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宥把油门踩到底,性能极好的超跑像只银箭一样射了出去,在平坦的大道上急速行驶。

前方路口绿灯变红,宗政宥急忙踩下刹车,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而后仰头颓废地靠在椅背上,合着眼,眉心微拧,出现细小的褶皱。

他所有情绪都被周京希三言两语拿捏的死死的。

那句惩罚从说出以后就在他耳畔回响。

惩罚,什么惩罚?

就不肯同他多说几句话吗?

这股烦躁一直持续到回家,他忽视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佣人以及管家,径直去了客厅。

有些颓然地把身子陷在黑色的真皮沙发里,脸色十分难看。

为什么总是这么对他?

他从小就那样喜欢她,她就不能对他多几分在意吗?

这次为了能早日见到她,他甚至违抗父母的意愿,中断宗政家每年例行的祭拜仪式,冒着被家法的风险从安若寺逃了回来。

精心打扮以后才去见她,但得到的只有她对其他男人的笑颜以及对他的冷脸。

像往常一样,他甚至不被允许进入她的卧室。

“少爷,现在要准备晚饭吗?”

负责一日三餐的佣人小心翼翼上前,弯腰低身询问。

宗政宥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薄唇翕张,说出的话恶劣又刻薄,

“蠢货,你见谁十一点吃晚饭,快滚开,不要来打扰我!”

战战兢兢的佣人被骂走以后,管家带着一则坏消息走来。

“少爷,夫人和董事长刚刚打电话回来,发了很大的火,勒令您在春假结束之前,除去和京希小姐见面,不许离开别墅一步。”

这是变相的禁足,短短几句话,管家就被少爷阴沉的目光盯得满头大汗。

少爷不过才刚成年,但心思深沉地早就让周围的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再次听到周京希的名字,宗政宥周身那股冷冽的气息更甚,皱着的眉头给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阴鸷。

沉默片刻后,他仰了仰头,用毫不在乎的语气地对管家说道:

“谁要和她见面了,我才不稀罕和她见面,另外,通知赵路临,让他过来见我。”

赵路临是赵家的独生子。

赵家主营房地产,在华国的影响力虽然比不上周家和宗政家,但实力也相当雄厚。

宗政宥不喜他们这个阶层以外的人。

这个阶层,只包括周家和宗政家。

赵路临于他,就像是一个能出谋划策的跟班一样的存在。

随叫随到,一只听话的狗。

管家恭敬地颔首,

“是,少爷,我这就去。”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赵路临匆匆赶来。

一进客厅,他就看到,昔日肆意张扬的少爷,现在正满身颓意地在沙发上躺尸。

少年黑色的短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干净利落,皮肤冷白,是清冷禁欲的长相。

眉骨端正,薄唇鼻挺,配着围绕在周身的阴郁气质,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一双桃花眼狭长,双眼皮极薄,幽黑眸子深不见底,半开半阖间透着股危险的倦怠感,让人对他的心思琢磨不透。

冷白的指骨捏着黑色泛光的打火机,修长的双腿交叠,随意搭在前面的水晶桌上,慵懒又肆意。

刚才进来时,管家就已经暗示他少爷刚从周家回来,心情不妙。

从周家回来心情不妙,准是在大小姐那里受了气。

宗政家族在华国扎根数百年,影响力极大。

国内也就只有周家能与之并肩。

两家不联姻,于情于理都不合。

宗政宥作为宗政家的独苗,难免被宠得无法无天一些。

只有在周京希面前,他才会收敛骄纵的少爷脾气。

也只有周京希一个人,敢对他颐指气使。

两家联姻的消息,上周媒体已经放出了。

赵路临和他狼狈为奸这么多年,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症结所在。

他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拿了个苹果抛着玩,嬉笑着问道:

“和大小姐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