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臣女身为将门之后,连马都不会骑,不免让人贻笑大方。”
此时,庆帝依旧垂眸不语,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凤倾微神色不慌不乱,冷眼看着高位上的人,漠然道:“如今,臣女受邀进宫赴宴,被当成谋害皇子的凶手,关进大牢。
更甚者,在未查明真相前,却有人对臣女滥用私刑。”她一字一字地说道,声音犹如冰川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说话间,凤倾微已将双手衣袖轻轻撩开,许是血迹凝固,里衣粘连在伤口上,即使是她,也不禁皱了皱眉。
众人目光徐徐看去,两条白皙的双臂上一道道血痕,令人触目惊心。
或许是因她身着一袭粉色衣裙,适才她走入正殿时,不细看,还真无法注意到她身上的伤。
况且,身处大牢之中,衣物沾染些血迹,也实属正常,便是有人瞧见了,也不会提及。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沉默已久的庆帝终于开口,他眯着一双眼问道。
“朕记得发现五皇子中毒之时,只是让人将你暂时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并未下旨对你用刑。”
他一字一顿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滥用私刑。”
话落,庆帝冷眼扫了下殿内的人。
凤倾微冷笑一声,将挽起的衣袖缓缓放下,目光冰冷地看向永宁,“这怕是要问问永宁公主了。”
站在一旁的永宁,听完此话之后,神色变了变,身子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只能颤颤地低着头。
她也不知为何?如今凤倾微说话的语气,总能令她感受到丝丝寒意。
庆帝斜眼睨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斥责道:“混账东西,朕待会儿再找你算账,仗着朕的宠爱,简直肆意妄为。”
“陛下,永宁与烨儿皆是臣妾所出,如今烨儿身中剧毒,她此举无非是担心烨儿,您莫要责怪她了。”一旁的越贵妃护女心切,立即劝慰道。
在她看来,永宁并未做错什么。
听了越贵妃的劝阻,又想着自己最喜爱的皇子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庆帝心中不免叹息。
因此也并未再说什么。
自古以来,哪个公主不是刁蛮任性,此举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况且永宁是他唯一的公主,他又怎会真的忍心责罚。
就连凤倾微也并不认为,庆帝会问罪于自己的宝贝女儿。
何况,她身上的伤,若真要深究,也不全然是这位公主手笔。
想到此处,她眉眼一冷,眼底浮起一闪而过的杀气。
这笔账,她迟早会算。
片刻后,庆帝话锋一转,朝凤倾微道:“你方才与朕提起你父亲,是何意?”目光深深地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凤倾微心中冷哼,眸色冷漠道:“敢问陛下,如今站在您面前的凤倾微,是否像传闻中那般不堪?”
未等庆帝开口,她继续道:“如若不是?今日臣女要是跪了,如何对得住九泉之下的父亲?
他用性命换来的百姓和乐,和陛下的高枕无忧,但世人又是如何待他唯一的女儿?”
话落,她的神色变得越发冷沉。
凤伯远一心为国,不惜战死沙场,自己唯一的女儿却惨死牢中,何其讽刺。
“士可杀,不可辱,臣女出身于武将世家,纵使父亲已经不在,也断不能让人如此作践。”凤倾微字字铿锵道。
即使面对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那又如何?
第7章 自证清白
她丝毫不惧,殿内说的每字每句,都掷地有声。
何况皇室最注重颜面,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会寒众将士和百姓的心。
凤伯远乃南庆重臣,更是一代名将,在军中颇有威望。
若庆帝毫不留情地杀了她,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她堂堂护国将军的遗孤,尚且过得如此窝囊,更何况是普通将士。
要知道,对于行军打仗之人,只有后顾无忧,才能为国家冲锋陷阵,如此一来,日后还有谁会豁出性命保家卫国。
凤倾微就不信,如此这般,庆帝还敢为难她。
永宁似懂非懂地听着这些话,而眼前的女子,跟她以往所见所闻,似乎不再是同一个人。
越贵妃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随后眼角偷偷地瞥了眼庆帝,很快便收回目光,让人难以察觉。
凤倾微方才每说一句,庆帝的心便冷沉一分,神色面沉似水,内心却早已怒不可遏。
一个无依无靠的嫡女,心思竟如此缜密,在他面前这般巧言令色,把他逼得下不来台。
坐在一旁的萧承渊,淡淡扫了眼凤倾微,她的表现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这丫头面对天下掌权之人,却丝毫不动容,还有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不明察觉的笑意。
这丫头倒是有趣得很。
“皇兄,我看这凤小姐,倒是颇有几分将门之后的铮铮傲骨。”
男子俊美的容颜似笑非笑,声音虽有些散漫,但深邃的眸子里幽深难测,竟莫名带着一股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