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很远，远到已经不在林默文信息素的领域范围内。

黑发将军之子抬头，银发alpha顺其自然的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向云的脖子，细嗅向云颈窝处好闻的味道，如同习惯一般，在肩颈处落下一个吻。

一个林默文求而不得吻。

将军之子手臂微微颤抖，可是，身体却无法做出其他动作。

又传来敲门声，催促着沉稳冷静的林默文离开这里。

他是将军之子，他别无选择。

正当林默文转身时，沈兆蓝的声音从后面突然出现。

“我似乎想到你恢复的办法了。”

林默文脚步一顿站住身子，慢慢的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对上猩红色弯起的眼睛。

“你想不想听听，林大公子？”

沈兆蓝双臂搂着向云，讽刺挑衅的将自己的额头贴靠在向云身上，微微仰了一下头。

“或许，思路一开始就错了。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把那个“负号”删除，找不到了就找不到了吧。干脆在你所有感情前面，再加上一个负号，这样负负得正，你对向云的感情不就恢复了吗？”

银发alpha的笑意加深，如同蛇一般带上恶意。

“不过这个方法，会让你除了对向云以外所有实物的感情全部颠倒。这么大的变化，让你精神崩溃也说不定呢。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向云表情惊愕的看着沈兆蓝，他还不知道这几日两个alpha在洗脑部得到的结果。

沈兆蓝抚摸着向云的脸颊，缱绻至极的看着怀里的人：“用所有的一切把向云换回来，你愿意吗？”

冰冷的alpha独自一个人站在房间的角落。

高大的身影很安静，如同竖立千年的石像，沉默而孤寂的站在那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一直是沉着、理智的人。他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很少会将内心真正的情绪流露出来。

以至于在别人看来，他的心就像木头一般没有感情。或者也是冰块，无论如何对他好，用温暖捂着，也永远捂不化。没有必要对林默文付出感情，他感受不到爱，也不需要爱，爱他也只是白白付出，永远不会得到回应。

就像现在，即使看到向云被从自己身旁夺走，被银发alpha那么亲近的贴在一起，黑眸中的情绪波动也很浅。

明明他是…很难过的。

即使得到这个消息，林默文看起来依旧冷静和镇定。黑色的眼睛平静无波的注视着向云，紧绷而薄的嘴唇线条分明，无时无刻不彰显出将军的冷峻而坚定。

“我愿――”

三声清脆、冷漠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谈话。

屋内三人一瞬间警觉，同时往大门的方向望去。紧闭的大门后，与刚才士兵的气场完全不同。隔着门都令人感到压力的压迫感，如同杀神一般，是决断着生死的存在。

他们总算知道，刚刚的士兵为何催得如此焦急――这是帝国最高指挥官、情报局局长莉莉丝的命令。

如今女军官耐心耗光，亲自驾到。

林默文抿紧嘴唇，转身走出门外。将军之子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向老师问好，在莉莉丝的眼神顺着门缝探入屋内前，将自己身后的门关上。

门外的压迫感减轻，莉莉丝和林默文离开了。

沈兆蓝低下头，向云抱着林默文的军服，急切的看向他。

“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叫做“负号不可消除？””

沈兆蓝叹了口气，把在研究所听到的事情和向云全部说出，虽然很明显，林默文在有意隐瞒这些情况，不愿意让向云知道真相。

“亲爱的，加入在大脑中的负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个符号，而是代表着脑电中正负号的反转。人的大脑中这样的符号有千千万万个，一旦添加进去，就没有办法找到了。所以，这种洗脑行为是不可逆的。”

沈兆蓝肯定的语气，让向云难以接受。

“还有其他解决办法吗？”向云尝试的争辩。

“除了这个，目前没有其他办法，亲爱的。”

林默文的所有爱意和恨意都将会全部颠倒。

所爱的，会变成所恨的。

所亲的，会变成所恶的。

“说不定林默文会爱上吃屎呢，喜欢吃老鼠尸体之类的异食癖。毕竟大脑是个精密的器官嘛，谁也不知道会具体发生什么。”沈兆蓝轻松悠然的口气笑着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结果的发生，甚至感觉颇为有趣，“也许，他会和联邦勾结，变成帝国的大内奸也说不定。或者滥交，成为每天游走于omega中的花花公子。”

屋子内寂静的出奇，如同寒冬中凝固的河面，只剩下寂然。

向云浑身僵硬，如同雕塑一般石化在原地。随即，他敛了敛容，蹙起英气的眉毛，黑曜石般的眼睛认真的注视着沈兆蓝，神情严肃中带着一点生气。

“你没有对我说实话。林默文除了我，却其他人的情感都没有发生变化。说明现在帝国是有能力区分大脑里对每个人的态度的，完全没有必要让林默文的所有感情反转。只要能找到关于我的那部分，在前面再添加一个负号就好了。”

语气中微微强硬，似乎对这么重要的事情银发alpha还在开玩笑有些不满。

“不过让帝国洗脑部的那些人来做，不知道莉莉丝会不会暗箱操作，搞一些小手段，让人难以预测。”向云低头认真的沉思，尽可能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疏漏，“你来做手术的话，只会比他那些人做的更好。如果计划顺利，用不了多久，林默文就能回来了，代价也是最小的。”

“如果我不想他回来呢？”毫无波动的声音，冰凉得有些?}人。

向云微愣了一下，抬起头。

银发alpha极度冷漠的注视着他，红色的眼睛平静得毫无感情，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明，睥睨众生，没有人有资格在他目光中停留。

两人间的空气，仿佛被冰霜般凝结。

寒意从毛孔深入肌肤，令人骨骼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