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宥想伸脖子去看,但最终还是克制地偏了偏头,目光落在堂哥的手机屏幕上时,恰好看到下午茶的照片。
注意到照片角落里的一片黑色衣角,他心迅速下沉,一把夺过手机后,两指将照片放大,仔细看每一处细节。
被抢手机的陈嘉鹤以为堂弟是对下午茶感兴趣,正准备说如果他想,他们现在也可以一起去喝个下午茶。
他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带来了这里。
看到周京希发的照片,胃里空空的感觉愈发明显。
谁知一转头,便对了一双泛红的眸子。
他问:
“阿宥,你,你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少年握着手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暴起,像是要冲破薄白的皮肤。
“没事,我很好。”
宗政宥喉结滚动几番,将手机还给表哥,起身去了储物柜,找出自已的手机。
正准备给她打电话质问那个男的是谁时,发现周京希在几个小时之前给他发过一条信息。
这是周京希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信息。
尽管他现在嫉妒愤怒地想要杀人,还是满心期待地点开:???
[为什么要去看脱衣舞,好看吗?]
情绪转换的阀门被人拧动。
这是询问吗?
这是在给他定罪。
一时间,不被信任的委屈,与被冤枉的难过,如同潮水一般席卷全身。
他赌气地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然后捞起车钥匙,喊陈嘉鹤一起离开。
西城。
周京希裹了件羊绒披肩,腿上搭着哥哥早上给的外套,和奶奶一起坐在玻璃温室里赏花喝下午茶。
初春午后的阳光经过玻璃的稀释,温暖而不燥热,洒在人身上暖烘烘,最容易勾起人的困意。
在她连打三个哈欠后,正在煮茶的奶奶轻轻放下手里的小夹子,笑呵呵地问:
“要不要去睡会儿?”
她摇头,“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了。”
抬头看向窗外时,发现刚刚还在和哥哥下棋的爷爷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运动装。
一老一少站在网球场上,正在做热身运动。
“爷爷能剧烈运动吗?”
来之前妈妈说爷爷刚做了个小手术,身体不太好。
可现在这模样,哪里像是身体不讨好的样子?
“咳咳......”
顾清音被花茶呛了一口,用手帕轻轻地沾了沾嘴角,心虚地错开孙女探究关切的目光。
暗道这个死老头,装也不装得像一点,哪有病人这么生龙活虎的!
“爷爷,您确定身体允许吗?”
周京砚看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在球场上大干一场的爷爷,不确定地问。
面色红润的老头一听这质疑的话,当即就不乐意了,中气十足地嚷嚷道:
“身体有什么允不允许,咱们做人呢,就是要勇于突破自已!”
声音洪亮有力,哪有半分病人的模样!
估计就是想他们了,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装病把他们喊回来。
猜到了真正原因的周京砚笑了笑,没拆穿,开始跟着做热身运动。
顾清音看着孙女那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模样,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她倒了杯花茶,推到她手边,试探着问:
“希希这是怎么了,有心事了?”
周京希两指捏着金色茶匙,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嗯,奶奶,宗政宥他又犯错了。”
她很喜欢和开明,心态年轻,不落后于潮流的奶奶聊心事。
“什么样的错误?”
宗政宥那孩子她也见过几次,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