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能够秉公办理我很欣慰,商会里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李秘书现在若是抬头能看出来他脸都绿了,彼时他转头带着不少的人离开,看着逐渐远去的车灯,此时的安静让何施更出了一身冷汗。
封筠庭从何施身侧推门下车,彼时阿浩紧随其后,何施匆匆的也跟在封筠庭身后,彼时封筠庭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分外清晰:“留人在外面守着,其他的进去搜。”
这里面刚才是李秘书的人搜过的,院子里原本就是废弃多年,现在进去更是泥泞遍地,一片狼藉,阿浩啐了一口吐沫开口道:“泰国佬到底什么意思,什么都没有,刚才李秘书抬走的那些我看了,里头也不是咱们的货。”
阿浩像是又想起什么说:“是在第八条巷子里吗。”
封筠庭摇头,开口道:“去末尾第十三条巷子。”
彼时阿浩跟手下都带着几分疑惑,但是他们对封筠庭的指示从来都深信不疑,很快带着人过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最不起眼的第十三条巷子里藏着天大的秘密,就算是封筠庭身边的手下都不知道越南佬将货物藏在哪,封筠庭有着洞悉世间一切的眸子,他在暗中察觉到的真相一定是最准的,何施看着浩浩荡荡的手下们跑进第十三条巷子,彼时灯光将城北的十三巷照得通明。
阿浩带着人从院子里兴高采烈地跑出来大喊:“封先生料事如神。”
何施跟在封筠庭身后,走到门口,院子里一个个大铁皮巷子摆放整齐,门口虽然破败不堪,但里面整齐的货物早已经说明了一切,越南佬心思缜密,喜欢玩灯下黑,十三条巷子笃定别人调查一定会从两端开始查,要不就是最末端要不就是第一个,反向操作叫人防不胜防。
就连李秘书那样精于算计的人都没料到。
彼时一众保镖将里面一个个大箱子抬出来,小北的人在外面守着,城北十三巷,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阿浩咋舌说:“是越南佬私自跟交易的那批烟酒,数量跟调查出来得分毫不差。”
何施站在石板路上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发抖,何施不可察觉的手扶着路边的树干,若是当时李秘书挨个搜查,或是从末尾开始调查,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何施手心攥着拳头。
李秘书也想接着查下去,但是封筠庭的云淡风轻和胜券在握将他唬住,毕竟他老大傅厮文都斗不过的男人,他也没有把握,李秘书害怕自己再查下去依旧是毫无结果,封筠庭作为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他洞悉人性,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理,也正因如此,这次才能大获全胜。
封筠庭的眼神讳莫如深,没有胜利的喜悦,阿浩上前给封筠庭点了支烟,他夹在手中,沉默不语,何施紧张得手心冒冷汗,自己的身体已经如雨后的北风一样寒冷,她参透了这个男人的计谋,她从内心深处的不寒而栗。
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从容不迫并非装模坐在赌,而是他胜券在握,他将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大家都因为傅氏的风吹草动而紧张不已,只有他在高处将众人推向不可知的方向,但到最后却能全身而退。
这场局势因他而起,但到最后他却是局外人。
他在暗中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
他知道这次一定是李秘书出手,李秘书作为傅厮文的人,只要动手,那便是傅厮文受益,这一次傅厮文铁定得罪了越南佬,而封筠庭也将自己手下的货物拿到手悄悄销毁,这是他的规矩和手段,他在封氏独揽大权,这也是手下人服他的地方。
封筠庭这一次在南州的势力会越发膨胀,现下凌靳扬想要再次在南州施展拳脚怕是要费些力气,而这一次封筠庭还有收获,便是将他身边暗中透风报信的那个人找到了。
因为何施在车上慌不择路地给那边通知消息,成为她最终暴露的证据。
一阵风吹过,树叶上莎莎落下雨滴,滑在何施脸颊上,她攥着衣角,不可察觉的发抖,颤着声音说:“是我技不如人,我认栽。”
封筠庭的目光看向高高挂起手电的门口,通天的光芒胜过月亮,但黑与白之间来回闪烁。
何施从没有一刻把控过这个男人,她一直都活在封筠庭的视野之中,何施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算计,还有她真真假假的甜言蜜语封筠庭都知道。
他在暗中知晓一切,但却未曾揭穿,看着何施像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表演,封筠庭转头看向何施,她迈过脚下的泥泞走到封筠庭身边,她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封筠庭的脸,何施颤抖着声音,咬着嘴唇说:“封筠庭,你是魔鬼。”
封筠庭不可察觉地露出一抹笑,伸手抚摸何施惨白的脸颊,“就这一句讨伐我的话。”
何施躲开他的触摸,冷冷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是我败了。”
他的手一直流连在何施脸颊,像是从前那般温柔宠溺,可是炽热的指尖触及到她每一寸肌肤,都让何施紧张的发抖,仿佛他的手是凌厉的刀子,在将她凌迟处死。
封筠庭冷哼一声,像是戏谑。
“何小姐当作胜负游戏说得风轻云淡,可赌注却是我的生死。”
封筠庭的手狠狠抵住何施下颚,她被迫仰头,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封筠庭接着开口道:“你跟我说你希望我可以平安无虞,你说我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何小姐扮作可怜的委身于我,实则是想要送我进大牢是吗。”
何施没想过要他输,她再开口解释不管说什么都是错,是她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不专一就是最大的错,他闯荡这么多年,从未对一个人如此容忍,何施知道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何施紧闭双眼,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带着恨意地盯着他:“封筠庭,我就是恨你,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恨你。”
第223章 无从下手
何施咬紧后槽牙接着开口道:“若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不至于过的不人不鬼的生活,是你将我从掌控全局的高台上拉下,你取而代之,你将我拉扯到你身边,赋予我现在的生活,你从未询问过我一句是否喜欢,你活生生地将我原有的生活撕裂,再次为我套上枷锁,你让我周旋于你的生意中,我在南州为你去接头,就算我对外说你的计划我一概不知,也不会有人信,我曾费尽心思地为你保你无虞,即便是傅氏的人对我半信半疑,我依旧用谎话掩护你。
可你是伤害我的罪魁祸首,封筠庭你带给我的除了污名和罪孽还能有什么,在你身边我获得除了风情浪荡的名声还有什么?我是忘不掉傅厮文,哪有什么错,我凭什么不想回到当初安定的岁月,我有权利选择。你的名声和手段都响亮,你从商十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情,相反你杀伐果断,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对我付诸真心,我未见你对我半分好,如果有的话,你也不会叫我出面去身陷险境跟越南佬接头,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枚棋子,像是顾盼一样的车前小卒罢了,我在书店门口看到了暗处监视我的阿荣,或许他手中有我没看清的武器,若是我有半点背叛,可能已经回不来了,你对我从没有过半点怜惜,却还要在人前装的对我宠溺,封筠庭,你不累么,我演得都要累了,你想利用我周旋于傅厮文指尖,顾盼被傅厮文策反,你笃定我也会,所以对我百般温柔,即便我不会这么快倒戈于你,但以你的心机,我能够被你牵着鼻子走,就够了。封筠庭,你能如此算计我,凭什么要我一心一意为你,这公平吗。”
何施目光恶狠狠地瞪着封筠庭,伸手攥着封筠庭的手腕,让他捏着自己下颚的力道再大些,可何施越是大胆,封筠庭手上的力气却变小了。
何施冷笑说:“我从没未矢口否认对你身体的痴迷,那是我犯错的源头,可谁又能避免情欲呢,这不是滔天大罪,你却叫我失去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狠,明明该赎罪的是你,你将我从清白的高台上引诱入地狱,把我往后的明媚日子全都涂满墨汁,让我变成整个南省的笑柄,女人茶余饭后嫌恶的对象,男人酒桌上露骨调侃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你在穷追不舍,一点都不放过我,你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你害怕顾盼叛变,所以急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我是无辜的,你偏要将我卷进漩涡,你用卑劣的手段控制我,还试图叫我爱上你,封筠庭你做梦,我有想过的日子,你不配被爱。”
何施的话像是刀子般锋利,封筠庭此时一言不发,周遭也沉寂得骇人,何施地词诛笔伐句句属实,他对何施似乎并没有什么爱,甚至连喜欢都是寥寥,一切都是利用罢了,何施未曾给两人指尖留半点余地,将话全都赤裸裸摆在面前。
布满荆棘的话语,让他们两个都恨透了彼此。
封筠庭半晌没说话,而后才嗤笑开口道:“我在何小姐心中竟是这么招人恨。”
何施转过头不看他,何施一旦看着那张脸时间长了便什么气都消了,不可否认封筠庭生的好看,何施喜欢看帅气的面孔,但现在不行。
她脸色冷冷的,声音也一样冷清:“我跟你之间没有恩只有怨,此生若不玉石俱废,若不老死不相往来。”
何施十分冷漠,但封筠庭仿若漫不经心,闷笑着说:“你我之间的怨不也因你放荡而生吗,你若是真如自己说得那般坚定不移,又如何能受不住自己的心,让我能够将你掌控住呢,即便是我故意引诱,可是愿者上钩。”
何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不否认自己活该。”
他神色云淡风轻,“何小姐说的清醒,可未必清醒。”
何施目光对上他的双眸,不经意间眼角的泪滴滑落,婆娑镜中何施窥见封筠庭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柔情,他的手不经意间扫在何施眼角,将泪水抹掉,“何小姐在两方阵营来回徘徊不定,我见犹怜的凄惨,纵我阅人无数,也在何小姐这栽了跟头。”
封筠庭的手抹掉何施眼角最后一次泪水,随手松开她,指尖温润的触感陡然远离,何施心中也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何小姐屡次触碰我的底线,但我还是未曾动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施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说话,但是眼中的泪水给何施带来的几抹柔和,封筠庭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禁闷笑出声:“若我对何小姐下狠手,外面定会有人趁虚而入,相当于我自寻死路,但若是我留着何小姐,你还会接着恨我,一点点蚕食我的商业帝国,最后会一把火送我归西,若放你走我不甘心,怪不得他会将你放在我身边,你确实叫我无从下手。”
何施泪眼婆娑,封筠庭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落在何施颈间,“我不知该如何处置,何小姐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