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唰白,还是没有多说一些话,就连平常对明的阴阳怪气的嘲讽都没有了。见任务也完成了,目送陈然走后,长长地送了一口气,还没踏进房门,又有手下传话玛多有令。
妈的!
三当家狠狠捶墙,顶着一夜没睡的肥头大耳去见了玛多。
陈然回到偏远的住所,在门口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笔直的身段,俊俏的脸盘,健硕男人简单穿着无袖白色背心和牛仔长裤。也许是夜晚下了场雨,紧贴着的胸肌依稀可见,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全身上下都流畅着优美的肌肉线条。和手臂上张狂的纹身相反的是,这人在初露的晨光下孑然而立,缄默地等待
眼前站着的赫然是阿亮。
此时感受到了什么,阿亮转过头看归人回来的方向。
他在看着阿亮,阿亮也回看他。死死地盯着一夜未归的人,阿亮眼睛发黯,握紧了拳头,站定在原地,稳下心神。
但是想象中的解释没有来,阿亮看着陈然向他走过来,眼神平静,唇边没有带着一贯标志性的,略带戏谑、挑逗和恶意的弧度,就那样,目不斜视,和他擦肩而过!
阿亮僵直的身子动了,还是在陈然即将错过他的瞬间踏出一步,拉住了那只垂在身侧的手!
前进受阻,陈然略微侧身,就见到阿亮低垂下去的头。阿亮不敢抬头看他,手心冒着的汗水,黏糊糊地传达出主人紧张的心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半晌,陈然眼底眸光微转。感受到他的不耐,阿亮像是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抬起头来,眼眶发红。
这时候陈然才发现,他的眼睫和发梢都沾着水珠。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看到了夜晚的那一幕幕,阿亮怎么也睡不着,也无法靠着自己的双腿回到屋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明的屋檐下,就那么直挺挺地站了一宿。
原本已经紧绷的神经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松懈下来,而随着陈然的走进再度紧绷,疲惫不堪的状态又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像是被打了兴奋剂,短暂的精力充沛。
陈然就那么看着他,在那双陡然亮起来的眸子下,淡然地抽出手,说了句:“借过。”
徒留阿亮一个人在原地,喉结再度上下滚动,像是在极力克制情绪,却始终不得章法。他忍不住抬起手捂住胸口缓解酸涩,也是徒劳无功。那心上席卷而来阵阵钝痛,无边的苦涩犹如怪兽在咆哮,随之将他整个人吞噬。
“这就是看到又爱又恨的死对头,在别人身下,被别人为所欲为后留下的创伤吗……”
陈然知道阿亮误会了一些什么,若有所思道。
【不,宿主,我想您也误会了一些什么……】这话诺休没有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不想说呢。
能感受到门口的人类情绪十分低落,并且成分十分复杂。可以根据心情检测来分析那个人类到底为什么所伤,不过……诺休转回头看到宿主的脖颈,又忍不住凑上去贴了贴。
它不过是个有自己私心的小系统罢了。
这次事件过后,明和阿亮的界限越发明显,原先阿亮刻意营造的友好氛围也被他自己一手打破。除去平日里必要的传递公文,暴力恐吓,在拼火中里替明冲锋陷阵,再没有过多的交流。
在一次交接中,陈然和手下示意过后,叫住了正要跟随着大部队走的阿亮。后者不发一言,沉默地跟随陈然坐上航班前往夏国去拜神。
到了目的地,除去首天像陈然所说的敬神,之后的行程没有如预料之中的那样去繁华之处,反而越走越偏,像是要深入这个国家隐秘的腹地。
阿亮敛眸,脸色不变。
很快,他就知道眼前人想要抵达之处。群山峻岭之间,田地如阶梯般展开,丘陵起伏如涟漪,勾勒出美丽的山巅。这里地处热带,高热潮湿铺天盖地。
空气中无处可躲的热浪,让汗水就那么顺着田地里作业的农民桐紫色的嵴梁滑落下来。这里没有天真无邪的孩童在穿梭奔跑,只是一味埋头苦干。有的孩童失去了半个胳膊,赤裸着上身用手肘卖力地工作着。
阿亮仔细观察着他们,神色渐渐变得严峻,紧握拳头,眼里闪过狠意。
陈然瞥见了,没作声响。
至少比之前进步多了,没有直接冲上去就跟着看守的人干架,再随便解释一句看到身形强壮的人就忍不住冲上去干架,给自己打上一个好战分子的标签。
来的时候是傍晚时分,当地的黑老大给远道而来的熟客准备盛宴。陈然简单和蛇头寒暄了几句,就被众人推搡着喝酒。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数杯酒已下肚。阿亮看着陈然被不怀好意的众人围绕着喝酒,他眉头紧锁,面色铁青,正想上前挡酒,又硬生生克制下去了,唯有袖子里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酒过三巡,陈然带着阿亮出去透透风,余光瞥见他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乌云,不由得感到好笑。
到达一处地方,陈然忽然停了下来,阿亮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脚步。
飘过来的云朵遮住了想要偷窥的月亮,花草在脚底下摇曳生姿,走在前面的人掉了个头,鞋尖触碰着鞋尖,暧昧腾升。
“您不要在开玩笑了。”
阿亮双唇紧抿,仍由那温软贴上自己的嘴唇就是不张口,夜色遮挡住了他发烫的脸,也替他隐瞒了大脑一片空白的事实。
“我是说真的,有小玩意儿在跟着我们……”唇碰着唇细细地摩挲着,目光有一瞬间交汇,阿亮瞬间不知所措地移开,心底却记住了那双泛着盈盈水光的眼睛。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发现尾随的人吗?
不过的确,阿亮彼时处于愤怒之中没有平常的判断能力,此时稍微冷静一点就感受到了后方草丛中传来的异样。
“唔……”这声音将阿亮拉回了神,然后他就感受到嘴上的热度,贴着的那瓣嘴唇和他严丝合缝。醉鬼好像都要闭上了眼睛,见始终得不到回应,才微微张开眼睛,眼里竟然带了点委屈,索性张开嘴,赌气一般地咬上去。
那牙齿上下嘴唇的瞬间,阿亮真是一道白光上了天灵盖,整个人都紧绷成电线杆!
这下,阿亮知道陈然是真的醉了。即使在朦胧的月色下,他都能看到那通红的双颊,眼神中有着放在平常绝对不会有的愉快,这样放松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如果他是寻常人家……
薄唇翕动间,对方呼出的热气就那样喷洒在他的唇上,打断了他的多愁。海水的气息顺着鼻子吸进他的肺部,不自觉地,阿亮就张开了口,像绵羊再一次走出羊圈,脚步缓慢却坚定地奔向前方行走的狼。
感受到他的松口,醉鬼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长驱直入,舌头伸进去,攻城略地。手上动作也很迅速,从健壮的大腿摸上臀部就花了不到十秒。那人手指到达的地方,就攀升起阵阵热浪,比空气还要灼热。
怎么会这么娴熟?怎么会这样不受控制?怎么会这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