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大饼放在床头,捏了一根旁边柜子上的?肉干,喂给大饼吃。

他趴着看大饼撕咬肉条的?模样,一点也不?觉着吓人,反而可爱。

他揉了揉狗头,在大饼迷惑的?目光中又把脑袋埋进?毛肚皮上蹭了蹭。

等过了瘾,阮乐把大饼放在地?上,又把床头拍了拍,把狗毛一个个挑出来丢在地?上。

应戾是个爱和大饼吃醋的?,之前他把大饼放床上,应戾愣是把他在床上折腾了整整一下?午。

阮乐搓了搓发红的?脸,又想到了州府。

那地?方,该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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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段时?日,各家各户准备年货,阮乐和应戾也跟着应桂花去了趟县里,买了不?少过年需要的?吃喝物件。

阮秋华在世时?,过年很少做吃食,基本上买了许多对联、灯笼和鞭炮。

她的?想法简单,庆祝庆祝乐哥儿又快乐长大一年,至于吃的?,能咽下?就行。

应戾之前并不?待见过这?年,以前有馒头陪他,但也会感到孤寂,他每年会在除夕当夜回老屋。

每当看到应大河一脸晦气看他时?,应戾便会高兴,恶心?应大河,这?算是每年应戾的?习俗。

今年和那家断了关系,身边又有乐哥儿,应戾过年的?兴致是从未有过的?高涨。

前一天?他们刚从县里买了肉,今个应戾就去了应桂花家里学做炸肉丸。

阮乐坐在堂屋门前看外面飘雪的?天?,把手上的?帕子放一旁,先喝了热水,手暖和了,抱起中午吃了烧鸡腿现在睡得昏沉的?大饼,放在腿上,不?一会儿,腿上暖和极了。

上午他俩又去县里了一趟,接近年关,帕子卖的?比平时?贵上一文也有不?少人买。

昨日卖了三十?条手帕,得了一百三十?文,去掉利钱挣了有六十?五文,虽说比不?上之前送去绫罗坊挣得多,可也不?少。

阮乐摸摸狗头,又看脚边框里的?萝卜,他划拉了几下?,没?忍住又拿起凿子慢慢往下?捣鼓。

不?知过了多久,嘴边多了个东西,他张嘴吃掉,而后眼眸发亮,看向应戾问道:“这?是什么,好吃!”

“肉丸子。”应戾见乐哥儿脸颊鼓动?着,他禁不?住咬了口,又看乐哥儿生?气抬手,他把胳膊送上去,不?轻不?重被打一下?后,这?事算过去。

只是放下?手的?同时?应戾把大饼给丢掉门外,自觉把他的?胳膊放在乐哥儿腿上。

“我听三婶说素丸子也好吃,她昨日给我了一截藕,我一会儿再炸些藕块和萝卜,怎么样?”

阮乐被吸引注意力:“好,等除夕那天?,我们给清哥送去些。”

俩人正说着,阮信过来串门,他手里拎了个筐,里面有六个咸鸭蛋。

应戾没?客气,接过后拿了些肉丸子过来,没?在屋里待,他又去了灶房。

阮信现在已看惯汉子做饭,他坐在乐哥儿身边看到乐哥儿手上已成雏形的?鸟雀,感叹道:“乐哥儿,这?鸟头还真像。”

阮乐呲牙笑,他也这?么认为。

“信哥儿,你今个怎么还带了咸鸭蛋?”

阮信有事很难憋住,他嘿嘿笑了几声:“之前你不?是说我也能去做掌柜的?,我回家想了,又和阮文成说了,他挺支持我的?。”

“小爹见我也会看书,现在又学记账,对我比之前好很多,这?是他让我拿给你的?谢礼。”

阮信嘴里的?小爹是方泽,阮乐没?料到方泽会这?么客气,不?过这?几天?信哥儿气色明显变好,他挺为信哥儿高兴。

“不?过我还是没?底。”阮信叹口气,有些事他也没?法给阮文成说,“乐哥儿,我怕没?有店铺会要一个哥儿去做算账的?。”

阮乐没?想太多:“他们既然?要汉子,为何不?要哥儿,都是算账的?,有何不?同。”

阮信无奈一笑:“乐哥儿,店铺的?店主必然?会考虑很多东西,我是个哥儿……”

“信哥儿。”阮乐放下?手上东西,捧住信哥儿的?脸,“如若我们算账比店铺掌柜的?厉害,店主还不?要我们,这?是他们的?事,不?是因为我们。”

“我们是哥儿又如何,律法上没?说过不?让哥儿去做管账的?。”

娘也从未告诉过他,哥儿和姐儿与汉子有何不?同,而且哥儿、姐儿还能生?孩子,汉子可不?能。

要真说起来,哥儿、姐儿可比汉子要厉害。

“乐哥儿。”阮信轻轻皱眉,他在县里这?段时?间,也看明白了一些事。

除夕 猎物是什么

人是有成见的, 乐哥儿的话说得没错,但店家不是乐哥儿,他们不会认为乐哥儿所说是对的。

阮信想了想, 这话到底没说出口,乐哥儿的这份纯真是多少人没有的,现在?乐哥儿又有应戾护着,他笑了笑, 用力点头:“行。”

去试试, 不成了,大不了还干浆洗的活计。

阮信不是个过于纠结的人,刚才的伤感过去,他现在?正?朝前?看。

在?除夕当天, 阮乐和应戾带了不少炸的吃食, 在?路上又买了糕点和脆梨,途中俩人啃了一个,除了有点冻嘴,没什么?不好。

脆梨清脆多汁的同时也把俩人冰的精神。

大饼不耐烦待家里, 跟在?俩人身后?, 它头一次见这么?多人,兴奋地跑来跑去。

阮乐怕它丢了,连忙抓住抱在?怀里, 打了屁股, 端了大人的严肃道:“不准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