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放在游戏里这叫‘开挂’,只要你天赋和身体素质都处在正常状态,同级之下再无敌手。”

但其实‘同级之下再无敌手’这是一个定论,3s压制2s,2s压制s,s碾压其下所有等级,这是公认的等级限制,一个大级的差距已经不是靠个人实力就能弥补的战力差距,有的时候还会有天然等级碾压的威压震慑加持战力。

阿伽雷勒闻言却问:“如果你我真正公平一战,谁会赢?”

阿兰笑出了声,“当然是你,这还用问?”

“……你的天赋太强了,你也开了挂。”

阿兰觉得很有意思,看得出来阿伽雷勒是个很严肃的人,而且还有点贵族的那种‘矜持’和‘保守’,他肯定连‘开挂’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但这样用冷淡正经的语气像抱怨一样说阿兰的天赋‘太强了’,感觉还怪可爱的。

不过在这世上几乎没有阿兰觉得‘不可爱’的事物,除非这东西的外貌实在是太过于人神共愤的扭曲,像暗血的触手和精灵的藤蔓,他就觉得特别的可爱,想带回去饲养起来,然后……

“还可以吧,我要使用它有很多的限制,”阿兰说,“所以我希望您还是能够稍微保护我一下,因为我真的弱小无助又可怜啊。”

“你真的需要保护么?”阿伽雷勒说,“你只是想让我加入你的阵营,成为你的‘帮手’。”

“那你愿意吗?”

“不。”阿伽雷勒说。

“为什么?”

面对他的明知故问阿伽雷勒也很郑重的解释:“……我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帮手,家族的立场才是我剑刃所向。”

“嗯,”阿兰点点头,“等你和你未婚夫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寄喜糖。”

“……?”

“你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阿伽雷勒皱起眉,“你问这些干什么?”

他的表情有点像被侵犯到隐私的冒犯,

“嗯?我就是问问,好到时候给你发贺电催喜糖,”阿兰说,“希望那时候还没到我们的‘三年之约’。”

“……”

阿兰耸耸肩;“你不想说就算了,总之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幸福,虽然你们是亲兄弟,但既然你选择了「阿伽雷勒」这条路,我还是衷心希望在这条路上你能够获得你真正想要的。”

“……”

真正想要的……?

阿伽雷勒移开视线,看向那边被捆绑的精灵,

“我真正想要的吗?”他神色沉静,语速平缓,“如果你一定要这么问我,我可以回答你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属于阿伽雷勒的道路注定孤独和没有自我,这就是阿伽雷勒的命运,这命运通往最终的死寂,你我也都完全明了这‘死寂’真正代表着什么。”

“但你又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继续说着,“我在你身上看到无尽的野心,你试图征服每一个人成为你的俘虏,不管对方和你是敌是友,你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用各种手段,打击、逢迎、甚至是勾引和破坏,你尽全力扰乱他的精神和思想,不去考虑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也不去考虑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你如此狂妄自负,好像一切都能被自己掌控,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阿兰没有接话。

“你用尽手段将前辈征服,可是面对他的奉献和逝去,也不过是流了一滴鳄鱼的眼泪,然后你迅速投身下一段‘征服’,表面上是为「阿伽雷勒」的命运所叹息,实则只是为了你个人的私欲。从前我想,能让前辈这样强大的「阿伽雷勒」甘愿斩断自己命运的人该是怎样一个包容、宽厚,和仁慈的人,然而我发现你自私,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榨尽奉献之人的最后价值后便将他抛弃,甚至,还试图征服下一个‘他’。”

阿兰低下头,看自己手上戴的破烂的黑色手套,目光垂敛,默不作声。

“「阿伽雷勒」的命运本与你无关,无论你是怎样想的,都请你不要再对我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我不是前辈,他的想法我不懂,我也不想去懂,作为「阿伽雷勒」,我为我家族持剑,至于其它的,我不去考虑。”

很久之后阿兰抬头,道:“你说我自私冷血,我不否认,但在我和格雷戈的事情上,你没有资格发表看法,因为你不懂,你不明白,你也不屑于去理解我们。”

他凝视着那双和「影」肖似的幽紫眼眸,轻声叹息,

“你还是太年轻……”

阿伽雷勒却似乎猛然被莫名激怒了,

“我不明白?你又明白什么!?身为「阿伽雷勒」很多事情我比你明白,而你才是真正不明白的人!”

然而此刻阿兰却明白了他这些反应背后真正隐藏的含义。

他勾起唇角,“不管你嘴上如何坚决,动摇的内心却无法掩饰。你真的不明白吗?朋友,你明白的,或许在从前你还不明白,但在格雷戈逝去的那一刹那,在你见到我的那一刹那,在你我相处了这段时间的现在,你其实都明白了。”

“格雷戈活的透彻,所以他没有负担的死去,但你不行,你看的透彻,可是……你不敢。”

“你让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因为「阿伽雷勒」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你也不愿这样,不愿那样……可是事实是真的不能或不愿吗?”

他欺近他一步,慢慢的,言语化为利剑刺入、戳穿他包在灵魂外的,名为「阿伽雷勒」的壳。

“你只是不敢罢了。”

“所以你永远只能在低处仰望你的前辈,不论是实力,还是心境。他是你崇敬的前辈,也是你永远憧憬,却不敢去效仿的血例。”

“所以,他是「阿伽雷勒」,是你的前辈,是格雷戈,是我永远铭记的重视的人,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你,却仅仅只是「阿伽雷勒」而已。”

最后一句云淡风轻的语气似轻云飘絮,阿伽雷勒的眼瞳剧烈颤抖着,

“是,我是「阿伽雷勒」,我为家族奉献我的身心……但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我动摇,要我反抗……”

“我没有,”阿兰认真的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帮手,这件事和你身为「阿伽雷勒」并不冲突。格雷戈的天赋太强大了,也很好用,使用它我可以更轻松的去完成我想做的事,而不是伤痕累累的请你帮我。我承认我要你做我的帮手是完完全全的私欲,我想用格雷戈的天赋,但我又不想自己用,所以我把它留在你身上,试图把你变为我的‘帮手’……”

“你说我自私冷血,这完全没有错,我承认,你可以随意谴责我。但是如果在此之外你对我产生别的情感,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你没有办法控制我对你做任何事,不管是勾引,挑逗,刺激,还是破坏,因为做这些事是出自我的主观,能做到是我的能力;但你却因此而产生其它的想法,不论是动摇还是坚持自我,不论是反抗还是放任自流,这些都与我无关,你要问你自己的内心,为什么在一开始我试图破坏你的时候你没有一剑杀了我,而是在这里,看似强硬实则软弱的‘祈求’我“不要做”。”

“铿”

阿伽雷勒的长剑架上脖颈,他的剑尖抖动的很厉害,在阿兰脖子上刮出细微的血痕,

“怎么可以手抖呢?”阿兰说着,细长的手指抵着剑刃将剑尖往肉里更狠的压进去,“身为「阿伽雷勒」,你的剑应该果敢,狠绝,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