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探马来报,说这次敌军古怪的很”。
“哦?”
“不仅行军速度快,而且仿佛不知疲劳……我本就奇怪,前些日子他们的打法竟像是不顾惜兵卒”,齐墨皱着眉头,“对了,张老将军怎么说”。
齐筝把张诺的对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这样啊”,齐墨也为难起来,他既不想说张诺的不是,却也无法可想。
“小奚”,齐墨唤,“取我战甲来”。
小奚没有进来,倒是进来一个大约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齐将军”,他人品清雅,不还不忙作揖道,“那一箭虽没有伤到要害,却也入肉极深,若是强行上阵,箭疮迸裂,恐怕有性命之忧”。
“那你说怎么办!”齐墨不免烦躁,“我不上阵难道要兵卒自己去打仗吗?”
“哈哈,这不是现成的劳力”,东方美玉似乎刚刚睡醒,碧眼一眯,直勾勾的望着齐筝。
“不行”,齐筝见齐墨也是不怀好意的望着他,忙说,“我根本就不懂兵法,再说,擅自调出兵权是重罪”。
“你不说谁会知道呢”,齐墨奸猾一笑,手指点点帐中的中年男子,“这些都是我的心腹,再说,有你这个朋友帮衬,你还怕什么”。
“错了”,东方急忙撇清关系,“在下是江湖草莽,你们兄弟间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
“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你”,齐筝哭笑不得,扔出一句话。
“小奚”,齐墨忙拍手,“就等你这句话”。
小奚从帐后转来,将一副玄铁面具扔在齐墨榻上,“就知道使唤我”,转身离去。
“这是……”齐筝看着面具,只觉得天旋地转,叫人家给算计了。
“哎,我受伤的消息是瞒着敌人的,瞒不过了就叫人戴了这面具领兵出去转转,所以”,齐墨把面具扣在齐筝手上,又拍拍他的肩膀,“你虽然比我身量高些,远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可是……”
“好了好了,若不是你朋友的妙计,我也想不到这个”,齐墨将一张图扔给他,“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赵先生吧,反正张将军不要我管这事,你打得不好不算在我头上,一不小心打得好了却是大大的军功”。
好便宜的事,齐筝捧着面具苦笑,从前怎么没发现齐墨这样奸猾的。回头望去,东方早已跑得连人带椅子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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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四章 行兵布阵]
摊开地图,李牧然为齐筝细细指点山川形势,他本来就是极聪明的人,短短时间也就看会了。
在地图上,岩城不过是小小的一点。齐墨的军营驻扎在岩城以西,其实是稍为偏北的地方。当初驻扎在这里,一是为了和岩城互为犄角,相互照应,另外也是进可攻退可守,又可作为打探消息的前哨。
原本游牧民族的进攻,多为数百人的小队轻骑,贸然不会进攻一支数千人的正规军队,但是此番前来的却有近万人,虽然不会全是骑兵,也是一支恐怖的力量。此时张诺是那种态度,敌人只要拨出一部分兵力绕道围住岩城,以两倍兵力一举吃掉这三千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齐筝看着地图,冷静沉思,“李将军,现在什么时候了?”
“禀将军,已过午时,兄弟们大约已在埋锅造饭”,李牧然遵了齐墨的安排,此时完全将齐筝当正牌将军一样对待,帅帐外面的人听见了,也多半以为是齐墨在议事。
“除去伙夫后勤勘察,真正的战力实数是多少?”
“共计二千七百二十一人”。
“好,你通知下去,加紧造饭,每人多带一倍干粮。半个时辰后拔营”。
“是!”
“另外,叫两个机灵点的百夫长来……”
“是!”
“报……”门外传来急报声,是齐筝吩咐下去,每半个时辰探马来报一次。
齐筝挥挥手,李牧然转身退了出去。
前哨的士兵进来后,就见齐墨倚在榻上,他身旁站了一个戴着纱帽的年轻人,居然完全是陌生的。
“说吧”,齐墨一挥手,轻咳了两声。
“是”,士卒忙低下头,“敌方部队速度放缓了些,前方分出三千精锐骑兵,其余大多为步兵押后跟在先头部队两里之外”。
“可有看清是何人领兵?”齐墨身旁的男子轻微一动,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清丽绝伦,兵卒不由一肃,“对方无粮草辎重,无后勤火头。至于……领兵者,恕属下无能,一直没有找到”。
草原骑兵,没有粮草辎重就罢了,近万人的队伍没有后勤,甚至连领军都没有……何况他们还在放慢速度,难道竟是打算夜袭?
齐筝突然一顿,问那探子,“从早晨到现在,他们可有造饭?可有停下休整?”
“没有”,兵卒一愣,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其实那些人很有些奇怪,仿佛不知疲倦一般,行军也极为安静,异于常人……”
“你下去吧”,齐墨皱着眉撵人,“继续打探”。
“是,属下告退”。那人如逢大赦,忙不迭退了出去。
*
“你怎么看”,齐筝摘下纱帽,转头问齐墨。
“哼,那副德行,不像兵卒,倒像死士”。
“死士”,齐筝吃了一惊,还要再说什么,齐墨已经站起身向帐后走去,“为兄要去养伤了,拔营时再叫我”。
齐筝愤然,将纱帽一把甩在榻上,走到案前抽出一副帛绢,沉吟着提起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