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恒,今年夏天来我家,老头要开新工程的操作课。”
“许修恒,我们交个朋友,绝对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数天软磨硬泡,终于得到反问一句:“什么好处?”
“我能帮你很多事,你随便说一件试试。”
“你能不吵么?”
大半夜,应双戒开始拆家里四把古董椅子,拎着残破木头腿,百思不得其解:许修恒当时喜欢他什么?难道不是脸,身材,优秀的智商?
总不会是被一群人轮过那股子倒霉悲催感吧?要不要这么变态!
现在要怎么给他整个双子之恨的网站出来?
说起来,当时许修恒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把他从头看到脚,然后心机深沉制定了种种计划方案引他入瓮,插翅难逃。
他是不是也该有样学样?正是兵法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应双戒当即决定去偷许修恒的学员档案,一路高科技解决起来易如反掌,结果栽在一个保安突然折返回来拿他女儿送的保温杯。
盗窃机密可大可小,涉及者及其监护人都被学院通知到场,被盗信息公开在投放屏幕上,全部是许修恒的信息。
应无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不失礼貌的干笑同时,狠狠一脚跺在旁边应双戒脚面。
学校校长打起圆场:“学员资料虽然保密,但也不算什么军事机密,处罚可以是内部”
一直端坐没出声的许鹏军突然站起来,面无表情指着屏幕上最后一张全是红字的成绩单:“他战略组的核心课程,半数以上不合格。”
校长旁边的负责导师,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解释道:“许修恒一直很努力,我是觉得可以再给他机会……”
许鹏军冷冷道:“他凭什么破坏规矩?机会已经给过他了,把握不住怪他自己。”
负责导师还想争辩,被校长拦住,试探问道:“那按规定,从战略组,除名?”
“许伯伯”,应双戒膝盖发软,恨不得直接跪下,“都是我错,你别这么对他,那些课,我可以帮他。”
许鹏军拽起许修恒胳膊,离开前冷眼看向应双戒:“你还要看他多少笑话?”
不是啊。
许修恒没有声息的背影里,应双戒喉咙里冷得发颤:我看什么笑话?看我自己么?
虚拟日光一息尚存,应双戒实在等不及,这两年长高的手脚,让他再次攀爬进许上将府邸,许修恒卧室的窗户,窗台上狭窄,坐着容易摇晃:
小朋友,路口太远等不急,窗口找你来了,春游吧?
许修恒眼见他进来,并没出声呼喊,面孔冷淡,平直嘴角边,一道明显是被抽打鞭尾扫到的青紫瘀伤。
“你能听我解释么?我是有原因的。”
理由不重要。我反应迟钝,就算给我理由,也看不透因果。
应双戒,复杂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看见你,就会想去找你。
许修恒话语中不带情绪起伏:“我不想看见你。”
(48)昨日
(48)昨日
咔嚓。
金属拷声,在密闭冻库箱里异常冷脆。
应双戒检查下吊绑着人的皮革圈,确保这次不会再弄得人手腕惨不忍睹。
放下胳膊时忍不住疼痛嘶声,前臂桡骨估计被踢裂了。
偷袭被对方闪过不说,紧接暴风骤雨的反击,要不是从楚握诊所顺了根麻醉针,倒下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没好气拨了下眼前人凌乱垂落的发梢:就算转去近战组,也不用变这么能打吧?
清浅玩笑眼神逐渐深重,手指顺脸颊,下移刮过颈线,轻轻触碰喉结。
六年,许修恒轮岗驻守了前六舰,不申请休整,不参加升迁考核,从没回过青鸟。
手掌继续向下,应双戒侧转开脸,一副不经意不小心的滑坠,落到军服白衬熨贴的胸前,肌肉薄硬的质感让他长长松口气:
万幸,没营养不良,也没锻炼过剩,跟记忆中契合完美。
掌根下感到力量涌动,应双戒转回头,男人清冷黑眸已经盯住他。
作为被绑架的人,每一次都很镇定。应双戒给出个赞赏意味的笑,问话语气却阴晴不定:
“你填的近卫申请表,能不能给我解释下,什么叫服从调派,除了应双戒?许修恒,为什么要区别对待我?”
许修恒晃动下吊起的手臂,冷淡道:“这么久了,你的病还没治好?应”他扫了眼应双戒肩章,“少校。”
三年前,因为精神力领域的突破进展,应双戒史无前例,不满二十就晋升校级军衔,风评甚至盖过其父应无声。
无人知晓,这位战略组冉冉新星,闲暇时间只会独自去贫民聚集的长尾街,消失在人迹罕至的垃圾场上层入口。
废弃的冷藏库如约而至,应双戒拍拍半生锈的金属外皮,如释重负,不久后又挖出轮子吱嘎作响的停尸滚床,躺上去睡了个整夜不醒的长觉。
方块电视机,DVD,需要修补的残破酒桶,作为曾经的机械师,鲜少搭建得如此提心吊胆,唯恐少了哪个关键物件。
他常驻青鸟研究所,外派机会寥寥,六年里仅有三次能去许修恒恰好所在的战舰,远远看上一眼,不知道对方是否察觉,但终归都是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