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保姆上去,封筠庭从二楼的房间里推门出来,他正穿着睡袍,头发还是湿的,雪白的皮肤似是更加显眼,都快要跟白白的墙面融成一体,封筠庭刚刚出浴的模样还是很清纯,何施总是难以将他跟那个腹黑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但是她知道,封筠庭也就只能清纯一秒。
窗外的夜色更深,现在已经是后半夜的时间了,何施跟封筠庭赶回来的时候已经都很晚了,雨过天晴,月光洒在别墅院子的池塘里,映照着的房间也多了一抹光亮,封筠庭颀长的身子缓缓下楼,不掉不紧不慢,他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干净得一丝不苟,而反观何施,她倒像是个被抛弃的灰姑娘,像是被丢在家没人管没人问的糟糠之妻。
封筠庭看见何施身边的白开水,传头像是审问似的看向保姆:“姜汤呢?”
保姆小心翼翼地看向何施,何施仰头,带着几分傲娇地说:“姜汤太辣了,我不爱喝。”
封筠庭脸上的威严这才消去,反倒闷笑着看向何施,开口道:“怎么不让阿姨给你上药。”
何施抱着双臂,似是在保护自己的模样:“不用,我不想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封筠庭装作一本正经地问:“害羞吗。”
何施有几分脸红的嗯了一声,封筠庭闷笑着说:“换药的时候知道我的重要了。”
何施闷声不语,封筠庭像是逗孩子一样开口道:“不争风吃醋了吗。”
何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封筠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目光看向不远处放在不显眼柜子上的一个女士手包,那不是她的,那个手包几万块也不可能是佣人的。
何施脸色顿时沉下来,她有种被鸠占鹊巢的感觉,直接伸手将桌子上的汤碗甩到地上也不在乎是都溅到封筠庭身上。
“封先生天天忙,原来是忙完了这个忙那个,你多注意身体吧。”
封筠庭倒是生气,任由何施撒泼,他骄纵着这个小女人,封筠庭伸手擦拭着何施嘴角的水痕,保姆从厨房中又拿出了一碗汤,封筠庭尝了一口,表情很平淡,何施问他什么汤。
“驱寒的,咸的。”
他拿着汤匙喂到何施嘴边,她半信半疑地张口,还没等咽下去就被姜味儿呛得不行。
第269章 不经意
何施被呛得咳嗽了半天,她缓过来带着几分怒意地朝着封筠庭开口道:“封筠庭,你故意的。”
封筠庭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故意什么?”
何施坐直了身子像是不服气的模样的接着开口道:“你故意捉弄我。”
封筠庭眉眼间带着笑意,像是宠溺和骄纵,接着开口道:“可是何小姐经常跟着外人一起合伙监视我,跟我的死对头经常要置我于死地,何小姐也没少捉弄我。”
何施伸手掐着腰,一副自己在理的模样,开口道:“封筠庭,你干吗这么小气啊。”
封筠庭脸上的笑意更深,笑着开口道:“何小姐难道不知道我小气,而且还坏得很。”
何施小声地嘟囔着:“原来封先生也知道自己是坏。”
封筠庭轻挑眉毛,淡淡地开口道:“或许我自我认识不清楚,何小姐大可以别处问问,或许要比我说得更叫人相信。”
何施瞥他说:“我能问谁,身边都是你的人,他们敢说你一句不好,下一秒就要被人割了舌头自尽去了。”
封筠庭闷笑着说:“你前男友对我的评价更改会更客观些。”
何施原本性质很高的想要跟封筠庭对峙,但是他提起傅厮文,何施有些失落的开口道:“没机会了,他嫌我脏,不肯再要我了。”
何施接着开口道:“就在我为你多躲避他们追赶时,已经彻底没有往后了,我是他放在你身边的眼线,若是当时我在车上对你行凶或许我跟他之间还能再有以后,我承诺过会在紧急时候帮助他围堵住你,可我这次没那么做,坏了规矩。”
何施的精气神似乎都随着傅厮文跟她的决裂别的涣散,何施带着几分失落的开口道:“几个月前我是故意来到你身边的,做他的眼线,他将你的种种劣迹摆在我面前,我那时对他死心塌地。”
封筠庭嘴角染上一抹笑意,开口道:“何小姐当时觉得我的种种劣迹怎么样。”
封筠庭缓缓靠向她,何施嫌恶地推开他,恶狠狠地开口道:“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封筠庭一只手环着何施腰身,何施的身子被迫朝着他贴过去,封筠庭浅笑着开口道:“是吗,那我对你怎么样?”
何施别看视线不去看他,嘟囔着说道:“时好时坏。”
何施的小样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封筠庭笑得嘴角上扬,一只手轻佻何施下颚,开口道:“除了在床上不依你,还有什么地方委屈你了。”
封筠庭一本正经地说话,何施瞬间被他说的小脸通红,他明白是在逗闷子,何施推着他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保姆从厨房拿出蜂蜜来,封筠庭一勺勺混在汤里,才重新端到何施面前,哄着她喝下,这次味道好多了,再加上何施原本在外面受了风寒,喝汤暖身子还不错,在封筠庭的服侍下何施半天才喝完。
封筠庭抽出纸巾给何施嘴角的汤汁擦干净。
彼时保姆收拾好碗筷悄悄离开了大厅,未曾打扰这两位,封筠庭将何施打横抱起上了楼,房间中的灯开着,封筠庭将她稳稳地放在床边的沙发上。
十分小心翼翼地将何施受伤的手臂从衣袖中露出来,给她一点点消毒上药。
彼时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封筠庭刀削斧刻的侧颜,是深夜中珍珍霓虹灯中恍惚的迷离,何施目光出神地看着他,封筠庭手上的动作很轻,何施没感到半点不舒服,何施低头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口关心到:“你有没有着凉。”
封筠庭摇头说没有。
何施目光审视着封筠庭周身,在他的手腕处发现有一处若隐若现的伤口,他穿着长袖睡袍不容易被发现,何施目光停留在他手腕上问他疼不疼。
那是对方武器的擦伤,但是活生生豁开的刀痕看着触目惊心。
封筠庭忽然闷笑着说:“我一个大男人疼什么。”
何施知道他顶天立地,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心疼,就像自己上次动手伤他,阿浩回来说的那番话,让何施觉得他并不是刀枪不入的大罗神仙,他也是个普通人,他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只不过他的身份地位,城府算计将他镀上了一层百毒不侵的金身,抛去世俗的一切,封筠庭首先是个人,他生病也需要住院,受伤也会疼,即便他拥有数不过来的钱,他的伤口也不会比别人的先好。
何施怔怔地问他:“男人不是人吗。”
封筠庭又好气又好笑,何施这话说得好像在骂他,但是还一本正经地问,封筠庭说是。
何施说:“喜怒哀乐贪嗔痴都一样,只不过女人喜欢内在的情感多一些,而男人冷静沉着多些,但是说到底都有悲喜爱恨,只是男人在心里装着不是吗。”
封筠庭轻轻地药箱里的药膏涂抹在何施伤口,冰冰凉凉的一点不痛,封筠庭淡淡嗯了一声。
他目光十分小心地给何施上药,何施却灼灼地盯着他开口道:“封先生真的跟我一样都有爱情悲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