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出现了意外。慌乱之中,退场的伴舞打翻了舞台装饰用的烛台,在科技不足以支撑选用更安全设计的年?代?,烛台上摇曳的火很快点燃幕布,蔓延到整个舞台。
火焰逼退了躲在幕后的特工,让他们不得不йΑйF回到台下,举枪和舞台中心站在的人僵持。
熊熊烈火之中,只?能?隔着火星和烟雾,隐约看见里?面的人影。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如同寒冰,轻易破开浓烟,在温度不断升高的剧场中润出让人脊背发凉的冷意。
间奏渐缓,提前用录音机录好的曲调仍然尽职尽责的向?下弹奏。黑发男人在众人如临大敌的警惕实现中展开双手,接替本该出场的女演员,合着节奏唱完了这首歌的末尾。
‘S’il faut mourir'.(倘若终须一别。)’
‘Autant vivre à en crever.(何不快意此?生。)’
‘Tout retenir pour tout immoler.(纵情肆意,祭奠须臾花火。)’
现在回想,他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在舞台上高唱赞颂生命和灵魂的歌,实在有?些?讽刺。
烈火舔舐身?躯,皮肤在大火中一层层剥落又再生,落幕曲终了,他一步步从舞台上走下来,冲他们行谢幕礼。
安室透能?随着话语想象到那双眼睛。
明?亮,冰冷。没有?警惕,仇视,和被围捕的怨恨,只?有?闪烁着的盈盈的笑意。让人莫名其妙的、汗毛耸立的笑意。
“然后他就被特工逮捕了,准确来说?是主动凑上去的。”布莱克警长想了想当时那位退休特工的表情,有?些?无奈,“你猜他当时说?什么。”
金发男人沉思片刻,没有?丝毫犹豫:“...好玩,他恐怕因为有?观众,甚至心情很好。”
“看来你的确很了解他。他说?这是特工们看完他最后一幕演出的奖励,所以他不会反抗。”
安室透先一步走下电梯。
站在十四区中央空地上,他才感觉到这座堡垒周围的墙壁到底有?多高,仰头?看到顶端时甚至会感觉脖颈酸痛。不像是用来关?押犯人的,反倒像是中世纪囚禁龙的地方。
“但他并不是变种人。”
“对?,这是将他带回特工机构后发现的问题。”
资料上只?简短写了对?他的评价,一句【极度危险】就概括了所有?,言简意赅到让人头?疼,后面莫名其妙的药物实验资料倒是密密麻麻地写了几页,乍一看像是本末倒置了。
从上面提取不到详细的任何十四区建立前的资料,安室透总算知道为什么布莱克警长当时不在车上就把这些?东西给他看,因为当时看了也看不懂,还得有?人在旁边讲解。
“总之,确认的过程很复杂。那时候调查魔法侧的问题很麻烦,而且一些?有?记载的书通常是私人收藏。”
两人围着中间正方形的空地走了一圈,跨过在地面上堆叠的各种铁链,布莱克警长终于?说?完了繁复的求证过程,低声?道:“...他应该是恶魔。”
没人对?这个结果发出质疑。
八大恶魔被卡斐抹除肉身?后,他的名字就自动超越它们,成为能?够代?替它们所有?平衡世界阳阳的存在。几千年?的岁月里?自动刻下属于?他的痕迹,像是无形的意识执笔,一点点把本就属于?世界之外的人刻入这个时空古往今来的历史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卡斐那天喝完酒,给自己?在这个世界打通了一张合法居住证。
所以包括安室透在内的所有?人脑内关?于?‘他是靠杀死恶魔成为恶魔’的猜测被全数抹去,不管怎么回顾,他那天在天台上得到的只?有?巴莎它们的能?力,而非取代?它们的存在。
“...那他的能?力是什么。”安室透皱了皱眉头?,“其他八个都是按照能?力划分的,只?有?他连能?作为代?称的名字都没有?。”
卡斐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是按照‘咖啡’取出来的,实在是敷衍得不行。
“没人知道。”布莱克警长带着他来到对?面的一个房间门口,按下机关?,房间门慢慢从内部打开,“但是就像巴莎作为水之恶魔掌管地球上所有?的水源一样,最后找到的那个卷轴也记录了他掌管的范围。”
“什么。”安室透停下脚步。
“life and death.(生死)”
紫灰色的瞳孔瞬间紧缩。
恐怕连卡斐和系统都没想到,八大恶魔的能?力交汇起来,河流、山川、风雷、天空......所有?权柄凝聚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几乎能?涵盖所有?的词:生死。
崩腾的河流是生,干涸的潭水是死,如果说?万物有?灵,那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能?用这两个词概括。
金发男人的声?音很勉强:“你是说?,他能?控制所有?事物的...生死?”
“不,我想,他做不到这点。比起控制,他更像是一双眼睛。”布莱克警长沉思,“只?是注视。”
注视每个生命的起点和终点,注视万事万物,安室透猛然响起当时在直升机上,卡斐注视着他说?的话:
‘啊,因为我一直在看着这个世界,而你们是其中的一部分。’
每一个人,出生就夭折的,得享天年?的,有?趣的,无趣的,往上走的,落下去的,人来人往,芸芸众生。他一直百无聊赖地、沉默地看着,然后终于?说?出那句‘这个世界很无聊’。
安室透翻开资料,借着这间房间还算明?亮的灯光,看着面前一排排废弃的试验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药物实验的记载。
“所以你们建立了十四区,除了关?押外,还在找能?完全控制住他的方法。”他笃定道,“因为你们发现他对?药物有?反应,只?是代?谢程度非常快,所以想研发出一种能?让他一直‘沉睡’的药。”
布莱克点了点头?:“毕竟美国政/府没法去赌,因为他不算真正的永生。”
“生死的权能?让他的生命和世界上所有?生命相?连,只?要还有?新生命诞生,他就永远不死不灭。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诞生了多久,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如同这个世界的意识。所以政/府担心,如果有?一天他对?所有?一切感到厌倦,认为永生会成为无法摆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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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只?要毁灭所有?生命,他就能?了结一切,获得解脱。”
安室透转头?看向?他。
布莱克警长还是同平时一样语气温和,他只?是一个几十年?后再重?新归档整理这件事的特工中的一员,语气中没有?任何其他情绪,陈述事实般继续:
“这其实是个选择。是相?信人性能?让一个怪物一直保留着新鲜感,愿意驻留,还是相?信铁腕。每个都有?风险,每个都不可能?是正确答案。”
他看向?这座废弃的钢铁的城:“几十年?前,美国政/府选择了怀疑,毕竟这么多年?来,战争、压迫、疾病,连人类自己?都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质疑人性。于?是十四区应运而生。但它消失了很久,就连这封资料都是前几天突然出现在档案库中,像是被什么人修复了。”
“药物研究恐怕没什么成果,所以你们才病急乱投医,找了很多当时首屈一指的制药集团。”安室透将资料往后翻,药物成果下方的署名不断变换,直到最后一页,在那张印刷照片的上方,是最后接手的实验室留下的研究成果简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