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何施看着远处舞台上变成了缓和的音乐,会所里响起一阵钢琴声,和刚才的风格完全颠覆,钢琴声从偌大的二楼屏风后传来。
这时候瞧着影子,身边李太太惊讶地转头道:“我没看错吧,二楼弹钢琴的身形好像封先生。”
何施原本对这种音乐不是很了解,会所她平时也很少去,手里的酒一口一口地抿,一边李太太说出那句封先生的时候,何施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
她目光扬头看向。
在座的两位太太都惊讶一场,说瞧着模样真的像封筠庭,原本那边的蔡夫人正沉浸在身边的小鲜肉的怀抱,这时候不由得也跟着关注起二楼的钢琴声。
“确实,刚才好像见封先生在这,这会儿人不见了,那二楼弹钢琴的人,八成真的是他。”
何施拿着手中的酒杯一僵,在半空中停顿片刻,轻轻放在桌面上。
一边的李太太望着二楼的目光中尽是崇拜:“没想到封先生竟然还会弹琴,真是少年英才,没想到在商场上是个枭雄,还有如此的风情。”
这时候蔡夫人指着楼上说:“这首钢琴曲好像是梦中的婚礼,封先生还会弹这么情爱的曲子!”
何施余光也看着这两位,封筠庭要不是年纪轻轻身份地位极高,看样子这两位夫人恐怕不管花多少钱也得请他们陪一晚。
蔡夫人笑着道:“这钢琴曲真是一个人弹一个味道,封先生弹起来的韵味多了几分风骚。”
这边的李太太说:“确实,这人平时外界很难有他的什么消息,总是密不透风,神秘得不行,今日竟能听到弹琴,何小姐,该不会这也是你的安排吧。”
李太太挑眉,看着何施。
何施原本知道二楼弹琴那位是封筠庭之后便心不在焉,小手攥着裙摆,已经褶皱洇湿了布料,她目光尽量地不去看白玉雕花屏风后的那个男人,她笑着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几斤几两这位夫人还是知道的,像封先生这种人物,我想见一面都难,更何况将他请出来,许是封先生喜欢弹琴,今日碰巧遇见他露一手。”
曲子虽然缓慢,但是周围的人却沸腾,屏风遮挡的不完全,依稀可以看到封筠庭笔挺的后背,似是一个高贵的王子,和他平时那样的桀骜不驯的模样又少了几分,那样熟悉的背影,顷刻在温柔地灯光下显得愈发给人一种安全感。
白玉雕花屏风带着几分温润之色,封筠庭身上那身银白色西装越发耀眼,肩宽腰窄,灯光闪耀间丝丝缕缕的光芒洒下,封筠庭如谪仙贵人,优雅中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痞劲儿。
封筠庭弹完琴,缓缓站起,绕过屏风站在二楼的凭栏边,他眉眼间带着笑意,说不出的风流不羁,封筠庭的目光不漏痕迹地从台下一众人中恰好跟她对视。
他扬起嘴角:“这首钢琴曲,送给今天在座的她。”
封筠庭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醇香的红酒,也仿佛有魔性的大提琴,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久久萦绕在何施耳边,散不去,何施原本刚刚平静些了的心,被他这一句,再次惊出一阵波涛,不禁再次攥紧拳头,额角上的粉汗,细密地贴近了发丝。
第16章 你心里在想什么
何施紧张得不行,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这时候,原本有些激动的李太太更加兴奋,封筠庭能在这样的地方抛头露面已经是十分大的新闻了,而且这话明显是对女孩子说的,这人八卦起来,合适就越紧张。
“台下的姑娘哪位能是封先生看上的?这话明显是有了瞧上的女人啊,今日这钢琴曲原是有别的意思,没想到封先生不是无情,而是以前一直没遇到那个人。”
蔡夫人点头,脑袋里好像也在回味刚才封筠庭的话,不过彼时封筠庭已经消失在二楼了,蔡夫人笑着说:“男人没有不喜欢女人的,这份情谊是不可能落在你我身上了。”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刚才封先生,站在二楼说话的时候一直看哪个方向你看清了吗?”
何施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何施现在脑海里很乱,刚才封筠庭站在二楼说了什么,现在回想起像是做梦,一个字也记不清,彼时只能记清当时封筠庭的眉眼,何施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湖,现在被封筠庭搅乱的波涛不停,何施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她靠着沙发,但却觉得如坐针毡。
那边的李太太说:“好像看着咱们这边。”
何施心慌乱,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影子,便是封筠庭,他在高高的台上,在那扇白玉屏风后,灯火明灭间映入何施眼帘,将她原本平静甚至孤寂的心打破。
封筠庭叫人措手不及,他像是凭空而来,让何施未来的很多年里都在想,为什么他会出现。
不知道他何时而来,因何而来,封筠庭,原本是她生活中一个苍白到不能再苍白的名字,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他,但是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叫她在短短的时间里见他好几次。
何施其实心里知道,这位封先生有他自己的目的,可是自己却在他面前,无处遁形,退无可退,何施总是猜不出他要做什么,知道这个男人没安好心,但却摸不出他的用意。
何施再次转头看向二楼的栏杆时,刚才站在那里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何施犹记得他转头时眼角含笑地望着自己。
封筠庭仿佛是沉浸在风月中多年的浪荡子,何施遇到他没有一点对策,封筠庭的身影彻底在二楼消失时,何施松了口气,何施还是觉得有些不适,跟着两位太太说失陪一会儿。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不漏痕迹地从包里掏出烟,看着镜中的自己,何施抽烟有瘾,紧张闹心的时候就来一支,这会儿唇红齿白,镜中的人如天仙般。
她媚而不妖,何施抽完了半支烟掐灭了烟蒂,仍在垃圾桶里转身出卫生间的时候,门口突然过来一个服务生。
“何小姐,原来您在这,封先生在二楼的休息室等您,请您过去一趟。”
何施微微蹙眉,挑眉笑道:“那麻烦你回头转告封先生,我没空。”
服务生何施没见过,但却能认出她大抵是封筠庭的人,何施向左迈了一步,服务生后退挡住她的路。
“封先生请您,是有他的用意,今日的事若是外面传出去,何小姐的美梦或许就要碎了,您想嫁的那位会要一个和对家传过流言的女人吗?”
何施蹙着眉头,从牙缝里冒出一个好字。
封筠庭似乎知道她的软肋,何施喜欢傅厮文的事没有人知道,她在傅家这么多年甘愿做服务生蛰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人上人,她的小心思瞒过了所有人,但却没有躲过封筠庭的眼睛。
一个跟封筠庭有过流言的女人,无论如何傅家都不会要,傅家是个注意门庭的人家,她跟别人穿过流言无所谓,封筠庭是傅氏的劲敌。
何施径直朝着二楼的休息室走过去,她并非熟路,这地方有不少的陪酒的都用一个休息室,何施过去的时候,里面没什么动静,她推开门,就看见封筠庭十分肆意的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眉眼凌厉又张扬,封筠庭目光一直注视着门口,仿佛他一直在等着何施进来。
一推开门便对上那一双眼。
何施步子停在门口,封筠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唤了一声何小姐。
何施白了他一眼并未往前走,封筠庭闷笑说:“我不是豺狼虎豹,何小姐何必如此防备。”
封筠庭缓缓起身走向她。
何施知道她没有办法躲避封筠庭,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避开这个男人,今日与她同行之人都是依靠着自己的丈夫才能在这个圈子里风生水起,彼时眼前的封筠庭地位不容撼动,没有人敢与他抗衡,何施觉得自己再一次如蚂蚁一般陷入大海,无力。
她不是小孩子,砖头摔门出去是最幼稚的办法,不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好下场。
封筠庭站在何施面前,两人近在咫尺,何施抬头能顶到他下颚,忽然手腕被人攥住,何施挣扎要往后推,腕子上力气一重,跌入那个滚烫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