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便又戴正大檐帽,夜水仙在徽章中占据的空间虽在正中央但并不大,因此徽章缺失一小块看起来不算特别显眼。

这时穆尔敲门走进,他也已经换上了军装正装礼服,阿兰同样把他帽徽上的夜水仙扣下,再帮他戴好帽子,整理好碎发和领带,走远两步,点头道:“不错,两位都帅气逼人呢~”

“那你自己呢?”海登问他。

阿兰还是一身普通的囚服,且半张脸还留存丑陋伤疤,但他绝伦的气质不会被任何破烂衣物和伤疤掩盖半分,甚至这种极致丑陋与美丽的结合让他在人群中只会愈发瞩目。

“囚犯除了囚服还能穿什么?”他拍拍海登的肩膀,打开门,当先迈步。

布置好的庆典广场此刻人声鼎沸,周围有持枪的军警把守,广场内装了整个赛陀的囚犯。

每人都有一把椅子,按照穆尔提供的按照等级排列的新名单摆放,但很多人并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而是扎堆成一个个圈搞小团体。

最前方靠近演讲台的地方大魔王和铁手都乖巧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们的手腕和脚腕被紧紧捆在椅子脚挣脱这绳子对他们来说不成问题,有问题的是绑在他们额头藏进一顶可笑的囚犯帽子的远程遥控压缩炸药遥控器握在阿兰手里,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让这两个3s在一场定点爆破中丧失生命。

他没有邀请阿伽雷勒,把他置于日光下不是什么好想法,更何况阿伽雷勒本人大约也是不喜这种场合的。

最后一位3s仍旧不知所踪,他很神秘,就连海登也不是次次都能准确追踪到他,阿兰查看过他的档案,萌生了以伊芙为诱饵引出他的想法,但伊芙却用连阿兰都不想实施的疯狂方式打草惊蛇,导致计划失败。

后两排排排坐着听话的2s,当看到大魔王和铁手都乖乖坐在椅子上时他们所有人都变得非常乖巧可爱。最中央的空位是安德鲁的,法拉和乔瑟夫则是连座位也没有为他们准备。

再后一排是s,达瑞同样未被设位置,而s们显然更加肆无忌惮些,看到3s和2s都安静的坐着他们反而扎堆聊天,时不时观察外界,大概这就是远离权力漩涡中心的无知的快乐吧。

普通评级的囚犯们除了扎堆就是四处游荡,他们不被允许离开庆典广场,但周围摆放的食物和饮料都可随意享用,在今天之前赛陀哪会有这种好事,因此他们都吃的兴高采烈,有的人甚至将之当成审判前的最后一顿美餐狼吞虎咽的吞噬美食。

“铛”

“铛”

“铛”

三声钟声震耳欲聋,广场上所有的混乱吵嚷于这一刹那全部静止。

远处盛烈的日光中缓缓走出三个人:

高等囚犯共同的敌人:大神,他穿着警服正装,高视阔步,眉眼熔金,轻蔑的神态仿佛不将这些高等囚犯中的任何一个放在眼里;

所有囚犯忌惮的赛陀管理者:赛陀首领,他穿着军装正装,矩步方行,神色极冷,银灰色的眉眼已经没有从前惯有的嘲讽,但他本身面貌冷酷英挺,眉目中透出的冷意便更甚,像一阵行走的寒风,带出呼啸的冷冽寒意。

可他们竟都走在后面,落后于最前方被他们簇拥守卫之人的两步距离,半步不多半步不少,一步,两步,正正好好。

被他们众星拱月的人囚犯们也都听说过:因犯了重罪被弹劾下马的前任首席执政官阿兰·卡诺亚。

关于这位看起来柔弱听起来文弱的政治家的真实性别是雄虫的流言早已传遍了整个赛陀,但已经没有人敢真的去亲身上阵验证一下他究竟是雌是雄。不止是因为他身后如同护花使者的赛陀最高位的两人,更因为这朵娇花本身就带着最毒最刚猛的刺。

这朵花只着丑陋普通的囚服,却走在大神和赛陀首领的前方,他姿态优雅,走的并不快,如同踱步,但每一步的间距却大,颇有种龙行虎步之感,但他的气质和相貌并不如此,他身形颀长,瘦削挺拔,唇角嗪着微微的笑,左半边脸美的令人窒息,但他的右半边脸却扭曲狰狞如同恶鬼,让看到他的人不由得心生畏怯。

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径自穿过广场上的熙攘人群,穿过不明所以的普通囚犯,穿过看热闹的s级囚犯,穿过乖巧静坐的2s囚犯,沐浴着炽烈的日光和两双来自3s的饱含仇恨的目光,一阶一阶,拾级上了庆典台。

那个半面伤疤的阿兰·卡诺亚站上最高的台阶,伸手举高,缓缓握拳,仿佛抓住了天际血红的烈日,

“赛陀的各位,大家早上好,我是阿兰·卡诺亚。和大家一样,我只是赛陀监狱里普普通通的一名囚犯。”

“在这里我被迫戴上了电子手环和抑制项圈,原本自由的人被两个圈圈束缚了自由,原本美丽的人被一身囚服遮掩了光芒,我感到非常不甘心。”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重获自由呢?”

他脸上的笑容忽地回归高傲的冰冷,猛然收紧了五指,手中红日无声碎裂,烈阳自指缝间溢出,他恍若握住了用日光制成的权杖,

“有,”他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那就是,解放这座监狱,释放真正的自由,让这座恶名昭彰的罪恶深渊,从此成为璀璨自由的天堂。”

【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绯欢的杯子蛋糕,啊梦梦的咖啡~

他仨这么出场有点像校运会开幕式hhh,不过就算是校运会举牌讲话的阿兰也是最帅的阿兰~

第106章 一零六、「璀璨」

“……解放这座监狱,释放真正的自由,让这座恶名昭彰的罪恶深渊,从此成为璀璨自由的天堂!”

他用掌心捏碎了烈日,日光迎头浇落,他闪耀着璀璨至极的灼目光辉。

演讲还在继续,台下众人皆屏息聆听,包括最前方的大魔王和铁手,似忘记了仇恨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身上的耀目光辉,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牢牢的抓捕,

“我们天性自由,不应该被一身囚服一个手环束缚,来到赛陀是因为我们犯了罪,可‘罪’并非是单纯的邪恶,我们犯罪,有时是迫于生存,有时是迫于压力,亦可能是因为被某件事激起了怒火……”

他翻开一本厚厚的档案,随意翻了一页读道:“编号856541,因杀死自己的老板获刑,起因是他苍老的雌父生了重病请求请半天的假陪护他去医院而他的无良老板却假作好心把他们送到了自己相熟的封闭式私立医院从中收取了超过一般医院诊疗金八倍的回扣,事情败露后还威胁他要辞退他;编号191283,因杀死自己幼时的家庭教师获刑,起因是这个家教那时对他动辄打骂,语言暴力,肢体惩罚,甚至用电击用打火机烧,而他双父不仅不阻止,甚至对此能够提升他的成绩而乐见其成,长大后他成了一个自卑阴郁却同样有暴力倾向的人……”

“当然,我们中间有些人的‘罪’则是源于真正的‘邪恶’,这一部分人我不再宣读档案,让更多的人由衷的厌恶你对你没有好处。”

“我只是想说,我们之间的大部分人不应该就这么被迫永久的失去‘自由’,”他继续随意翻阅着档案,“哦?刑期2628年?进化大潮都过了两轮,虫族帝国大概也已经更新迭代,你的刑期才刚刚结束?”

他“啪”的合上档案,张开双手迎接扑面而来的凉风,“光靠我一个人当然是没有办法解放这座帝国伊始就建立的最大最邪恶的监狱……解放赛陀监狱,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

“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他揽过两旁的海登和穆尔,军警精美的礼服中夹的囚服显得不伦不类,但如此冲击眼球,

“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呢?当赛陀行星不再能被‘赛陀监狱’四个字直接指代,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解放赛陀,获取‘自由’。”

“他们是帝星的走狗,”大魔王冷冷出声,“要解放赛陀必须先杀了他们。”

阿兰轻笑一声,通过扬声器无限放大的微凉的笑声在整个赛陀的每个角落回荡,

“也许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他转头在两个人脸颊各自亲了一口,“看,他们现在只是我的人。”

“难道你只是用美色俘获的他们?”一个陌生的s开口,语气带着怀疑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