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卫兵的数据库里会有你的影像留存。”「零号机器」道。

德拉万小脸一垮,可怜兮兮的哀求阿兰,“对不起嘛,哥……”

阿兰哼笑一声,很无奈的摸摸他的头毛,“没关系,小朋友调皮乱跑不算大事,玛垅已经为我们将这件事压下。”

他搞砸了任务,他看起来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居然还这么温柔?

好可怕,不正常。德拉万探究的观察他的表情,真的不敢再说话了。

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揭过了,阿兰转而又道:“机械卫兵激活需要耗费大量能源,整个三十六层的机械卫兵都处于开启状态,说明这一层很可能就是‘黑月’的重要动力核心所在,主控室一定就在核心附近,零,如果你身处第三十六层的入口,你能通过扫描直接找出主控室的所在吗?”

“可以。”「零号机器」简短的回答。

“好,”阿兰颔首,“我会安排。接下来你们就安心呆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电梯口传来电梯震动到达的响动,三人一齐转头看去,远远的,一个猥琐的地精蹦蹦跳跳的从电梯上跑下来,径直进入了玛垅大王的寝宫,

“公主殿下,玛垅大王此刻不在,您可随意……”

在他身后是一位打扮的珠光宝气,神情趾高气扬的公主,她仿佛来度假似的,戴着鲜艳的花帽,涂着鲜艳的红唇,穿着同样鲜艳的火辣超短裙。

看到室内三人这位公主一愣,随即不满的怒视向地精,地精毫无诚意的口头致歉,转头钻进电梯就溜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位公主毫不客气的上前一步诘问道,仿佛她是这座寝宫的主人。

阿兰无意同她解释,更不想同她争吵,便只温和的笑笑,伸手引她入座,“公主先坐一会儿,玛垅大王大约晚饭时分就会回来。”

公主却不依不饶的逼近他,涂着寇丹的长指甲几乎要戳到阿兰的面纱,“你怎么穿着玛垅大王为公主准备的长裙?你是公主么,就敢穿公主的衣裙!?”

她盛气凌人的拿指甲戳向阿兰的脸颊,逼的阿兰不得不微微皱眉后退。

见这三个陌生人的神情皆是她不理解的冷漠,公主似乎恼羞成怒,一手叉腰,尖利的叫道:“戴着面纱,是否丑陋的不敢见人!哪里来的丑人,也敢玷污公主才能穿的高贵衣裙!”

尖利的女高音刺的人耳膜疼,但阿兰仍好脾气的道:“公主且静坐片刻,玛垅大王稍后就到。”

这位公主却似突然被刺激到的河豚,毫无风度可言的大喊大叫起来,一会儿说阿兰怎么敢随意穿公主的衣服,一会儿骂阿兰是不敢露出真面目的丑人,最后甚至指着「零号机器」骂他丑鬼因为「零号机器」脸上那道贯穿了眉骨和眼眶的长伤疤,那是从大魔王脸上复制过来的伤疤,以及那颗泛着不正常白色的右眼珠同大魔王依然保持完全相同,阿兰曾以为那是从哪个半死不活的虫族眼眶里移植进大魔王眼眶代替他被摘取给「零号机器」的眼球的病眼,现在他知道这并非病眼,单纯是未激活状态下的电子眼。

「零号机器」更不会计较自己是否被别人骂了,而德拉万坐在旁边,一边悄悄的吃点心,一边蠕动着嘴唇无声的重复公主不间断的骂人话他好像在学习这种无用的知识。

“一帮丑人……”公主骂的累了,气喘吁吁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接着拿出小小的化妆包补妆。

补完妆后,她指着阿兰道:“丑人,去给我倒杯水!”

阿兰坐在原地阅读书籍,不动。

自始至终他都坐在原地,不曾站起,现在更是把公主当做空气,不予关注。

“你竟敢装作听不到公主的命令!!”公主踏着高跟鞋上前一步,鞋跟接触大理石地面时发出的尖锐响声仿佛能将坚硬地面戳碎。随即她高声叫着扬起手,一个巴掌高高落下

“巴洛公主在干什么呢?”

寝宫入口传来玛垅大王浑厚的声线,巴洛公主却依然没有停手,巴掌快速下落,带起的风已经拂动阿兰的面纱,德拉万咬着饼干倾身狠狠一推巴洛公主的手臂,就把她推倒在地栽了个大跟头。

巴洛公主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双眼里立即聚集起泪花,一转头,泪水涟涟的目光就顺势转向玛垅大王。

玛垅大王看了她一会儿,嗤笑一声,“巴洛公主刚才该不会是想要打……”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阿兰叫什么名字,也不想再称呼他‘精灵公主’,便略过了称呼,

“……打我玛垅的公主吧?”

闻言巴洛公主哭的愈发起劲,“玛垅大王,这种丑人怎么配做您的‘公主’呢!?丑人只配做奴隶!我好声好气的请‘奴隶’为我倒一杯水,可这个奴隶却装作听不见,完全不把我巴洛放在眼里!”

“玛垅大王……我只是回家探了一次亲,这群丑人奴隶就能这样无视我欺侮我吗!”

身为公主她哭的煞是好看,长睫毛含露滴雨,眼中却有些藏不住的得意。她知道玛垅追寻的‘真正的公主’就是这样的,这样高傲又嚣张的,蜜糖罐里养出来的作派,但受到委屈时又甘于示弱,很善用雌性的武器:眼泪。

玛垅扬眉看向阿兰,阿兰依然在看书,微微垂着头,一缕蜷曲的酒红碎发搭在修长白皙的脖颈,在尖叫和吵闹中自成一方安静的小世界。

于是玛垅将巴洛公主带进了小房间,亲自请她踏入了其中一具空置的水晶棺。

直到晚餐时分阿兰都没有问起巴洛公主的状况,玛垅喝着浓汤,抬头低头的观察了他好一会儿,见他真是毫无反应,便也绝了主动解释的心思。

晚餐过后,几人看书的看书,吃点心的吃点心,消食的消食,入夜后玛垅进浴室给阿兰放洗澡水,等阿兰在浴缸内惬意的躺下,已经往手心里倒了精油搓热的玛垅才后知后觉,“不该由公主的伴侣服侍您沐浴吗……?”

公主抓住他要离开的手臂,轻声道:“他不可能为我做这种事,玛垅,他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伴侣。”

玛垅便默不作声的服侍公主洗完了澡,顺便自己也冲了个澡,待公主躺入大床,他站在大床边,似乎有些犹豫。

“上来啊。”公主说。

于是玛垅才勉为其难犹犹豫豫的上了大床,同公主睡在一处。

所有人洗完澡在自己该躺的地方躺下,德拉万和「零号机器」分别在大床两侧的地铺躺好阿兰根本没提让德拉万单独去睡小房间的事儿,把「零号机器」的建议直接无视掉了。现在,整个寝宫都陷入了夜晚的静谧。

玛垅躺在公主身边,整个大床的正中央,低声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音量开口:“他根本就不爱您,公主,他看着我上了床与您同睡,竟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兰微微一笑,在黑暗中随口胡诌:“曾经他也是爱我的,只是时间冲淡了一切。”

玛垅似乎叹息了一声,感叹道:“对待爱情,他没能做到‘忠贞’。真正的忠贞,是情比金坚,是历经万难后的紧紧相拥,经过时间长河的冲刷,只会令这份感情愈发沉厚和坚定。”

“没关系,”阿兰用柔软的语气继续胡诌,“我已经找到了令我忠贞之人。”

他的手探入玛垅睡衣之内揉捏他的胸肌,玛垅按住他的手,良久之后,却又放任般收回手。

于是阿兰得寸进尺,一翻身骑到了他身上。

“您注意些,不要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