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韵从清风楼回到何府时,正巧碰上准备离开?的李林兰。

看?着?自己女儿欲盖弥彰地解释说?,自己是替哥哥将客人送出来,刘韵心下十分不满,但碍于女儿的颜面,并没有表现出来。

李林兰虽家世不显,但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高中,未来可期。

只是自己女儿将一颗真心寄托给一个男人,无论那男人优不优秀,刘韵都很不放心。

更何况,这个李林兰,心眼可比他表现出来的,多多了。寒食节那事儿,她还没跟他算账呢。只是她作为长辈出手治他,终归是有些掉价,倒是可以借何苏欣之手。

嗨,儿女都让她操心,尤其是她这个女儿,单纯还执拗。

要是自家女儿的心眼,能跟那个任白芷一样多,她也不会这么操心。

正想着?,李林兰对?着?她鞠躬行礼,她简单回了一下,便?拉着?何苏文进了屋。

边走边要邀功道,“我跟你那个任姐姐签约了,她同意来咱们?金银铺做出纳了,这下可开?心了?”

何苏文听言,拉着?刘韵的手撒娇笑道,“就知道娘最好了。”

母女娘说?说?笑笑,丝毫没注意到谈话都被李林兰听了去。

第40章 来自李家的压力 罚跪举水试心性,冷语……

李林竹今日从太医局放学回家, 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今日本不?是任白芷去?药铺的日子?,按理说她应该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一起用晚膳。

然而,他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 却没见到她的身影, 心下渐渐紧张。

询问了一番后?,才得知大娘子?被老太太叫进了屋里, 已经一个下午都未曾出来。

李林竹心里一沉, 顿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朝老太太的房间赶去?。然而在门口却被秋实拦住, 称老太太正在教育大娘子?,似乎不?方便见他。

他心中焦急, 急忙让客喜拦住秋实,强行推开?了房门, 闯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任白芷正跪在地上,手?中高举着一盆冷水,瘦削的手?臂微微颤抖, 脸上的神情显得恍惚而疲惫。她的头发和衣衫都湿漉漉的,地上更?是满是水渍。

见到李林竹破门而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泛白的嘴唇似乎动了动, 却没有发出声音。

左侧的地上, 蔓菁已经晕了过去?,而周围则站着几个身材宽胖的老妈子?,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李林竹的心如刀割,来不?及扶起任白芷,便听到老太太从里屋传来冷冷的声音:“还继续么?”

任白芷似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 毫不?犹豫地回答:“继续。”

老太太轻蔑地一笑,目光投向李林竹,冷声说道:“你是如何?管教你这媳妇儿的?”

李林竹愤怒涌上心头,急步上前想要扶起任白芷,却被几名?老妈子?挡住。他平日里少有发火,此时愤怒之下,强行推倒了几个老妈子?,迅速将任白芷手?中的冷水盆放下,然后?紧紧扶住她。

然而,任白芷却并不?领情,努力?想将冷水盆再次举起。可她实在过于疲惫,力?气早已耗尽,冷水再度撒了出来。看着一地的水,任白芷终于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李林竹心如刀绞,毫不?犹豫地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痛哭。

“未到戌时,你输了。”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冷漠而无情。

李林竹第?一次没有理会老太太的声音,抱起任白芷,准备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我先把她抱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就来找老祖宗领罚。”他只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白芷跪了一个下午,几乎举了两个时辰的水盆,中间还淋了两盆冷水,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只剩下最后?一点精神支撑着她。

当她看到最后?一盆里的水也撒了,心中的气愤瞬间消散,整个人?宛如失去?了魂魄。她竭尽全力?,勉强说道:“蔓菁。”

李林竹会意,立刻吩咐客喜将蔓菁也带回他的房间照顾。

把任白芷安置好后?,李林竹心中涌起一阵愤怒和不?满,独自一人?再次走向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一手?撑起这个家,又将他拉扯大,所以他从未正面忤逆过老太太的意思。

但此刻,不?同了。

他走进屋后?,自觉从其中一个老妈子?手?中拿过鞭子?,朝老太太的床前跪去?,将鞭子?恭恭敬敬地递上。

这是他从小以来的经验,如果未能达到老太太的要求,往往是要承受一顿鞭子?的。

老太太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接过鞭子?,眼?中闪烁着怒火,似乎要重施旧例,但看着李林竹将他不?再稚嫩的双手?递到面前,最终还是将鞭子?放了下来,冷冷地问道:“你这样护她,她可告诉过你她在外面做了什么?”

“她做的事,都是孩儿授意的,孩儿理应为此受罚。”李林竹虽然心中不?明白任白芷究竟做了什么,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妻子?,无论做了什么,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你授意?”老太太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你授意她放着李家药铺不?管,去?刘记金银铺做出纳?”

李林竹心中一紧,明白老太太的怒火究竟源于何?处,连忙磕头道:“是。”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撒谎。

老太太见他回答得如此果断,心中犹豫了一瞬,问道:“还真是你的主意?为何??”

李林竹知道老太太在问原因,但他一时还没想好合理的解释,便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回答:“是孩儿不?准她对外说的,看老祖宗的反应,任氏她在这点上做得还是很好。”他不?由分说地将一切责任推给自己。

老太太厉声地追问:“我是问,为什么让她去?刘记金银铺?”

“因为大房的事。”李林竹随口胡诌,毕竟只要是不?利于大房家的事儿,老太太都是支持的。

果然,老太太的怒火被好奇所替代,继续问道:“大房?大房有什么事?”

“老祖宗可知这刘记金银铺是谁开的?”李林竹又随口问了一句,见老太太未回答,便直接说道,“是刘少卿的二儿子?,刘元红。”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丝疑虑,继续追问:“这与大房有什么关系?”

“老祖宗可知修文与何?家小娘子?的事?”李林竹气定神闲地继续编造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