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我不喜欢看恐怖片。」阿兰焦躁的发声,因为是精神触角融在伊索精神域里,他不得不完整精细的‘盯’着这些诡异的画面,一帧都不能不看,
「快进吧。」他要求道。
伊索回答他:「在我的调查里你高中时期在街角的音像店买过很多恐怖片带子,播放器显示播放时间基本都是在深夜十一时至凌晨三时之间。」
「我不是为了看恐怖片才买恐怖片的。」阿兰说。
「那是为了什么?」伊索追问道。
「答案显而易见啊,为了和我爸爸交流感情。」阿兰说的比较委婉,但伊索还是听懂了。
评级3s的雌虫哪一个不是无畏的强者,更不要说旁边还依偎着一个柔弱小雄。
「这么说,从那时起你就在勾引他了。……我原以为你们之间会是他更主动,也更爱你。」
「这并不值得探讨,」阿兰回答道,「只是那时我以为他必定会是我的,过程如何、时间早晚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后来我才明白这世上其实不存在绝对结果的事情。」
短暂的注意力转移令阿兰在看到伊索记忆里堪比恐怖片现场的惊悚场面时也没有那么反感了,幸而伊索的剑足够快,哪怕无脸人被肢解后碎肢又在地上挣扎着试图合体,血肉肠胃痉挛,最后被他的剑劈成更多碎片在原地蠕动。
「我们语言不通,他就以精神交流的方式和我谈条件。他的条件很诱人,我才知道他们居然有一种特殊的手段可以锻炼精神力。」伊索这时又说,「你同那些军雌分析了这些精灵的力量来源是‘精灵圣石’,我认为他们的锻炼手段和精灵圣石也有关。」
「精灵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精灵圣石’,」阿兰说,「只要控制了精灵圣石切断力量来源,精灵就能任我们宰割。」
记忆里的伊索将无脸人的身体砍成碎片后一剑又劈上那块大宝石,然而宝石却如镜面碎裂成片状后消失,几息之后又在原地恢复显然这是精灵圣石的一个逼真的投影。
再后来伊索搜寻了整座神庙寻找翠木圣子的藏身处和真正的精灵圣石,但粗略的搜寻一圈后没有找到。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敌暗我明,伊索也无意再在这里耗费更多时间,便随意找了扇窗返回了阿兰身边。
整个过程表面上翠木圣子并没有对伊索做什么,但实际上在精神交流之中他一定在持续策反伊索,而伊索给他的回答则是他的剑。
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达成一致,反而伊索的剑愈发的狠绝,甚至一剑将‘精灵圣石’劈砍的破碎,故最终相比暗血精灵善良仁慈的翠木圣子自退一步,将这段无效记忆‘封印’,任伊索离开。
再不能提取出有效信息后阿兰决定结束这段精神交流,伊索配合的清空了精神域内杂乱发散的思绪,为阿兰的精神触角清理出能够返回离去的一条坦途。
阿兰的精神触角方转回头,便是一顿。
「糟糕,」他说,「再善良的翠木精灵,在经过这么多次的摧毁后也会变得邪恶狡猾。」
伊索思维一滞,「什么?」
「我们落入了他的圈套,」阿兰道,「他假装策反你分散你的注意力,往你的精神域深处埋了一个‘炸弹’。他用你作‘炸弹’的引线,要让我亲手将之引爆,反噬我的精神域。」
「我没有感觉?」伊索并不相信,一个3s不至于在这么重要隐私的地方被做了这么大的手脚而毫无察觉。
「你当然没有感觉,」阿兰道,「在你靠近神庙的一瞬间利用精灵圣石的力量入侵你的精神域,而后潜伏。当你离精灵圣石最近的那一刹那,他将圣石的力量用到极致,在你精神域里埋下炸弹,同时抹除你的记忆,抽身离开。」
「是吗?对不起,阿兰,我……」
「不是你的错,伊索,你很强大,但你终究是并不专精精神力的雌虫,也不了解精灵圣石的力量,」阿兰安慰他,又很有些感叹,「那真是神的造物,你知道吗,在遇到翠木圣子之前,我阿兰?卡文迪许,在精神交锋中从未输过,还输的这样狼狈。」
「但是,如果你现在能够猜出这些,那么在我进入神庙之前,你不应该没能预见这些隐患。」
不是埋怨,伊索是非常清晰的对阿兰表达了他的不满。
既然一开始就知道精灵圣石的强大和翠木圣子对他们的恶意,也清楚翠木圣子对他们可能使用的手段,何必还要他进入神庙,被在精神域里种下‘炸弹’,再带出来将自己也置入圈套?
在他看来,这是阿兰不应该也不可能犯的低智错误。
他会犯这种错误,只会是另有目的。
「因为精灵圣石在我与翠木圣子的一战之中已经碎裂,它本不该还如此强大。」阿兰解释道。
伊索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开口:「那现在要怎么做?」
阿兰道:「你拆过最普通的炸弹吧,伊索?分析线路,找出连接线,再把它剪断……这过程就像是,抚摸你的每一寸肌肤,亲吻你的每一处敏感带,深入探索你的身体,你的心灵……」
「所以,需要真正的真名誓约,是吗?」伊索平静的道,「我已经说了,我爱你,阿兰,我愿意为你奉献一切,我已不再反对你我建立真名誓约。」
「但是,」他冷冷道,「我对感情如此坦诚,便也不希望你这样隐瞒利用我。」
「为什么这样说?」阿兰不解,「我又不是预言家,我不可能事事预料,精灵圣石确已碎裂,它的力量支撑翠木圣子入侵你精神域直接和你进行无障碍交流已是极限了……」
没听到伊索回答,他只得继续解释,「我不是非要和你建立真名誓约,如果要建立,我也愿意为你做被附属的那一方,伊索,你不该到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爱。」
「在你心里,爱和信任是两码事,」伊索说,「你知道无相爱你,却并不信任他会永远爱你。」
「你在说什么啊?」
「所以你才会离开,在没有事实能够让你确信他会永远爱你的条件下。」
「为什么又扯到我爸爸?」阿兰的语气有些隐隐的不快,「你该不会现在就对他起了3s之间一争高下的好胜心吧?……伊索,如果你足够了解我,你就会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去确认他人是否会永远爱我,……我如此强大优秀,他人爱我与否对我而言没有区别,因为我有这个自信:当我爱他时,他也不得不爱我。」
「那你就是在骗我,」伊索说,「你说你缺少安全感,故希望你的爱人能真正属于你,还试图让你的雌虫只能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
「……」
过了很久阿兰轻轻的笑了一声,
「少跟我玩文字游戏,伊索,当我爱你时,我也会要你同样的爱我,在这期间,你不得不爱我,也将真正的属于我。」
他的语气发冷,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耐心,
「这并不矛盾,爱是属于,是占有,宝贝,换言之,若我不再爱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双方都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也明白对方的底线究竟在何处。
观念相违,哪怕真的建立了「真名誓约」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