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渡没有给他更多收拾情绪的时间。他的神色有些复杂,紧捏着凌风下颌的手下意识地放松了力道。
“为什么这么抗拒?”他将凌风的脸又往上抬了抬,让四肢着地跪趴着的凌风向后昂起头来跟自己对视,“寐没有教过你奴隶在主人面前必须完全打开自己?你是我的所有物,你什么模样我没有见过?到今时今日你在我面前还留着不该存在的羞耻心?”
绝渡低沉的嗓音里泛着冷沉的味道,语速却反常地变快,仔细分辨还能感觉到话语里的僵硬,颇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
凌风丝毫没有察觉到绝渡情绪的变化,只以为是绝渡生气了。
“寐先生教过,只是没有成功……”凌风抿了抿唇瓣,嗓音低低哑哑地应道。
事实上,不止是教过,寐甚至曾经要求他像现在一样在人前进行公然排泄,只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不管寐赏了他多少鞭子,让他受了多少印象深刻的惩罚,他都没有成功说服自己坦然地遵从指令。
所幸,寐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强求他。但如今到了他主人的面前,他终究避无可避。凌风很清楚,在绝对的命令下,再多的恳求,都只会引来更大的怒火。
他是绝渡的专属奴隶,绝渡的命令便是一切。
脑子里浮现着这样的念头,凌风感觉到自己紧绷着微微抽搐着的下腹更疼了。
可是……
“主人,对不起,奴隶并不是有意要违抗您的命令。”他湿润晶亮的黑眸里浸染着绝望的味道,就连低软的沙哑嗓音里都带着了些许委屈的色彩。
他沉沉地呼吸着,一边说着,身体一边颤栗着,腰腹下沉,高高翘起的光洁臀瓣紧绷着又往上抬了抬,很明显正在努力遵循着绝渡的命令逼迫自己彻底打破尊严排泄。
“……”
见到凌风终于顺从的回应,绝渡松开了钳制着凌风下颌的手指,注视着身下的奴隶抿着唇重新垂下脸去,绝渡的眉蹙得更深,神色中略有些复杂。
沉默了几秒后,就在绝渡准备退开几步时,他的耳边传来了凌风若有若无的低软声音
“我不想像个牲畜一样。”
话语细微得宛如轻风般在空气中迅速飘散,若不是绝渡向来耳力灵敏,再加上靠得近,他都无法捕捉到这段如同幻听般破碎的声音。
那轻飘飘的话语,传进绝渡的耳朵里,宛如一记重击般狠狠砸在他的心口上。
“你说什么?”绝渡原本准备后退的脚步顿住了。
“……”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喃喃自语会被主人听见,凌风的身体僵了僵,随即他紧抿着唇,沉默地摇了摇脑袋。
这样的想法在他主人听来,大概就像是一句可笑的话语。
在夜岛这八年,他的底线一直在不断被打破。
向别人下跪、对别人卑躬屈膝、全心全力伺候他人、毫无理由地挨打挨骂、每日每夜地受罚,甚至是像牲畜一样,四肢被带上动物爪套,套着狗项圈狗链,被强制要求24小时里都必须保持四肢着地,被牵引着像条牲畜一样活动。
这些凌风都一一咬着牙说服自己接受了。
可偏偏,他就是无法做到公然排泄。八年过去了,他的心理上依旧无法克服这一关,就跟他一直无法坦然地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一样。
在他的意识里,他总是隐隐地觉得,当他有一天真的可以做到毫无心理压力的在人前暴露着自己的身体,坦然地接受着指令在人前排泄时,甚至任人玩弄时……
他就跟一条披着人类皮囊的牲畜没什么两样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再是他了,他便只是一个毫无人格而言的“它”而已。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凌风低低地垂着眼帘,赤裸跪地的身子越绷越紧,就连撑在地上的手指都不自觉地攥紧手下的地毯。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终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原本僵如石块般的身体蓦然一松,下一秒,从凌风跪趴的下体处,传来了清晰的水流排泄声。
然而,下一秒,绝渡带着狠厉和煞气般的五指狠狠地捏住了凌风纤细的脖颈,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凌风腹部一紧,排泄的动作再次被迫中止。
“……主人?”
凌风惊愕地抬眸,那双来不及掩饰绝望和悲伤的湿润黑眸里漫着惊讶,对上了绝渡黑沉沉分辨不出一丝情绪的黑眸。
“……”
绝渡没有出声,深不见底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奴隶。
刚刚,来自奴隶的那一声极缓极慢的叹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沉沉地敲击在他的心脏,让他在那一瞬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口钝痛的感觉。
绝渡听得出来。
那一声叹息,藏着凌风对现实无奈的妥协和对无谓坚守后的绝望。
在绝渡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时,下一秒耳边传来的排泄声便如同刺耳的噪音般,让绝渡心里怒火丛生,烦躁不已。
于是,动作快于意识,绝渡下意识便出手阻止了这个噪音的持续出现。
“主人?”见绝渡迟迟不出声,依旧被抓着脖颈的凌风心下有些忐忑,放松了声音再一次唤道。
这一次,绝渡蹙着眉,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他。
沉默了片刻后,绝渡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叹息。
这声来自他主人破天荒的叹息,让凌风顿时怔了怔。
还没等他从这声叹息里品出什么所以然时,凌风便听见绝渡低低沉沉的嗓音重新在房间里清晰地响起,让凌风瞬间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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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渡说:“自己去洗浴间,将前后的东西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