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阿兰接过残破的梦枕星河，不无遗憾的说。

“我真的不想伤害这件衣裙，”他抚摸着梦枕星河月色里银光乱闪的下摆，“它是我见过最美的服装。”

因此他宁愿裸奔，也不愿将这件衣裙一分为二。

可即便把这些残破布料都裹在身上也抵挡不了大海的寒意，他抱着蛋不住哈气，哈出的气体带着霜冻的白雾，又将脸贴上蛋壳测温，他似乎对这颗蛋充满了爱，可不明来由的爱意令人鱼迷惑。

他以为他早将这颗蛋烤了吃了这是他认为的阿兰·卡诺亚会对这颗蛋做的最合理的事情。

人鱼肉珍贵，有着不同凡响的功效，人鱼蛋同样如此，在黑市上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即便在幻境中也许不会对现实中的身体产生什么实质的功效，可那种鲜美，尝一口就叫人终生不忘。

“真的能孵出人鱼宝宝嘛？”阿兰抱着蛋在怀里轻轻摇晃，很是怜爱的，幻想般说着，“应该会很可爱吧……胖fufu，大尾巴，戳一戳小手就会乱晃。”

他实在冷的发抖，可就算自己在发抖也舍不得放开这枚蛋，人鱼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它不会觉得冷。”

它并不会觉得冷，所以你放下吧，不用一直抱着它。

阿兰闻言摇晃蛋蛋的手臂一停，看向人鱼，“那你冷吗？”

他凑过来挤着人鱼坐下，人鱼的肌肤也很凉，但相比寒冷的海风那种凉倒像是一种温暖，他又挤了挤人鱼，上半身都靠进人鱼怀里，头颅不客气的贴上人鱼的胸膛，脸颊蹭了蹭人鱼丰满的胸脯，嘟囔着说：“我要冻死了，都怪你，去什么人鱼之海，去热火之森不好吗。”

人鱼没听说过‘热火之森’，它想了想，确定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个地名，便认真的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阿兰一愣，笑起来，“没有那个地方，是我胡诌的，我只是抱怨一下太冷了。”

人鱼便不接话了，它低下头，安静的看着在他怀里慢慢眯起眼睛的阿兰，又抬起头，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待怀里的人抱着蛋似乎睡着了，便动作极轻的抬起手臂，先是试探的碰了碰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反应便双手扶上他胸前的蛋，手臂小心的圈在他身侧，就像是若有似无的，真正的怀抱。

“抱紧点。”

人鱼一惊，才知道他根本没有睡着，它迅速垂下了手，被阿兰不满的又提上来，“抱紧点啊，我要冻死了。”

冰凉的手臂紧紧压在他身上，阿兰才觉得好些，但这点不算热量的热量微乎其微，他真的很冷，这种冷不是身体上的冷，而是从心底，从幻境本身传递出来的冷，他明白这是幻境本能的在保护环境制造者本身，又或许是幻境的节点在用另类的方式阻碍破坏者的靠近。

他冷的睡不着，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翘起的嫣红乳尖。人鱼的乳尖似乎还没有被人使用过，小小的，尖尖的，又是非常鲜艳显眼的嫣红色，可确实好像没见村民对这对可爱的乳头做什么，导致人鱼的胸脯涨奶涨的这么大，乳尖还一直诱人采撷的激凸着，却还能保持着这么小，小的迎风招展，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阿兰抱着蛋撑起一点身体，不怀好意的道：“你害我这么冷，应该也不介意我对你做点什么让自己热起来吧？”

人鱼不解，紧接着乳尖就传来被啮咬的微微刺痛，它惊慌失措的往后倒去，被阿兰一把捞住，阿兰一边舔咬小石子一般硬起的奶尖，一边用手掌轻轻按摩人鱼似受惊而有些异动的腹部，很快他翻身坐起，膝盖乱顶欲顶开身下人的双腿，却被湿滑鳞片阻止。

“……好，”他点着头，膝盖在鳞片上乱滑，“尾巴真不错。”

他把蛋塞进人鱼怀中，自己退至另一边船舱坐下，双手抚上胯间已然昂扬的巨物，旁若无人，甚至是明目张胆的，盯着人鱼的脸和身体，自慰起来。

人鱼撇过头，抱着蛋的手臂微微颤抖，奶尖上残留着晶莹水渍，它抿着嘴，似乎有些恼，但身上一点点晕起的红出卖了它。

“我没什么羞耻心，”阿兰喘息着，笑着，“你也不用有，这不过就是个幻境，又没有别人看见，况且，谁还不是身经百战？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

人鱼抱紧了蛋，低声说：“我只是没有想到堂堂首席执政官，竟这么风流下流。”

“活的开心就好，”阿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人生在世谁不是为了享乐？曾经在自己看来多么痛苦的回忆，多少年后再回首，不过也只是一段回忆罢了。”

这话锋转变的毫无关联，“你想说什么？”人鱼问他。

“我没什么想说的，”阿兰高高仰起脖颈，锋利喉结不住上下滑动，显然渐入佳境，“对我来说这只是一段幻境，对你来说却是真切发生过的痛苦回忆，即便再回首你已云淡风轻，可肉体的痛苦依然存在，还是早点解开幻境，对你我都好。”

人鱼转开眼神，看着远处的月明星稀，沉默了。

阿兰低吼一声，数道白浊喷射出来，他控制了方向，故这些液体都溅在海面上，它们漂浮着，白白的，漫无目的的，最后打着旋儿沉下去。

“我也有过自己的蛋，”他注视着沉下海底的液体，缓缓的道，“只不过，我没有做父亲的命。”

人鱼转回眼神，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阿兰有些自嘲的笑笑，“我是不相信命运的，但有的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有些东西，有些事情，真是上天注定，……比如我的父亲，比如我的孩子。”

“你这个蛋最终孵出小人鱼了吗？”他转头问人鱼。

人鱼淡淡道：“你可以试试看，它最终是否孵出了小人鱼。”

“如果它注定孵不出小人鱼，我再怎么孵也是徒劳。”阿兰说，“没有听说「黑月」身边有带小孩，所以……及时止损，对你我都好。”

“你觉得，……什么叫‘及时止损’？”人鱼反问他。

“‘及时止损’就是，”阿兰回答，“解除幻境，及时结束这段令自己痛苦不堪的回忆，或是现在杀死我，杜绝之后‘黑月’被继续破坏的后患。”

“我现在已经不痛苦了，”人鱼道，“正如你说的，曾经多么痛苦的回忆，多少年后再回首，也不过就是一段回忆而已。”

“那为什么掉入这场幻境之初，你的眼神那么虚无？”

人鱼一时沉默，顿了顿后他说：“只是没想到今生还会再经历一遍那时的噩梦。”

“创伤能被抚平，但不会消失，”阿兰说，“没必要继续让噩梦延续。”

“可你已经带我离开了那里，……你说会带我走，带我去人鱼之海，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阿兰微微挑眉，“……不能说是‘骗’，我既然带你离开了村庄，自然要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但，你我都清楚这一切只是幻境，无论最后我们是否抵达你记忆中的人鱼之海，可这有必要吗？这只是幻境，现实才是真实存在，我们应该要去考虑的东西。”

他没必要，也不想在幻境中浪费时间。

人鱼却定定的注视着他，良久后他问他：“你见过真正的‘人鱼之海’吗？”

阿兰皱起眉，“当然没有。”

“那是很漂亮，很梦幻的一片海，海底下到处是五彩斑斓的珊瑚和闪亮的珠光贝壳，人鱼们住在千万年生命的砗磲里，当阳光洒入深海，它们就开始歌唱。”

“但它们有天敌，也就是村庄里那些人，那些人我们称为‘鲛人’，是从人鱼进化出来的一种物种，他们豢养人鱼，吃它们的肉，强迫它们下蛋，做捕猎时的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