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店,是明成杰推荐给他的。”
“好吧……”庞茹狠狠噎了噎,立马找补,“这也算一种变相的对上了嘛,再说了,古语云,有其弟必有其哥!”
傅润宜愣了愣,心想有这句古语吗?
庞茹吃了一筷子菜,断定说:“哥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六月份的新湾已经很热了。
饭后回家,庞茹开车将傅润宜送到附近超市门口,回来只走了一截路,进门放下购物袋,却觉得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傅润宜想到原惟第一次来她家的夜晚,新湾刚刚入夏,月季开放,茉莉吐芳,偶有草间虫鸣,夜风不燥不凉。
那是一年中,傅润宜最喜欢的时节。
就这样过去了。
洗完澡,傅润宜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庞茹打来电话,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是删了!多好看!”
“我不习惯,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过度展示自己,就是会让傅润宜有这种不适的幻觉。
庞茹说:“喜欢你才盯着你,谁不喜欢看美女?”
傅润宜已经感觉到了这种所谓的喜欢,因为今晚她的微信里突然多了一竖排新消息。
大部分都是之前庞茹推给她的朋友,一水男性,上下和她差不过五岁,可能庞茹之前给他们一视同仁支了招,让他们主动来跟傅润宜买桃,这样从“搭讪”摇身一变“顾客”,不容易开局遭拒,毕竟新湾水蜜桃小傅回复顾客一贯是比较礼貌友好的。
傅润宜不想点开那些未读消息,都是忽然来问她“今年还卖桃子吗?”的,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有默契,难不成这些人真如庞茹所说,是那种一闻到有人打窝就立马游过来的傻鱼吗?
好烦啊。
连最后的一点客服工作也不想干了。
傅润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要被人类社会淘汰的怪人。
她搂着自己的小猫躺在沙发上,发愁到自言自语:“我也好想变成一只小猫,这样就不用再说人话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外面找干净的垃圾吃。”
说着,又想到再干净的垃圾里也找不到小猫爱吃的猫条,翻垃圾吃的小猫也好可怜,还很容易生病,傅润宜立马打消变成小猫的念头。
她还是要好好当一个人,过几天听庞茹的安排去拍广告,然后攒更多的钱,好好地养小猫。
可能有点累,她迷迷糊糊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体似乎缺了睡眠,这一觉睡得很沉,到早上天光隐显的五点钟才醒,她又挪回卧室睡。
这一觉没有睡久,电话响了。
是傅雯宁打过来的,傅润宜人还没清醒,只听那头在问:“原惟有没有联系你?”
因捕捉到原惟的名字,她立时清醒了一些,但仍懵懵的,很困惑:“没有啊,怎么了?”
傅雯宁的沉默像是思考,过了一会儿,有些置身事外地说:“傅润宜,你知道昨天你跟原惟一块待的酒店小花园,对面有人吗?”
傅润宜更清醒了一点,却不太懂这话的语气含义。
“有人?有谁?”
傅雯宁说:“具体不清楚,但应该有不少人看到你抱原惟,今天早上,我已经听到两个版本的流言,第一个是你怀孕了找上门要原惟负责。”
傅润宜被惊到失声数秒,做了些心理准备,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有一个版本呢?”
“说我怀孕了找上门要原惟负责。”
傅润宜一时说不出话。
傅雯宁说:“崇北多的是这种没事干一天天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闲人,但有些话本来是轮不到这些闲人乱传的,不制止就是变相的纵容,傅润宜,你可能要有大麻烦了。”
傅润宜没彻底睡醒,也没完全明白。
但她想崇北那么远,发生什么事都和她没有多少关联,只是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影响到别人。
她又睡了一觉,这次彻底把前两天缺的睡眠都补回来了。
电话又响起,是庞茹打来告诉她已经约好了朋友的皮卡,下午大概三四点过去运盆栽,问她在不在家。
傅润宜说,今天一整天都不打算出门。
门铃响起的时刻,傅润宜正在看做猫饭的教学视频,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一点多,不免惊讶庞茹的朋友比约定的时间早这么多。
这间外婆留给她的老房子,只要不是坏到不能再用的零件,傅润宜都舍不得轻易换掉,比如阳台花纹过时的瓷砖,比如这扇门,还有这个按一下就响一下的老式门铃。
但是门铃真的只响了一下。
傅润宜刚从卧室走出来,那清脆铃声就消失了,转而是另一种更细微的声响组合。
有人在外头将钥匙插入了锁芯。
偏偏那钥匙是对的,严丝合缝地卡住再转动,咯噔一声,门就打开了。
傅润宜看着像凭空出现的原惟。
这场景跟他第一次来她家那晚,有许多重叠的部分,比如那晚她也是站在浴室门边,比如原惟也是站在进门的位置,再比如,两人四目相对时,原惟手上都有一把正确的钥匙。
只有开口的第一句话不一样。
原惟朝闭合的门看了看,视线转回到穿睡裙的傅润宜身上,问道:“门口那盆菠萝花呢?”
“菠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