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似乎很诧异，挑着眉看他。

“顾北…”，他站在顾北旁边，低着头和他对视，“我今天看到你了。”

“嗯？”

“我知道是你”，叶风盯着顾北的嘴唇，“我今天在俱乐部见到你了。”

“我还知道你就是North。”

叶风以为他会惊讶，但他没有，而是垂眸思考了一下，继而又看向他说，“我知道。”

“什么？”这次却是叶风惊得瞪大了眼。

“我说”，顾北看着他，一字一句，“我知道。”

“那…”

“叶风，我不能和你建立实践关系。”

他的语气很平静，叶风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很淡定，像是思考了很长时间才做出的决定。

那样子像是他高中和一个姑娘在一起之后，分手时平静地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那个时候女孩子问他“为什么？”

他现在也这么询问顾北，“为什么？”

“抱歉，叶风，我目前并不打算约实践，而且，我不约熟人。”

叶风眼眸暗淡下去，他咬着嘴巴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好吧”，他心情有些低落，尽管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过，但真的被拒绝的时候还是没有办法淡然接受，“我知道了。”

顾北也垂着眼，摩挲着手中的笔。

下一秒，叶风转过身，顾北却突然站了起来，在他背后喊了一句。

“叶风。”

顾北眉头微微皱着，映在叶风眼睛里，他那张好看的脸此刻似乎挣扎着什么，在叶风重新抬起眼皮看他的时候那些情绪却又消失不见。

“我不是要拒绝你”，顾北掐着笔在手里转，“我们真的不适合建立这种关系。我在实践里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会接受不了，而且……”

“我明白的，顾北”，叶风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你…”

“没关系”，叶风对他扯出一个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叶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难过。约实践对所有圈内人来说，都不过是你情我愿，彼此高兴就好。

可偏偏叶风第一次注意到的主动是顾北，而且他被拒绝了。

还被拒绝了两次。

他上次还想，尽管North拒绝了Wind，但至少顾北会陪叶风。但现在他才明白，无论是Wind还是叶风都是没有办法的。

顾北说不合适，他其实很明白。就像他当初拒绝那些姑娘的表白，最后也不过一句“不合适”。

好吧。既然你说不合适，那就不合适吧。

第5章 5

叶风躺在床上闭目眼神，手机响了好几声。

他最近和顾北的关系有些疏远了，虽然他后来说希望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但他发现很多事情一旦说出口就会产生质的变化。

甚至早上周琰还问过他是不是和顾北吵架了。叶风说没有，他们都不太信。

他和顾北素来关系近，再加上两个人都不是泯然众人的长相，顾北又一直很照顾他，之前班里甚至还传过他和顾北在一起。但当时顾北没有在意，叶风也懒得搭理，随大家越传越疯。可最近，他们之间任谁看都像是有隔阂。

其实顾北倒没躲着他，早上还等他出去吃早饭，但每次叶风都说让他先去。

倒是小絮，最近和叶风常常联系。叶风兴致不高的时候会和他一起去俱乐部闲逛，也不是为了能约到什么优质主，单纯想放松一下身心。

但奇怪的是每次回来都能遇上顾北，虽然他不问，但叶风也会心里一阵紧张。

很多时候，叶风午睡起来会看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盒洗干净的草莓，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给的。有几次他看到盒子上贴了一张便条。

上面写着：圈子人很杂，别太常去。

叶风不以为然。

却没想到隔天下午就出了事。

他和小絮照旧到俱乐部晃悠，两个人在一起聊天，他们已经不仅是聊圈内内容，还会聊自己的生活。

叶风挺喜欢小絮的性格，他很直爽，有话就说，骂人也不含糊，而叶风相对来说很收敛，主要是没遇上过什么事，他在家里就一直被宠着惯了，从来不会吵架也从来用不着他吵架。

小絮告诉他，要是想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混，既要有好的人品，还要有锋芒。人不能坏，但要有牙齿。

他听小絮跟他说，却一直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不停喝着水，仿佛这样脑子才能转两下。

“你怎么还喝，今晚第四杯了。”

“哦，是吗？”叶风放下杯子应了一句，“那我去上个厕所。”

叶风捧水洗了把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今天都这样板着个脸，跟谁欠他八百万一样。

他扯着嘴角硬笑了一下，结果被自己的假笑丑到了，竟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