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29疑惑的眼神,觉得有点儿有趣:“你想知道?”
29点点头。
而陈崇森,也的确想找个人说说。
在29离开以后,陈崇森的经历崎岖又简单。他手揽大权的父亲突然死亡,行业倾轧和尔虞我诈瞬间挤进了他的生活。他的家产被没收,仆人被驱散,而一直心肠有些软、沉溺于玩乐当中的陈崇森,面对准备已久的叔叔伯伯毫无抵抗力,只能从那做宅子被赶走。
那些所谓的亲戚罗织了一个荒唐的罪名,让他成为了盗窃家族财产的小偷。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还背上了根本无法偿还的巨额债务。
债务积压在肩,迫在眉睫,叔伯在午夜给他打来匿名电话,在奸诈的笑意当中提及,他其实有很多还债的方式,其中包括各种侮辱的建议。
他看着报纸上登载了他的名字,上头赫然写着泼给他的污名,他看着铺天盖地的辱骂和周围人蔑视的眼神,手机里昔日的朋友也都在传关于他的笑话。
事到如今,他除了死亡,似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名下的财产,除了无法清楚的辉夜之城奴隶,再无其他。
他不是一个坏人,虽然将奴隶当玩具,可也对他们负责,他正担心自己自杀会不会让奴隶崩溃,他却发现了一个意外
他的那些奴隶,并不喜欢他。
或者说,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喜欢。
昼对他的态度来自于训练的结果,大部分奴隶视他也是主人而不是爱人,唯一一个可能真心以付的烁野,在他常年的冷落当中冷却了真心,最后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人。
昼。
他在推开酒窖门时,发现烁野和昼相拥而吻,充满了震惊。
烁野连忙跪下来求饶,强调是自己勾引的昼,这一切与这个纯白的孩子毫无关系,陈崇森看见烁野那双紧张的瞳孔,以及看向昼时的温存和爱意,他猛然想起来奴隶们最早见到他都是这样的神情。
然后在他的喜新厌旧和置之不理中,眼瞳中的火焰渐渐退却,最后化成一汪死水。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太在意。
可现在,他看见他的叔叔伯伯对他恶言相向,就连母亲也对他置之不理,他发现曾经自以为能够相互倚靠的家人与亲情不过是由财富编织起来的谎言。
为了钱,他可以是少爷,也可以是罪犯。
而这些奴隶,他们曾经拥有的感情也来源于阶层的压迫,那些所谓的崇拜,全都是他的身份所产生的光环。
曾经的众星捧月皆是虚幻,无人会真的站在他身边。
陈崇森觉得荒唐,让他们两个赶紧滚开。
昼和烁野惊喜的像捡了一条命,他们连忙跑开了。
可在看见陈崇森砸光了酒窖里的红酒嚎啕大哭时,烁野和昼却走回来,蹲在了他的身边。
他们似乎读懂了陈崇森的崩溃和绝望,轻轻的靠近了他。
“主人。”烁野对他说:“您如果没有路可以走了,就将我们卖掉吧,这样说不定就能还清债务了。”
陈崇森有些震惊,抬起眼睛看着他:“因为我是你的主人?你现在可以不把我当主人了。”
“主人。”烁野看着陈崇森轻轻的笑了起来:“至少您曾经拥抱过我,将我从辉夜之城带出来了,不是吗?”
是吗?
陈崇森的确拥抱过他。
可这份感情究竟有几分浓度呢?
他不过是当烁野是个不错的暖床玩具,昼最多算个可爱的宠物,他并不值得这些奴隶用这种方式回馈他。
可烁野还是笑着看他,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陈崇森揽入怀中。
这份爱并非来自于肉体之欲,大概是一种情绪,或者,一种亲情。
奴隶总是有泛滥的同情心,而这种同情心。
值得去回馈。
他总该回馈一次,对他赤诚的善意。
陈崇森做了一个决定,他同意了昼和烁野的私会,并将他们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剩下的奴隶在这几天里也获得了极大的自由,他们可以在别墅里随意拿取任何物品。
仿佛末日前的狂欢,陈崇森将抽屉里的手枪按上子弹,在此期间拨打了他所认识的所有的,与辉夜之城有关人员的电话,希望他们能接手自己这些奴隶。
“我可以不要钱。”陈崇森说:“但你必须保证对他们好,允许他们互相相爱。”
“我养这些大爷干嘛?”对面传来嬉笑。
而剩下的电话则干脆打不通。
陈崇森一个一个拨着他所知道的电话,无人接听和对方正在通话中从黄昏持续到了黎明,直到拨到了一个人。
周。
他在听完陈崇森的请求之后,把岛主林锐的联系方式给了陈崇森。
“陈先生,既然你今年内还是辉夜之城的客户,我就有义务为你服务。”周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我们辉夜之城很难答应您这样的退货要求,但岛主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您可以去问他。”
陈崇森不知道为什么辉夜之城那个据说杀父弑兄的岛主居然对供养奴隶有兴趣,但还是以试试看的态度拨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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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听起来有些年轻的声音,听到他的请求之后说:“我可以保证做到这一切,你报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