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忽而起身道:“本王今日乏了,多谢天元大师招待,本王先告辞了。”
众人起身相送时,康王看向二人唇角勾起晦涩:“可要随本王一同走?”
林烬野明白了,林云墨这是一早便对他们有了防备,而方才蓝色的燧体自他的王府方向燃在空中定然也是他能够料到的。
自天元楼回到康王府邸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是阿竹前去救援阿垚他们必定要花费时间。
所以…林云墨这是打算请君入瓮?
也是,姑苏的地界上他们的一举一动定然都是在林云墨的掌控之中。
如今能拖一刻便是一刻,纪翎道:“好,本王便同王爷一起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小王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大师。”
“哦?何事?”天元大师抬眼望向他。
纪翎只得将来此的目的说出:“小王受故人嘱托,想要寻一个名为阿桃的小女娘。听说有人曾在天元楼内见过她,敢问大师可能带阿桃出来与本王一见?”
身旁的阿星浑身骤然一颤…
天元大师明显对阿桃没有一星半点的印象方问道:“可有此人?”
大师身侧的小道士思索片刻后,视线慢慢下落至那小巧精致的鼓上道:“回大师,从未听闻过此人。”
“想来是临安王是听错了她的名字。”天元大师面上并无波澜,微微撩起眼皮。
纪翎回想着百晓通的话,以及方才小道士的反应,他笃定阿桃一定在天元楼:“她的背上有一处胎记,若是寻到了劳烦大师传信于我。”
“原是她,”天元大师嘴角凝着轻蔑,“你口中的阿桃便就在此处。”
第52章 第52章他望向她时只觉那月光都……
此处?哪里有?
只见天元大师起身趿着鞋走向那敲鼓的小道士身旁,手抚摸在那鼓面上若有似无的红色印迹道:“忤逆之人,大抵都是这个下场。阿桃能供诸位听曲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林烬野目光一凝,头皮瞬时发麻。她攥紧拳头,胸口气息不平,死得其所?
在场的众人皆后背一凉,尤其是那些被迫侍奉人的小姑娘。
纪翎声音生硬,压下怒火道:“敢问大师,阿桃触犯了天元楼哪条罪证?”
“入我天元楼的女子,大多都是家中发卖来的,她居然想要偷跑出去。”天元大师嘴角弯起一抹讽刺刻薄的笑,“贫道这是在渡她。”
林烬野手本欲扶在锁月刀柄之上,却只是虚虚一扶方蜷起手指抬首横眉道:“笑话!你们天元楼竟是将行凶变成普渡众生?”
瞬时,天元大师周遭涌出许多侍卫将林烬野与纪翎围住。霎时那冰冷的寒芒自剑鞘内露出,林烬野看望那
若是只林烬野一人倒是很好脱身,但是如今身边有个拖油瓶若是动手只怕是难免分心。
更何况阿垚那边状况不明,若是林云墨本就是为了调虎离山那他们定然是会作为拿捏林烬野与纪翎的软肋。
但不论如何今日林云墨身旁护驾之人皆是高手,如今先拖住林云墨也算是给他们争取时间。
纪翎将手按在小也手上,他怕小也动了手便是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触碰上小也眸中时发觉她参透了今日这鸿门宴,方放心下来。
“大师见谅,”纪翎对着天元大师虚虚行礼,“小林大人性情中人,自是不懂其中的深浅。大师御下有方,本王佩服。”
她抬手示意护卫们收刀退下,声音冷淡疏离:“贫道多谢临安王夸赞。”
林烬野无意间扫过天元大师手背时看到她虎口处落下的痕迹,她会武功擅握刀。
虽说那张脸看着不苟言笑,便是笑也是格外的诡异。
总之是个邪门的人。
林云墨双手环在胸前,眼中的挑衅随着嘴角的笑意逐渐闪过:“二位,本王府中尚有要事,若是二位还要在此处同大师赏月饮酒那本王便先行离去了。”
纪翎只得抿唇颔首,二人便随着林云墨一同下楼。
“康王殿下,”纪行舟道,“殿下这是不喜天元楼的小姑娘?”
林云墨轻笑一声,转过头扫了一眼畏畏缩缩在林烬野身旁的阿星:“临安王不也不喜欢吗?”
“的确,这小丫头的年纪只怕估摸着我都能够生出她了。”纪翎抬眼将目光投向阿星后余光扫过小也,颔首道。
林云墨倒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女儿也是这丫头的年岁。他扫过阿星的手腕,目光软了软但抬眸间还是阴翳一片并未透露出半分心软。
他打趣道:“那怎么这么多年没听闻过你的喜讯?”
“嗐,”纪翎不自觉摸了摸脖颈,“这不是成日里身子不好日日养着哪有什么功夫谈情说爱。”
林云墨勾了勾唇并未再语,很快有人将纪翎拦住道:“纪少卿,一颗天元丹以及这位阿星姑娘一共一百两。”
一百两?
不由得林烬野心中莫名烧起一股无名火,她耳畔回响着那日百晓通哀求他们带回阿桃时口中失落自嘲的那一句:我们这些人家还抵不过达官显贵们哄抢的一颗…丹…
纪翎蹙眉眸中添了几分官威他呵道:“敢问天元丹价值多少?”
“回大人,”那掌柜拈着唇边的两撮胡须眼中谄媚,“不贵,一百两。”
纪翎愕然道:“那这姑娘是?”
“少卿大人初来不知这天元楼的规矩便是……”掌柜走进一步顿了顿,故弄玄虚一字一顿,“买丹送人。”
这些人简直是目无王法!难怪…难怪这些姑娘们会如此惧怕去陪客,原来在他们严重压根就是些不要钱的东西可以随意亵玩、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