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提醒我,我肯定无条件帮你。”J很深沉的叹了口气:”不过说好了,这次挨过去,我要当总监,组长、总监、岛屿负责人,冒这么大险,我得升官涨钱。”
“熬过去我都答应。“林锐皱紧了眉头,点了根烟:”如果你现在赶紧回去,替我拦住所有靠近沈夜的人,把那个18给赶出去,还来得及吗?”
“我正在看机票,你等等。”J突然停止了声音,林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能回去,但是来不及了。”J的语气变的严肃:“岛上统一通知,达邦先生要去海岛度假一个月,你接到信息了没?”
林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上弹出了同样一条消息,另外还有一条阿东发来的短信:四少爷和五少爷昨天找了老爷谈话。
灰暗的地下室里。
沈夜微微歪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某些记忆从深处一点点浮上水面,他是沈夜,他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逃不掉了。
那个时候他眼睛还看不清,眼前一片朦胧,他记得那个少年讥讽的看着他,但不过是骂了几句婊子贱货。
其实根本称不上骂,这应该只是一种“称呼”,毕竟那段时间以后,常常有人这么称呼他。
如果是五年前的沈夜,会把这件事归咎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但在经历一系列自我检讨和自我厌弃的生涯中,他将此彻底判定为自己的错误。
他杀人了。
他一直以为他杀的只有手术台上的那个,可远远不止。
他想起了面前的少年究竟是谁,那个地下室里的德裔兄弟,暴风雨夜里黑人怀里的精灵。
那双眼睛在曾经能看见的时候,用怎样憎恶的眼神诅咒过他,他都记得。
“是我干的……”他轻轻的点头,承认了:“是我……是我把你弟弟……”
“不止他吧,2,我听说那几天你在每个房间都待过,你仔细算算,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18抓住他的脖子,手指一点点用力,几乎差一点将他掐死:“你说你你主人觉得你可怜!你主人心疼你挨过打!你哪里可怜!你应该被判死刑!你早就该扔到海里去喂鱼!”
“你害死了我弟弟!害死了那么多人!”2在他的手指下难以呼吸。
“贱货婊子,你用你这种假装善良的口气骗了别人多久?你是不是要把你主人害死才甘心?!”
人有命运吗?
为什么有人总是坎坷,有人总是顺遂。
林锐坐在飞往海岛的飞机上,思考着这个在大学里被同学问过的问题。
一个人可以真的可以选择开心或者不开心吗?有些人的命运就是很苦,有些人就是生不如死,你该怎么让他振作起来?
隔壁桌的女生带着困惑询问林锐,林锐没有答案。
心病需要心药医。
但是,如果他本就处在万劫不复的地狱,让他看一眼天上的太阳,究竟是好事,好事坏事?
如果没有见过光明,我不会那么难以忍受黑暗。
林锐的思绪复杂,他无法安眠,蜷缩在毛毯里。
私人飞机降落在海岛,他跟随在达邦的身后。
达邦向来都住在雪茄区,但这次他选择来到了香槟区酒店的最高层,四处依旧有爬行的奴隶,不过嘴笼被取消了。
成田又在举行一场狂欢,那些B级奴隶为了一颗软糖笑嘻嘻爬向所有先生,有一个不大聪明的来到了达邦面前,睁着晶亮的眼睛问他:“先生,要奴隶吗?奴隶想换一颗糖吃。”
林锐看见达邦的嘴角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听说最近岛上营收变多了?”达邦问。
林锐点头:“是,虽然因为失火花了不少钱,但总体来说会员增加,客人们的满意度也变高了。”
“嗯,变高了是好事。”达邦点点头,但话锋急转直下:“但辉夜之城本来就不是用来挣钱的地方,把这些世界上最尊贵的客人伺候好,才能有长远的发展。”
达邦从来话里有话,林锐听出了弦外之音。
海岛烈阳灿烂,白人都趁着大太阳在户外晒皮,亚洲客人大多躲在房间里享受安乐。
达邦走进安排好的房间,这个房间与当初林锐所住的一模一样,海风吹开了落地窗,红色的地毯上爬着荆棘。
这是他与沈夜相遇的房间。
林锐看着有些出神。
达邦坐在了沙发的最中央,他手撑着拐杖,盯着自己这个并不熟悉的儿子。林锐表现出了明显的紧张,达邦则指了指一边的小沙发:“坐。”
林锐僵硬的坐了下来。
但他没有说话,事已至此,他在等达邦开口。
达邦果然开口了:“这段时间,你做的不错,我的很多朋友,都夸我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谢谢父亲。”林锐点点头,但没有因为这种话放下戒心。
“只是你要知道,奴隶制度是自上而下的,这是世界的规矩。”达邦说:“我也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沉溺奴隶的儿子,更不喜欢被奴隶轻易掌控了心思的人。”
“三哥他是身体不好……”林锐现在反应也比以前快了很多,在达邦面前说谎脸不红心不跳:“他那个奴隶……叫什么来着?看着也乖,应该不会出大事。”
达邦手指点了点 拐杖,他点了点头,又换了一个新的开头:“你之前那个奴隶叫什么名字?”
“啊……”林锐抬起头,似乎还想了一会儿:“阿瞳?”
“我是说他的本名。”达邦看着林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