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一个地方说了谎,徐兰不是?被人抬回来?,而是?那?晚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趁着纪聪不注意把簪子扎在?了纪聪胸口,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纪聪就能死。

后来?是?徐兰从纪聪院里爬了回来?,告诉他,往后徐竹要找来?,便告诉徐竹他跑了。

他抬头看天,轻声道:“徐兰,莫怪我,少爷在?世间一日,我便担惊受怕一日。”

“那?日我说了是?你跑了,徐竹不信,徐兰,你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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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下午人不多,如今天热,午时?小二空闲也?会找角落坐下打?盹,可今个他眼?皮子快黏在?下眼?皮上,坐在?靠窗那?一桌的一对夫夫还在?喝那?一碗凉粥。

在?他实在?撑不住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吓得他立马瞪大眼?。

见?那?对夫夫离开,他心?里一乐,上前把碗一收,把桌子一擦,碗往后厨一放,跑上楼坐在?角落打?一盹。

同?样困乏的还有阮乐,这会儿最热,他把手帕叠了叠扇风,本想挨着应戾走,但热得慌,干脆离得远了些,这样凉快。

这让应戾很不乐意,冬天乐哥儿可不这样,每回出来?必挨着他走。

谁知到了夏天,乐哥儿不仅白天很少挨他,晚上离得更远,每回睡觉俩人中间还能再塞个人。

应戾觉得这事不行,不能这么着……

“怎么觉着安州的六月比咱们?村要热。”阮乐垫脚给应戾擦了擦额头汗,“特别在?街上,每回走在?路上,连个阴凉处也?没有。”

应戾情绪立马好转,他浑身也?出汗,尚且还能忍:“而且风被房屋挡住,更显得热。”

“那?你们?还跟着。”徐竹从一旁跳出来?说道。

没想到跟踪人还被逮住的阮乐心?虚一笑,重新拿出帕子给徐竹擦额头汗:“那?个,竹哥儿,我看你从包厢出来?脸色不太对,我就想着不打?扰你,等?看你回到小院我们?就回去。”

徐竹叹气,把身体压在?阮乐身上,俩人黏黏糊糊往前走,大饼很有眼?色跟过去,那?俩又一同?说这大热天的,真烦人。

被撇下的应戾磨了磨牙,这徐竹顶着一张看不出哥儿的脸和他的夫郎勾勾搭搭,忒不要脸!

等?到了小院,冬葵给他们?倒了几碗凉茶,冯小小从水井里拿出一早买好的寒瓜,在?石桌上切开,一人拿了一瓣来?吃。

寒瓜红瓤冰凉又甜,在?这天吃了最解热。

冬葵把自己?的吃了一半,特意留了红瓤给大饼,大饼高兴的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几个小的在?睡午觉,老冯见?他们?无所事事,打?着蒲扇走过来?,奇道:“你们?这几日在?密谋什么,以前晚上来?,现在?白日来?,不做工了?”

院里的核桃树撒下一片阴凉,徐竹吃饱躺在?躺椅上,他眼?珠子斜撇过去,心?里计较后,说道:“老冯,有个事请你帮忙,你要帮了这个月的房租我给你免了。”

老冯眯了眯眼?:“绝不是?好事。”

徐竹:“呦,您老还做过好事。”

老冯气得想打?人,被冯小小拦了下来?。

徐竹简单说了莲叶给他说的事,几人听后纷纷沉默,“他的话我信一半,但有个事我要确定,徐兰到底是?真死假死。”

应戾眼?皮子一跳,心?里感到不妙,下一瞬就听徐竹道:“我要掘坟验尸。”

众人:“……”

徐竹起来?伸了个懒腰:“老冯,我需要你去看看那?尸体是?否死了有四年,另外?,我和徐兰长得一样,骨头也?没区别,我需要让你辨认,躺在?棺材里的是?否是?徐兰。”

他又一一看过震惊的几个人,“你们?去吗?”

阮乐双眸很亮:“去!”

应戾有气无力:“……去。”

冯小小激动非常:“去!”

冬葵犹犹豫豫:“我……”

徐竹走过去拍了下冬葵脑袋:“你不去,你太小去了也?没用,在?家看这群混蛋玩意。”

冬葵松了口气,又看冯小小高兴,她连忙去屋里收拾了一个布袋:“小小姐,这里面?放了笔和纸,万一你看到什么想记的,可记下来?。”

冯小小把布袋挎在?身上,抱住冬葵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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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背着铁锹去了城外?。

莲叶说,他把徐兰葬在?了唤灵寺后面?,几人到了地方,没找多久便看到了徐兰之墓。

这边树林多,几人虽热,但风一吹格外?凉快,阮乐很怀念树林,比阮乐更怀念的是?大饼,一进来?就不见?狗影。

阮乐怕跑丢,喊了几声,应戾说没事,大饼能自己?找回来?,阮乐便没再阻止大饼撒欢。

老冯看了看这坟头,再看徐竹:“真挖?”

挖坟可不算什么好事,以前的老冯不怕,但现在?的老冯怕损阴德。

徐竹正蹲在?墓碑前看,闻言点头,他摸了摸碑名轻声道:“徐兰,我找到你了,这次你可跑不掉。”

说完起身,一铁锹下去,老冯、阮乐和应戾也?加入其中,冯小小没怎么来?过野外?,在?这儿她发现了不少草药,正在?附近采。

挖了约有半个时?辰,众人的铁锹碰到了棺材,徐竹大汗淋漓,他把铁锹丢一边,蹲下一点点的把土扒开,棺材上有钉子,他又一个个拔掉。

在?开棺前,他动作顿了顿,汗水从额头划到眼?里,让他眼?中发涩,几乎要睁不开眼?。

徐竹喉咙发干,唇角干裂,他用力呼吸了几下,自己?掀开了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