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并不强求,而是忽然紧紧的拥抱住了他,在他魁梧的身体掩护下拿出一根注射器拆开包装,又在从袖子上面被撕扯而耷拉下来的残破布料的掩护下非常快速的从自己的血管里抽了满满一管血,拔下针头塞进安德鲁怀里,安德鲁抱着他,只隐约感受到衣服里被藏了什么东西,

“去吧,把我的血输给他,我的天赋不是‘治愈’,但我的血液很特殊,可以清除血液里的抑制类基因组,恢复他的自愈能力……这么一管血,够了。”

“什么?为什么!?”安德鲁难以置信的看他,“阿兰,你那么聪明,你应该知道善良会让你在赛陀寸步难行!”

“你总是质疑我,安德鲁,这让我感到非常的困扰,和伤心……”阿兰牵起他的手说着,带着他往主楼走去。

瑞安还站在主楼门口,迷茫的注视手中飘落的一片树叶。

赛陀里的生命,就脆弱的如同这么一片树叶,哪怕是高等虫族,在上层眼里也不过是一片掉落泥地的树叶。而他能做的,仅仅就只是为这个凋零的生命写一份死亡报告而已。

“瑞安长官!”阿兰带着安德鲁气喘吁吁的跑来,累的弯下腰撑着膝盖喘气,但面庞上却露出了大大的充满希望的明朗笑容,“安德鲁先生同意了!快带他去给达瑞先生输血吧,再晚可能真的就出现意外了!”

瑞安不知道自己此刻看阿兰的眼神充满感激,他声音有点沙哑的说了声“好”,便带着安德鲁快步进楼。

“只需要把我的血直接注射进达瑞的身体就好,”阿兰的声音极轻极快,在安德鲁耳边飘过,

“每个人都有生命的权利,哪怕是囚犯……你也不想我的血就这么被浪费了吧?亲爱的安德鲁。”

群~607~985~189?整理.2022?02?09 00:24:30

四十四、吃火锅

“前执政官阁下,您就是这么坑我的……”

坎贝尔终于结束了对达瑞的治疗,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将满身的血腥味儿洗去后,在他的宿舍问诊‘衣衫褴褛刚被强暴’的阿兰……邀请他吃火锅。

他夹起一片羊肉往咕嘟咕嘟沸腾的火锅里放,一边有点儿生气又无奈的说。

等了几秒,他把这片熟透的薄薄羊肉片夹进了阿兰碗里,还贴心的帮他沾了酱料。

“嗯?我坑你什么了?”阿兰目露不解。

坎贝尔扶了扶眼镜,见他的表情竟然是真实的不解,倏然脱下眼镜,非常愤怒的说:“你跟我说不会出卖你自己的信息素!但你却自己做了自己的信息素去卖,还被达瑞抢到了‘样品’!他以为那管信息素是我从外面带进赛陀的,过来问我要售卖雄虫信息素的垄断权,可我哪有信息素给他卖!”

他并非真的生这么大的气,只是愤然于阿兰事不关己的表情。

阿兰轻笑,“那你为何不直言这是我的信息素,而不是你从外面带回来的呢?”

“他不会相信的,”坎贝尔郁闷的咬着羊肉,“大部分人听说赛陀出现新商品时,第一反应都只会觉得是坎贝尔医生从外面进了新货。而且谁都知道赛陀不可能进雄虫,就算真的有,也不会傻到被钱迷了眼自爆。”

上一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只是改变了主意,觉得应该独自把我这条‘财路’保密在肚子里而已。

阿兰笑而不语。

又吃了一片好吃的羊肉,阿兰说:“就算你不告诉他,他也一定会怀疑,不过这不要紧,谨慎的商人会花费大量时间做市场调查和选择可靠的进货渠道,我们还有时间。他找你,只是因为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那管信息素是由你带入赛陀,因为你这个供货商更熟悉,更低风险,更便捷。”

坎贝尔低头往火锅里又倒进一盘子牛肉片,“在专用医疗室他和我起了争执,以为我是想把雄虫信息素的暴利垄断权交给菲利克斯,把他培养成大商人,再加上安德鲁,整座三号楼都会一跃而起,到时候他的八号楼就只剩下被欺负的份了钱再多,也不过就是个提款机。”

“所以你破坏了他的自愈凝血功能?”阿兰问。

“我想,可我没有那个能力,”坎贝尔笑笑,“仪器还插在他身体里他就想暴起伤人,只会对他自己的身体造成损害。”

顿了顿,他继续说:“不过三号楼的安德鲁居然会来帮他令我疑惑,吃错药了吗?帮助自己的敌人?虽然安德鲁比其他高等雌虫要服管一些,但狱警瑞安的个人命令他怎么会听从呢?还一脸老实配合的样子。……看来还是某人的面子更大些? ”

他看向阿兰,“啧啧”摇头,“是不是当官的就得有这个技能,让人心甘情愿替你卖命?”

阿兰垂眸,“本质上也只是利益交换而已,你看似推心置腹的和我说这么多,不也只是希望从我身上,从我的走私货链里获取更大的利益?

坎贝尔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是怎么帮的?”阿兰又问他。

坎贝尔说:“他给达瑞输血,不过我不确定他在输血过程中有没有动手脚,因为输血时达瑞的反应很奇怪:出冷汗,身体颤抖,心率猛增,瞳孔充血……这些症状我竟没有在普通医书上看到过,可能是高等雌虫血液交换时特有的症状?输完血后过了很久这些症状才慢慢消失,但我检查了输血用具,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知道,”他撇撇嘴,很无奈的样子,“我才b+级,如果这些高等雌虫真的要做什么手脚,我不太容易发现。”

“他给达瑞输了血?”阿兰重复问道。

“是的,输了换作阿兰输血必晕无疑的量。”

阿兰扯了扯嘴角,

明明很坚决的拒绝给达瑞输血,临到头却还是输了血,还输了这么多。

坎贝尔放了一片羊肉在锅里反复搅动,“……狱警瑞安好像误会了什么。”

“嗯?”

“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很像被强暴之后身体不舒服才来到医务室?然后你找来了安德鲁帮忙给达瑞输血,就像他强暴了你之后对你抱有愧疚补偿心理而无法拒绝你的请求。”

“但你同时又是穆尔上校的情人……”

阿兰不置可否,“随便他怎么想,你无法左右他人的思想。”

坎贝尔便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不过我还没有问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

阿兰道:“我找你,是为了那管信息素。”

“是吗?”坎贝尔皱眉,“那管信息素应该已经被达瑞使用了,毕竟不亲自试一下,谁知道里面的东西是真是假?如果他没有能够确定信息素是真的,也不会冒着风险亲自来这里来找我要知道囚犯每来一次主楼,都要付出超量的代价。”

阿兰微微的笑了,放下筷子,“那就好。”

更好的是,这管信息素现在已经没有了用处。

“我搞不懂你要做什么,”坎贝尔擦了擦被火锅的热气熏的雾气蒙蒙的镜片,重新戴上,“你把菲利克斯推到风口浪尖上,在大家眼里他已经成为了我指定的信息素经销商,连达瑞都在试图抢走他的经销权,不过没有成功,以后菲利克斯会很吃香,但同时也会陷入巨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