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莫名其妙被踹了一脚,不知所措的喵了一声坐了起来,然后?飞快跳下床榻要出去,门在这时?候也开了。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后?,猫让路让他进来了。

他体内的蛊又不安分了,疯狂叫嚣着要见她。

林姜初早就忘了到了夜里要再试探一下他,现在她被困在梦魇里出不来,浑身?上下都像是爬满了她讨厌的动物,冰冷的,粘腻的,怎么都逃不出去那间屋子,她哭着喊着没有人?可以听见。

她揪着被子蜷缩起来,手背一片冰凉,沈青眠分开她紧紧攥起的手,摸到她掌心留下的月牙印子,直到屋里亮起来一小盏烛火,她感受到亮光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了,眼睛慢慢睁开,眼角的泪痕被他抹去。

“沈青眠,我被咬了是不是要死了呀?”

“它?没毒。”

“噢。”她的脸压在枕头上被挤压出一小块肉,哭过的眼睛水润透亮,沈青眠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林姜初,你为什么哭?”

“我的肩膀好疼,你打晕我的时?候太用力?了。”感觉肩膀已经红肿了,她委屈的冒眼泪珠子,沈青眠自知自己下手没了轻重立马认错:“对不起,我下次会主意?的。”

“原谅你了,我还?梦见了咬我的东西。”她幼年贪玩,被人?用蛊蛊惑进了养蛇的屋子里,那人?就站在窗子外?看着她,笑得?很开心,最后?是阿姐找到她,最后?还?一把火把那间屋子给烧了,那人?受了族法后?被阿姐关进了地牢里,但她那几日日日梦魇,夜里都是哭着醒过来,最可恨的是她现在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也把那个小木屋烧了,以后?不会再有了。”他的手还?放在她手上没有松开,说?这话时?不自觉又牵紧了一点。

“沈青眠,你的脸好红啊。”她坐起来摸摸他的脸,好烫啊:“沈青眠,你是不是发热啦?”

“不是。”是她下的蛊,它?很吵,他也觉得?很热。

她摸你了,你为什么还不亲她?

想亲她,快点亲她,她会很开心的,快去亲她,你难道不想亲她吗?

你明明很喜欢她!

“那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她的蛊吧,情蛊不会让人?发热吧,但好像除了这个缘故,她貌似还?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缘故。而且,他刚接触情蛊好像也只会无缘由的想亲近自己、触碰自己,刚开始是有自己意?识的,慢慢的就会十分自觉的受母蛊的诱惑亲近自己,自己亲近触碰他时?他都不会反抗。

沈青眠红着眼尾看她:“你不知道吗?”

她诚实地摇头又点头:“我不是很确定。”

“沈青眠,我亲你的话你会生气吗?”她很聪明,亲完了才问,然后?很期待的看着他,他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脸和耳朵越来越红了。

所以她就越发得?寸进尺,想起了那个茶楼里女子亲吻男子的动作,身?子一点点靠近他,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往自己前?面拉,然后?抬头微微张着唇吻上他的唇瓣。

她的唇很软很热,在她要退开时?,沈青眠不自觉地低头回吻她,他的鸦睫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扫了两下,喉结上下滚动,被揪着的衣裳也渐渐松了不少?。

她能清晰的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声,他的心跳得?很快。

微弱的烛火隐隐约约照映着紧挨着的两人?,沈青眠的眼尾和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意?识自己在做什么时?,她的唇瓣已经微微红了,他眼里有些懊恼,指腹轻轻碰上她的唇瓣:“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他也不亲了吗?她有些害羞的看着他。

可是她还?想亲他怎么办?她有些不害臊的想,算了,不可以了,女子要矜持,万不可耽于男色。

于是她又往床榻里挪给他空地方让他躺着,还?保证道:“你放心我会老实睡觉的,不会再揣到你,我们一人?一床锦被,好了快睡吧。”

这几日他的蛊发作他都要挨着她睡,不然蛊会吞心,虽然这才第二?日,但他们好像习惯了很多时?日一般。

但是她刚刚躺下,翻了个身?就又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但还?是很有分寸的捏着自己的锦被,尽量不碰到他,仰着头:“沈青眠,你有贴身?的玉佩吗?”

“有一块。”玉佩他是贴身?带着,和那只笛子一起,是一枚淡紫色的莹润玉佩。

她接过玉佩,摸着质感很好,感觉和阿姐库房里的宝贝玉佩差不多,她虚虚握着玉佩:“这块玉佩对你的意?义重要吗?”如果很重要她就不问他要了。

“一般,你想要它?吗?”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

“那我可以借一下你的玉佩和笛子吗,我过几天就还?给你,保证不会弄坏的。”主要就是给凌屿看一眼,之?后?就可以还?给他了。

他没什么不乐意?的,她小心收好了玉佩和笛子就又挪回原位了,不知道他体内的蛊消停没有,还?是不能太靠近的好,免得?他清醒了对自己的靠近不开心。

她至今还?是以为他如今对自己的纵容是因为蛊的催使,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己亲近他的举动毫无反感呢?

她本来就困,躺下很快就睡着了,不过一会儿手脚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卷着被子滚呀滚就滚进了他怀里,脸也埋进了他怀里,这下安分了,呼吸及其平稳。

最后?一点烛火渐渐熄灭了,屋里陷入了一片漆黑,他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且她的手就搭在自己的心跳上,和他心跳一样不停的是越发红的耳朵和眼尾。

她睡着了你还?不亲她吗?

她的蛊还?是很吵,他尽量安抚着自己波动的情绪,只要握着她的手就好了,就握一下,她没醒就不会知道,于是他寻到她的手轻轻勾住她的手指。

这才发觉他的手心濡湿了一片,他很想亲她,但他克制的只是牵一下她的手,他体内的蛊四处乱走,扰乱他的心绪,想让他做出一些不可言喻的事。

于是他只好点了自己的穴,直至天色泛白体内的蛊消停了,他才困倦地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

竹桃园里,折枝把新酿的桃花酿放进酒窖里,从酒窖回屋的路上她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心慌的感觉,侍女把熬好的药端进屋里就见她面色苍白,急忙把手里的药碗放下:“岛主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唤大夫过来?”

“不用,就是突然很难受,也许过会儿就好了,把药端过来给我吧。”折枝喝了一口药才感觉好多了,皱着眉把药一口喝完了,侍女递过去一块糖,她摆手不用:“也喝不了几次了,苦些也好。”

闻言,侍女的眼眶就红了:“岛主说?什么呢,快呸呸呸,喝了药就好了,会好的。”

折枝无力?地弯了弯唇,她这病自从回了花湖岛就没有好的迹象,日日熬药喝药,脉象越来越弱,大夫早就说?了恐时?日无多,但总还?要多撑些时?日,把手里的岛主令牌于折桃节上亲手交给下一任花湖岛岛主,这样她才算尽了自己岛主的职责,也好自我了结,她生前?不想落入那人?之?手,死后?亦然。

侍女红着眼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折枝把糖喂给她逗她笑了,侍女下去后?折枝便要躺下歇息了,只是刚躺下,就隐隐约约听见窗户处有着悉悉索索的动静。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拥着锦被坐了起来,这个动静她太熟悉了,是蛊虫。

那人?找来了。

顾斐舟看着爬上窗户上的蛊虫心情莫名很好,这些蛊也很久没看见它?们的“新主人?”了呢。守夜的侍女看见陌生男子刚想呵斥他,下一秒就浑身?软绵绵倒下了,他堂而皇之?的把门打开,如他所愿看见了慢慢心里怕的要死却还?是一脸平静的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