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伽雷勒手一顿,不接话。
“反正这里只有你我两个,穿什么衣服呢?早就都看光了啊。”
是的啊,哪怕是在‘博弈’的紧张时刻,他们也是几乎‘裸呈相对’的。
阿伽雷勒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良久之后才说:“……还有一个精灵。”
“精灵和我们都不是一个种族,你可以把他当成……,你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异族看你的身体?”
“……”
阿伽雷勒不再说话,低头继续缝缝补补。他手指动的很快,很是娴熟的样子,过了没多久他就把已经缝补大半的黑袍缝补完毕。他起身抖开袍子检查了一下细节,便直接披上阿兰的肩膀,
“穿上。”
阿兰却把它取下披上阿伽雷勒自己光裸的肩膀,“这是你的袍子,你穿吧,不用管我。”
阿伽雷勒皱起了眉。
“你这样不合适,”他上下扫视阿兰的身体,“只穿着一条红裤衩就到处乱跑,太伤风化。”
阿兰奇怪道:“怎么了?我有穿衣自由。”
“……一个做过首席执政官,面见过尊贵陛下,获得大众认可的上流人士,还是一个雄虫,你觉得你这样,符合你的身份吗?”
“我是什么身份?”阿兰道,“我只是一个囚犯啊。”
“哪怕是个囚犯,作为一只雄虫,你也应该有最基本的羞耻心。”
“你怎么能指望一个囚犯有什么羞耻心呢?在决定犯罪的那一刻一个人可就已经没有任何的道德感和羞耻心了。”
阿伽雷勒一直皱着眉,理智告诉他试图和一个政治家辩论是个错误,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向他强调:“在监狱里囚犯也不会裸奔,任何一个开化了的高等智慧生物都知道衣要蔽体的道理。”
阿兰挑眉疑问道:“你又没去过监狱你怎么知道里面囚犯会不会裸奔?很多囚犯都和我一样只穿一条大裤衩子乱走。”
阿伽雷勒便直接用袍子罩住他,抓住他的领口系好系带,接着便坐回原地继续缝补自己的内衫。
阿兰又看了一会儿,才说:“我之前流了那么多血,那么高浓度的信息素你都能无动于衷,现在只是没有穿衣服而已……”
他抬脚,白玉似的小脚轻轻贴上他的大腿,脚趾甲粉红丰润,悄悄的蜷缩一下,再沿着他精悍的腰线缓缓抬高,从黑袍的缝隙处便接连流出一大片雪腻泛光的春色。
脚下的肌肉倏然绷紧,他像猫咪踩奶一样踩踩坚实的胸肌,露出玩味的微笑,而后,脚趾试探的戳弄向胸肌上自然凸起的一点
针扎似的刺痛从脚背直接刺上大脑,阿兰条件反射的缩回脚,又控制不住平衡连忙踩住他肩膀稳住身形,
“你做执政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阿兰弯腰摸摸自己的脚背,很快那点针孔就愈合了。
阿伽雷勒停下了手里缝补的动作,很平静的继续说:“我原本不理解前辈为什么对你那样,后来我似乎有点理解了,但现在我又不理解了。”
“怎么?”阿兰收回脚,说。
他是不是该谢谢他没有用针尖扎穿他的脚背?
“如果你真的理解、尊重前辈,你就不会这样勾引他。”
“我明白,”阿兰道,“顶尖的刺客禁欲,不止是色欲,他们禁止一切可能会导致‘成瘾’的欲望,格雷戈更是其中翘楚。”
阿伽雷勒便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缝补内衫。
“……你真无趣,而且不解风情,而且粗暴。”阿兰从背后重重的蹬了他一脚,“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的信息素没有反应,我就不勾引你了。”
阿伽雷勒没有看他,只微微偏头撩起耳边有些凌乱的烟紫碎发,露出耳垂上一枚很小的金属扣耳钉。
他的发色也很奇异,整体是紫色的,发根处颜色深,呈现深黑紫色,发梢处则是比之稍浅的烟紫,显得深沉,尊贵,且优雅。
“啊……”阿兰看着他耳垂上的金属扣有些了然又有些遗憾的感叹,“没想到真的会有傻子去用‘信息素屏蔽器’,这种傻子是永远找不到老公的。”
信息素屏蔽器属雌虫专用,专门提供给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暴露在许多雄虫聚集处的雌虫使用,可以收敛空气中游离的雄虫信息素,防止他被高浓度信息素刺激的突然发狂。
几乎不会有雌虫去使用它,因为害怕雌虫发狂的永远是雄虫,而不会有害怕自己发狂去争夺交配权的雌虫。
“所有的「阿伽雷勒」都戴这个吗?可是我没有看到过格雷戈戴这个。”
“不,”阿伽雷勒说,“当我知道任务对象是你时,我就去向家族申请了一个信息素屏蔽器。”
“……”
一个合格的暗杀者总有各种渠道收集情报,阿伽雷勒能知道阿兰的真实性别好像也属正常。
“事实证明我的有备无患是对的,你的疯狂令「阿伽雷勒」都要忌惮。”
阿兰笑了笑,“可是它可以克制你刻在基因里对于信息素的渴求,却无法遏制你看到心仪雄虫就会悸动的本能。”
“?”阿伽雷勒皱了皱眉。
“否则你为什么决不允许我露出肉体?明明我们的身体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在这个封闭的精灵花园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下等人’围观我们高贵的肉体……”
“没有差别?”阿伽雷勒反问,“你是雄性,我是雌性,就算我们的肉体看起来没有差别,本质上却也是完全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阿兰很有兴趣的追问,“我是嫩粉色的,你是暗粉色的嘛?”
“……?”反应过来后阿伽雷勒的表情有些难看,看起来他很反感阿兰这样随口脱出的轻佻的语气和内容,“我开始后悔刚才没有把你的心脏抓烂。”
“我也后悔没有把「影」的天赋夺回来,”阿兰说,“有些东西被不适合的人持有只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