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昨天晚上就好了。”严御青饱含深意道,“月娘累了一晚上,睡得正香,你别打扰她。”

闻人越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并没有受到他话中歧义的影响,嘴角笑意不减,“严御青,病好了就去给将军请安,最近要起兵,可别因为一场风寒耽搁了建功立业。”

“哼。”严御青刚要离开,转头问:“你怎么还不走?”

“我找君怡有点事。”闻人越好笑地看着严御青,严御青知道准是夏侯携又让他捎东西了,也没多问,刚走几步又被闻人越叫住。

“严御青,你同月娘是什么关系?”

全天底下最亲密的关系!可是他不能说,于月月名节有碍,再说在月月心中那件事一直是根刺。于是他说,“我在追求月娘。”说完离开了。

闻人越心中了然,之前他和自己在月娘面前争风吃醋的事,自己也有所耳闻。严御青自小万事不留心,看来这次对月娘是动了几分真心,可惜……他闻人越对月娘也是真心的,而且志在必得。

月月睡得正酣,被君怡叫醒,迷糊了好一会儿才醒,君怡叫她来一起给程若棠拜年。

她起身洗漱,君怡在一旁打趣道:“没想到我们月娘成了香饽饽了。”

月月疑惑看过去,君怡道:“昨夜严将军送友团聚,今日闻人将军又送新年贺礼,今早来了你没起,特意去我那给你留了字条呢。”

月月赶紧擦干净脸和手,上前来,只见一个长条锦盒上有一只红筏,上面笔走龙蛇,赫然写着:无忧天天笑,喜事朝朝闻。

君怡见月月笑得开心,道:“快打开盒子给我开开眼。”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条琉璃手链,桃花栩栩如生。月月知道这样的手链,在古代肯定价格不菲。

君怡也在一旁啧啧叹道:“不愧是闻人将军,出手就是大方。怎么样?心不心动?”

“心动什么?我们只是朋友。”月月赶紧解释。

君怡笑了,“我可没见过他闻人越对别的朋友这么上心。”

月月反问,“你很了解闻人将军吗?”

君怡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淡了下去,“我不了解他,只是因为我了解男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握住月月的手,叮嘱道:“若是你不喜欢他,趁早说清楚的好,省得他们自作多情。”

“你说的对。”月月看着红筏,目光暗淡下去,反应过来,“什么他们?”

“当然还有严将军啊。”君怡的目光又变得八卦起来,“我说,月娘,他们二人也算是人中龙凤了。你就真的对他们一点都不动心?”

“严御青曾经伤害过我,却也救过我两次,我恨不起来他,但也着实不能爱他,所以从昨天开始,我正式跟他一刀两断,清清白白,就让所有恩怨过往都一笔勾销吧。”月月有些怅惘,看着君怡,一双美丽的杏眸有些泪光,“至于闻人越,他长相俊美,谈吐不凡,想必家世背景也是不同凡响,自从我进入军营里来,他处处照顾我,试问我也是个凡人,我怎能不动心?可我有自知之明,做妻做妾我都是配不上他的,更何况我还不想给人做妾。”做妾配不上,是因为月月知道自己在古代的“清白”已失。

君怡拉了拉月月的手,无声地给她一点安慰,缓了一会儿,道:“咱们去给老头请安吧,一会儿他该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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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程若棠捻着胡须。

“什么?”月月和君怡两脸震惊。

“真的。”程若棠指了指桌子上收拾好的包裹,看着两个徒弟惊讶的目光,心里一软,“怎么?舍不得为师啊。”

“不是……”月月下意识脱口而出,捂着嘴看着程若棠吹胡子的表情,赶紧找补道:“不是不是……”慢慢低下头。

程若棠哈哈笑了两声,“月娘,为师那本书你学明白了吗?”

“师父,月娘愚笨,只懂个皮毛而已。”

“谦虚喽。”程若棠点了点月月,“前天,我还看你指导一个军医用药呢。不过,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各家医书要多读多看,仔细钻研知道吗?”

月月含泪点头,知道程若棠离心已下。

“月月,为师的衣钵就传给你了,以后伤兵营就交给你了。”

这下月月更是震惊,赶紧道:“我才来不到一年,什么经验都没有,怎么能……”

“放心吧,眼下伤兵营只有你能服众。”言下之意就是知道她背后有人。

“不不不……”月月赶紧摆手,指着君怡道:“还有师兄呢,师兄跟你学了五年了,他肯定比我资质好、比我经验多!”

“他……”程若棠叹了口气,“他心思不在医学上,不过他管理能力强,这些年也把这些军医之间的弯弯绕弄明白了,就让他做个副主管辅助你吧。”

月月看向君怡,以为他会因为师父的否定而难过伤心,谁知他竟然面含笑意点了点头,显然是深以为然。

“这……这这……”月月语无伦次。

程若棠见状,赶紧拿起袖子挡住眼睛,装作抽泣道:“老了老了收一个关门弟子……唉!”

这声“唉”太沉重了,压得月月道:“我尽力而为,可是……”

话还没说完,程若棠袖子早放下了,露出那双干打雷不下雨的眼睛,走到月月身边,拍了拍她肩膀,“任重而道远,要努力啊。”

月月见他转变得这么快,嘴角微微抽搐,幽幽道:“师父,可是我身后根本没人啊。”

“这有什么。”程若棠拿起包裹,边走边说,“你让他们以为你背后有人就行了,你娘没给你讲过狐假虎威的寓言故事吗?”

君怡和月月再次震惊,月月道:“师父,你现在就要走?”

“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走。”程若棠在前面走,二人跟在身后。

君怡突然道:“所以你早就安排好了,就是通知一声我们。”

程若棠摸了摸鼻子,“是。”

月月听到急事,一下子就联想到武侠小说中,一般师父说有事要办交代徒弟一堆,就是要出去和死对头决一死战了,心有戚戚然道:“师父,你有什么急事?能不能说出来,要是我们能帮忙就好了。”

程若棠一路上推推委委就是不肯说,月月一看,心里更急了,悄悄跟君怡说了自己猜想。

君怡被月月的脑洞折服,幽幽道:“他和死对头一人给对方下一碗毒药,看谁先把对方毒死吗?”话虽如此说,君怡还是在程若棠要出军营前将人拽住,“师父,你说什么事,我们不放心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