凌靳扬身边的手下也不是一般人，她只是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嘴，眼前的保镖马上明了，但是却没有半点破绽，笑着开口道：“怎么会，凌先生的舅母如何会在乎这个，凌先生如今的年岁自己肯定能分辨，凌先生懂分寸，不管是夫人还是小太太也一样。”

何施勾唇嗤笑：“是吗，我却觉得什么礼仪道德，什么分寸，还有尊严，在功名利禄面前都是粪土。”

何施说话时，面前的保镖，一声不吭也不反驳，何施接着开口道：“万物有灵，万物重欲，人亦难逃幸免，追名逐利，或是为了男女之情，到了重要关头，谁还管血脉亲情，礼仪道德。”

何施说完，直接转身上了车，彼时保镖也跟着上了车，开车缓缓驶离，驶入无尽长街，何施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目光看向正在开车的保镖，开口询问道：“我听说曹立北在港口那边查处货物，凌靳扬那边如何。”

彼时保镖开口道：“凌先生最近手头上的生意有点忙，有些忙不开身的架势，而且凌先生喜欢安静，一般外面的事情都是我们这些手下在处理，他都不管。”

何施看来这保镖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什么事儿都往这群下面人的身上揽，凌靳扬直接一个甩手掌柜。

于是接着开口道：“烟草的时间定了吗。”

何施用腹中胎儿换得凌靳扬的一批劣质烟草，给傅厮文戴罪立功的机会，开车得保镖开口道：“这件事情属下们做不了主，还需要何小姐跟凌先生亲自定夺，但是时间左右不会太长得。”

何施莞尔一笑，这小子跟阿浩有一拼，何施问的话他虽然回答了，但是跟没回答也差不了什么，有时候语言真是一门艺术。

何施清楚，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凌靳扬对她的态度，凌靳扬的手下说话滴水不漏，不给把柄，就意味着凌靳扬对何施有防备，不想被何施看到半点别的端倪，于是手底下的人才能这么防着。

何施索性再也不跟他说话，反正现在想从他这探听出口风已经不行了，再多说也是白费口舌，不如就这么算了，何施靠着座椅，带着几分慵懒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车窗外阳光拂面。

很快，何施到了凌靳扬的私宅，还是上次的那一处位置，是僻静之所，车子停在门外，彼时保镖下车拉开车门，领着何施往里走。

何施走向里面偌大的别墅，虽然是现代的建筑，但是总有一种古代的风格，叫人身处两个朝代，来回徘徊，何施绕过袅袅喷泉，进了客厅，何施看着里面说：“凌先生呢。”

彼时保镖带着何施接着往里走，开口道：“凌先生身体不舒服，在里面养着。”

何施不解地问；“他那么健壮能有什么不舒服。”

彼时保镖尴尬一笑说：“是早先留下的旧疾，身上的伤口天气不好的时候就疼得厉害。”

何施竟没想到凌靳扬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若是说体弱多病，封筠庭看起来才是弱不禁风的一个，不了解他的人，见他一面是，定觉得他是小白脸，还是身体不太好的那种，但是只有何施清楚，他精力有多旺盛。

何施回忆起锦北城雪夜中，那个脸色白皙，甚至是带着几分病态的颜色，何施当时以为他是失血过多快死了，带着点奄奄一息的虚弱美感，后来才发现是她多虑了。封筠庭生来皮肤就白皙，看起来弱弱的，实则十个八个男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他。

但是凌靳扬看起来却很健康，他不像是身体孱弱的人，他年纪轻轻能够在欧国做雇佣兵，从各种风雨中闯过，不管是什么样危险的任务都能全身而退，何施想不出他到底有多厉害，又或许，现在身上的疾病或是伤痕，正好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何施随着保镖的指引，进了凌靳扬的屋子，推开门后，是一扇大屏风，将身影挡住，何施以为这是凌靳扬在一楼的房间，但是没想带推开门口，里面是一个温泉似的浴室，里面散发着花瓣的香气，似是盖住了药味。

凌靳扬人在屏风后的池子里，影影绰绰，波光浮动，何施能隐约看清他的身影。

彼时保镖轻声说：“凌先生，属下先出去了。”

何施直接绕过屏风，站在岸边看向池子里的凌靳扬，他原是背对着何施，应该是在闭目养神，何施倒是不羞怯，直接开口道：“凌先生总是中药泡澡，知道的明白凌先生身体不好，是在治愈体魄，不知道的以为凌先生那方面不行，每天泡在要罐子里救命呢。”

何施说完莞尔一笑，好看的叫人生不起气来。

凌靳扬未曾说话，眼神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何施缓缓低下身子，坐在池子外面的凉席上，何施带着几分俏皮地看着凌靳扬，模样叫人恨不得像拉下水，在角落里好好调教一番。

开口道：“难道是那方面不行？”

凌靳扬这次直接开口道：“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