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1 / 1)

凌靳扬开口道:“这些封先生嫌少?”

封筠庭跷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凌先生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凌靳扬看着桌案上的合同,若有所思地说:“光是岭南商业街以外最繁华地段的十家金饰楼,除去所有开销每年的钱财也是不小数目,封先生的眼光高,或许瞧不上什么小钱,但是送到手边的钱财谁又会嫌弃地推出去呢,而且我觉得封先生大概也不会想要对舅舅赶尽杀绝吧,毕竟封先生应该清楚您正值壮年,而我舅舅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若是费心费力将他铲除,倒不如等一等他自生自灭,孰轻孰重封先生该比我拎得清。”

封筠庭不漏痕迹的燃了一支烟,掀眼皮看向凌靳扬,手中划动着打火机咔作响,“凌先生这话是想要劝我放手?”

封筠庭呼出一口雾霭,“我在海城靠着海运的生意才开始风生水起,我跟董老板之间总是有过节,他在我之前,我继承他之后,当初我趁他不备摇身一变成为海城商会的会长,原本他志在必得的职位和西港全都落入我手,做生意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之后时机问题,现在我也不想赶尽杀绝,眼下只是想要南岸罢了,若是痛快给我,我也不想多生事端,但是若是董老板想用手上这些不痛不痒的生意过来搪塞,我也不必在讲什么情分。”

封筠庭从来不缺钱,他大手一挥在外面慈善捐款都是上亿,他想要的是掌控一方商业命脉的权势,南岸跟西港码头一样,都是城市的商业命脉,董擢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至今,便是因为手中掌握着南岸。

他想要将四面八方的权势全都笼络在自己手中,他在商界就能拥有说一不二的地位,就可以凌驾在众多资本之上,封筠庭这一次甘愿赴宴在董擢府上装作被擒住也是为了自己的宏图霸业,明知道是请君入瓮,自己还单刀赴会,舍掉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封筠庭若是没有这个计谋,或许南岸很难落入他手,现在便是取之有道。

凌靳扬从容不迫地坐在他对面,倒了一盏茶水开口道:“这一次封先生是牺牲了自己深入私邸,才能将南岸弄到手,封先生明知道这趟并非简单的宴请,但依旧敢来,也是因为自己在外面已经部署完全,你借着舅舅跟你的新仇旧恨,笃定他想要将你一网打尽,人只要是一着急就会出现纰漏,所以你我之间再次合作,你虽然在外界看来是深陷囹,实则过着享乐舒服的日子,封先生或许早已经在来岭南之前就将这盘棋布置好了。”

封筠庭脸上总是透露着一种野性难驯的感觉,叫人莫名的有种压迫感,即便是脸上毫无表情,也透着一股狠劲儿。

“凌先生说得不错,但最重要的地方还是有纰漏。”

凌靳扬拿起茶盏看着封筠庭开口道:“请封先生指教。”

封筠庭捻灭烟蒂,动作不紧不慢,“董老板与我的新仇旧恨积怨已久,正好身边亲侄子煽风点火,这才迷了心智,士气大涨,我深陷私邸时才能够想到要将西港收回,而后我在商会的名声也会一败涂地,在海城商界的好日子也会因此到头,届时他董擢就会再次恢复往日的辉煌,那样的美梦任谁听了都觉得心动,而且还是他最信任最有能力的侄子描绘出的,这场局并非我在早前就算记好,而是凌先生从一开始就在幕后下棋,我入局到出局都在凌先生的计划之中不是吗,你想要借此向我示好,借我东风,等着我来日反之亦然,而董擢势必会在这次博弈中败下阵来,他便距离倒台不远,而他的生意,不就成了凌先生的了吗。”

凌靳扬闷笑,“封先生未免将我想得太聪明,这翻天覆地的本事我若是能有三分,也不至于寄人篱下,这样看人眼色的日子不好过,我想封先生肯定了解吧,若能颠覆他人又何必居他人之后。”

封筠庭摩挲着手中镶金边的盏茶,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生意场上虽然不像江湖,但是大家心中都忌惮狼心狗肺之辈,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二字,若是凌先生跟自己的至亲对峙商场,在外界看来凌先生无异于是失去忠孝仁义,往后的路便会越来越窄,相反凌先生在董老板麾下,一点点从内部开始蚕食他,外界风平浪静,凌先生也能落下一个好名声。”

第199章 倒打一耙

封筠庭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凌先生或许还有更大的谜团,不过现在我还不清楚,但是时间总会交代答案。”

封筠庭话音落下,凌靳扬脸上的露出笑意,带着几分讳莫如深,叫人摸不清楚神色,“封先生有着一双洞悉世界万物的眸子。”

彼时凌靳扬拿起手边的茶壶给封筠庭斟了一盏茶,封筠庭接过笑着说:“这些年我见过许多人,唯独凌先生和她让我印象最深,精明得出奇。”

凌靳扬带着疑问的语气哦了一声,问封筠庭那个她是谁。

彼时何施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也在好奇封筠庭口中的那位是谁。

封筠庭眼角带着笑意,阳光下映照着分外耀眼,何施躲在角落里,封筠庭的目光未曾转过去,何施有种感觉像是被他看见了,下一秒封筠庭开口道:“别躲着了,过来。”

何施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被发现,一个闪身,想要转身就跑,她没敢动,只是调整一下呼吸,就听见封筠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醒得这么早,在那边看了多久了?”

何施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紧张兮兮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转身,带着几分娇嗔地看向封筠庭,开口道:“一点都不风趣,讨厌死了,我偷听个墙角也要被揪出来,下次离你远远的,人丢了我才不出来寻。”

何施说话时嗔怒的模样像极了她平时在封筠庭面前不服管教的模样,她在封筠庭身边一直都拥有随意发脾气的特权,但是何施将分寸掌握得很好。

她出来时身上穿着睡裙,衣衫还有些褶皱,还带着些刚睡醒时的迷蒙,封筠庭看着她的小模样,眼中不可察觉得多了宠溺。

“刚睡醒就跑出来,还穿这么少。”

封筠庭语气中像是责难,但更多是宠溺和心疼。

何施蹙眉说:“我着急出来找你,就什么都忘了。”

模样还有些委屈。

封筠庭朝她张开手臂,何施顺势倒在封筠庭怀里,封筠庭浅笑还带着一些暧昧地说:“怎么这么舍不得我。”

何施伏在他肩头,漫不经心地说:“少自恋了,我是怕你把我丢在这。睡醒发觉你不在,才这么匆忙得出来找你。”

何施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带着几分洋洋自得的模样。

坐在面前的凌靳扬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何小姐在封先生身边过的并不安稳,最起码何小姐没有得到安全感是吗?”

何施窝在封筠庭怀里,因为出门时穿的少,何施小腹有些凉,不舒服的蹙眉,封筠庭的手不经意地放在何施小腹,封筠庭温暖的手掌炽热的驱散寒意,何施顿时好了很多,他温声开口道:“小丫头我对你多好你不清楚,我舍得自己在这都不忍丢下你。”

何施冷哼说是。

“封先生重情重义,身边女人多的如过江之鲫一个都舍不得丢,明儿个无聊了大可凑一桌麻将,不过也未必能行,毕竟封先生体力好,晚上齐上阵之后第二天就没精神搓麻将了。”

何施说话若是想要讽刺谁,张口闭口的话都叫人堵心,彼时封筠庭都被她说得不知如何开口,凌靳扬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他今天一身银白色的西装勾勒得十分精致,何施目光留在他身上,在封筠庭怀中跷起二郎腿,脚下不经意间扫到凌靳扬。

撩拨心弦。

“这么多家金店也不是小数目,要是坐享其成也是一比不晓得收益,外面多少人盯着都还拿不到手呢。”

彼时凌靳扬天边不知是谁吹了口哨,从不远处飞来一只海东青,何施见过这个品种,上次在湖心亭封筠庭养过一只,当时眼前飞来这只好像是凌靳扬的,看起来像是幼崽。

何施手中正拿着刚烧开的水想要沏茶,看到不远处飞过来的海东青,吓得手一抖,开水洒在了手臂上,封筠庭目光原本在那只飞来的海东青身上,何施痛的叫封筠庭。

何施害怕的缩在封筠庭怀里,电光火石之间封筠庭拿起桌案上的打火机,朝着未曾落下的海东青掷去,何施只听见耳边一声动物的呜咽,那只海东青被砸到脑袋直接倒在地上,扑棱了两下没气了。

封筠庭手上的力道不够狠,下手也准,很快佣人端来一盆冷水,封筠庭抓着何施的腕子放在水中清洗,何施痛得咬牙切齿叫他名字。

封筠庭弯着腰温声问她:“好些吗?”

何施的手腕从水中拿出来时,他哄人似的放在嘴边吹风,何施怔怔地刚才的一切还未曾缓过神。

何施余光看见马助理从外面匆匆赶来,笑着请封筠庭去跟董擢聊天。

何施在封筠庭怀中像是惊弓之鸟,封筠庭见佣人将药箱拿过来了,耐着性子给何施涂完了药才起身。

对着凌靳扬开口道:“她娇气,若有什么事劳烦凌先生帮忙处理一下。”

凌靳扬点头说好,“说来何小姐也是我发小的前女友,有什么事我定会全心全意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