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在场众人脸色顿变,他神情明晃晃地写着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霍余真不知他们在想什么,明知皇上要处置陆家,这个时候不避着点,还上赶着惹眼,这是嫌死得太慢?

霍余稍颔首,示意这些人朝外看,在这时,他们才发现,不知何时,淮南城的百米之外居然已经被包围了起来,他们意识到什么,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在这时,才听见霍余的冷声轻怠:

“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

霍余不可能给陆祜任何机会,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将陆氏带出城门,刹那间,陆氏一族终于平静不了,哭喊挣扎声不断。

这时,霍余才不紧不慢地回身看去,在众人胆战心惊中,漫不经心道:

“我也想知道,这淮南的三十万大军,究竟是我大津朝保家卫国的军队,还是你们淮南用于满足野望的私物!”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但在一片沉寂中,格外掷地有声,似也传进了不断赶来的淮南军耳中。

逼得淮南军队不得不停下。

四周尚有百姓,离得很远,有的从窗户中探出头,大街上一片静谧无声,骇然地听着这场惊变。

李氏一群人瞬间被逼得没有退路。

谁都不知这位年轻的殿前太尉究竟想做什么,那城外乌压压的大军压得他们心中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唯有孟岩秋和钟立忞还能保持冷静。

元氏在心中骂了一声,孟岩秋这个老狐狸肯定早就知道了淮南城外的事,若无他帮忙做掩饰,淮南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如今大军困城,将他们如瓮中捉鳖!

钟立忞倒好,生了个好儿子,竟能在这一场变故中被孟岩秋这个老狐狸拉一把!

别是什么是钟立忞发现不对劲,元氏太了解孟岩秋了,就他心思最深,孟家看似式微,但族人一直低调行事,几乎在任何事中都讨得一份好处。

所以,在看见孟岩秋站队时,元氏就开始了犹豫不决。

赶来的淮南军面面相觑停下,霍余眼中的冷色才淡了些许,他只冷声撂下:

“记住你们的身份!”

他们在淮南,是要挡住北幽可能的来犯,而不是将矛头指向生养他们的大津!

有人无声地低下头,亦有人转头朝百姓居处看去一眼,那些百姓不敢冒头,只能从窗户缝隙中看见一双双惊恐的眼神。

这一记记眼神,砸得无数淮南军低下头颅。

无需多言,任何人看见这一幕,都知道他们不想要战争。

一旦战争燃起,谁都无法确保日后这惊恐的眼神是否就会出现在他们亲人的眼中。

就如霍余所说,淮南军只是身在淮南,可归根结底,他们仍旧是大津朝的军队,在听见第一声兵刃落地的声音时,淮南军的指挥就知道不好!

李传闭了闭眼,他深知,大势已去。

霍余才继续道:“在陆氏上长安接受审问时,淮南会有人前来接手。”

钱元罕来淮南,可不是来散心游玩的。

无人敢反驳。

霍余转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离开,原本以为的腥风血雨全然没有发生。

霍余垂眸,他知道,造成这个结果的,并非是那些淮南军的良知,而是围在淮南城外的六十万大军。

他和肃北将军在营帐中见面,袁忠仰头哈哈一笑:

“太尉大人刚才可真威风!”

离得这么远,他就看见淮南那群人明明人多势众,在霍余面前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群人,往日仗着家族根基,对他一副“朽木不可雕”“不可共语”的态度,尽是埋汰人,把袁忠憋屈得不行,今日见这一幕,哪怕没有仗打,袁忠也觉得痛快!

霍余无奈摇头:“狐假虎威罢了。”

袁忠不认同,不是所有人在刚才的那个场景都能表现得安然自若。

袁忠的任务完成了,他问:

“太尉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肃北将军和殿前太尉皆为一品,二人同品级,说话也不需要毕恭毕敬,袁忠因刚才一事,对霍余态度好上不少。

霍余和他说:“陆祜一行人,必须尽早带回长安,但是还要辛苦将军一段时间。”

袁忠知道他话中何意,不过有点意外:

“太尉不回长安?”

霍余摇头。

自有旁人押送陆祜回长安,他来淮南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离开?

袁忠不解,但也没有多问,不过他想起来:

“听闻公主也到了淮南,渠霖关那处坏境气候皆差,如果太尉要在淮南待一段时间,不如将长公主请到淮南城。”

霍余早就差人送信去渠霖关了。

在他说罢,袁忠忽然给了霍余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压低声音:

“看来太尉和公主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