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没有处理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可主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血淌过指尖,玻璃碴陷在肉里。

“少爷,您......”

“滚开,都滚开。”

想要上前的佣人和侍应生都被呵退。

宗政宥无视周遭异样的眼光,穿过草坪,孤身一人回了别墅主宅。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晃荡回房间,身子贴上床的那一刻,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胃里一阵灼热翻涌,他单手撑着床,将在宴会上喝得酒吐得一干二净。

宗政宥睁着眼,反手搭在额头上,眼前是一片白,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给周京希当洋娃娃的时候。

她会抱着他,说一辈子也不分开。

她要出国,他可以一起,她想去哪里他都愿意陪着,但为什么要瞒着他?

能告诉陈思年,就不能也告诉他吗?

宗政少爷手流着血离开宴会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秦笙耳朵里。

她满脸愁容,

“怎么回事,怎么受伤的?”

克瑞斯摇了摇头:

“不知道夫人,我当时不在场,是听佣人说的。”

“怎么了,是阿宥出什么事了吗?”

站在一旁的周清雅开口问。

“手受伤了,不知道怎么弄的。”

秦笙火急火燎地打给家庭医生,让他们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谁料没过多久,家庭医生又打给她说少爷不开门,还让所有人都滚。

这下她才意识到,这臭小子又在闹脾气了。

她问了一圈的侍应生是不是刚刚宴会上发生什么事了,结果没一个人知道。

恰巧此时陈家父子再度走入她的视线,刚刚接触过阿宥的人,只有陈思年。

出于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和直觉,她觉得这事和陈思年脱不开干系。

花园西北角,溶溶月光落在藤架上,被茂密的枝叶切割成碎片,落在身陷天鹅绒毯子的两个少女身上,印出斑驳光晕。

周京希脚搭在一只软枕上,单臂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掐了朵藤架上不知名的鲜花,捻碎在指尖。

听闺蜜讲述完她和英国爹咪的爱恨情仇以后,她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

“所以,你要和他一起去英国吗?”

左文宜仰头看着月亮,长叹一声:

“可能也许大概!算了,不说我了!”

她转头,看向闺蜜,问:

“你和大狗狗阴阳调和了吗?”

“没有。”

周京希摇了摇头,“我们约定下个月。”

说罢,她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毯,将头枕在左文宜的肩膀上,

“所以你想分享一下你的具体感受吗?”

闺蜜夜话,怎么黄怎么聊。

左文宜瞬间来了精神,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一口气讲述了将近十分钟。

周京希听得津津有味,酒精上头,脸色酡红,目光也变得有些朦胧,正欲开口问真的有这么爽吗?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左小姐,你父亲找你。”

两人齐齐抬头,穿一身白西装的少年闯入眸中。

周京希甩了甩头,努力让涣散的眼神聚焦,认清来人后,娇憨一笑:

“哥哥.......”

周京砚弯了弯唇,“嗯。”

听父亲在找她,左文宜起身理了理裙摆后,指着地上的空酒杯,交代道:

“那你照顾希希,她刚刚喝得有些多。”

说完又觉得这话多余,人家是希希的亲哥哥,哪里用她特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