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恒轻点下头,情欲过后松散的神情里不带一丝防备。

应双戒凑得更近,以前不知道黑色分层级。他的许少校,头发,眼睛,黑得纯湛,湿漉漉的时候,更催眠似的吸人心神。

“你之前说,所有人问你要理由,你给不出”,许修恒突然说道,“我没问你要过。”

应双戒散漫勾下嘴角,随口附和:“嗯,理由不重要。”

“跟重不重要无关,是我不需要”,许修恒淡然道,“我反应迟钝,就算给我理由,也看不透因果。”

“你才不迟钝,只是选错了”,应双戒趴在他身边,肩膀并贴在一起,侧脸相对,勾脚踢在许修恒小腿,“不是说你凡事都会先想清楚么?这次是怎么了?”

许修恒看着他说道:“我一直想的,都是怎么让你接受我跟你站在一起,以及确保不会有任何事迫使我改变立场,要是来了又走,不如开始就不要出现,你应该不喜欢反复无常的人。”

应双戒愣愣道:“你为什么要跟我站在一起?”

许修恒耸下肩,两人手臂外侧肌肉轻轻摩擦:“你对面已经太挤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应双戒苦笑:“你这笑话冷得我发抖,决定太草率了,知道么?”

许修恒向他靠了半分:“应双戒,复杂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看见你,就会想去找你。”

半晌哑口无言的应双戒,晃晃脑袋转向另一边,声音干紧调笑道:“就像我们是一早约好去春游的小学生么?”

“对,约好了”,许修恒回道,“风雨无阻,我一定在路口等你。”

应双戒直直望着床下地板上虚无的一点,眼睑眨动两下,下颚压紧手背:“我从没想过你会回应,要说不高兴,那是瞎话。只是这样你会过的很辛苦,许修恒……我不太舍得你受这种委屈,我很难改变自己的现状。”

“你想改么?”许修恒却很快回道,“如果不想,不用勉强,我认识你之前,你已经是这样,别人的事,跟我无关。但如果想,我跟你一起,就算很慢,也会有彻底解决的一天。”

“太麻烦了”,应双戒扯了个散漫的笑,“还不如你想想办法,放手吧。”

“之前是我不对,没克制住抢了你的机会”,许修恒说话,总一望无际的荒芜坦然,“我跟你保证,以后再遇到,我绝不会再妨碍你,你继续做想做的事,走选好的路,但途中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跟我……鬼混。”

应双戒抬手按上他头顶:“我就这么好?”

“不怎么好”,许修恒难得呛声,“但我没的选。”

应双戒侧躺捞人过去,摁进自己肩窝,哄骗似的软声:“好,放不了就放不了,能混一天是一天,能混一次是一次。你个幼稚鬼,倒霉蛋。”

“许少校,我早就想问,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严重的伤?你好像总处在一种应激的紧绷状态”,应双戒迟疑片刻,“是许上将,对你太苛刻了?”

许修恒摇头:“他只想确保我能活着,那些训练,我其实没什么感觉。但好像确实有一件我很惧怕的事,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应双戒将人揽得更紧,嘴上言语却轻松:“神神秘秘的,等着我发掘呢。”

“跟你比,我有什么好无病呻吟的”,许修恒被他压着闷声问道,“你呢?怎么就能独自承担起那些事?”

应双戒漫不经心半眯起眼,浸泡温泉般舒展惬意:“我从很小,就总能听到有个人在跟我说,双戒,别怕,我一直都在。那声音肯定不是双逸,这么煽情的话也不会是我家老头子那张嘴里能出现的,应该是我们家高医生吧,她不管再忙再累,也是全宇宙最好的妈。”

轻拍怀抱中的人后背,应双戒很想跟他说,许修恒,别怕,我一直都在。

喉咙滚动半晌,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克制的气息,轻缓如羽翼掠过鼻尖:“睡吧,许修恒。”

(39)双面

(39)双面

应双戒射空了也身体倦乏,但就是兴奋睡不着,下唇贴着许修恒眼睫毛抿玩,大半宿一晃神过去。

人造日光蒙蒙亮,元气又满格的硬物,戳在许修恒下腹,偷摸磨转。

许修恒半梦半醒:“别蹭了,不如直接做。”

“不要,再给你操坏了,可没人赔我。”

许修恒抬眼看他:“要坏早坏了。”

应双戒小心翼翼低头问:“我以前对你,是不是有点狠啊?”

“都是虚张声势,演技还不在线。”

“许少校,你现在真的是有持无恐,什么都敢说了。”但仍只是松软贴靠着,有一搭没一搭耸动,欲求不满的煎熬如小火慢炖,让慵懒时间的流速变得浓稠。

许修恒白色手环的通讯闪烁不停,借调的黑圈犯,返回二十四小时内,按规定必须报道交接。

“我自己去就行”,应双戒起身,背对他穿起衣服,回头笑道,“你脖子上都是我留的印,被人看见怎么办?”

许修恒摸了下颈侧,淡然道:“看见就看见。”

“喂,别胡来”,应双戒手指戳在他额头,笑容暖煦,“你要芋ī圆à玛丽苏是听话,我一有机会,就来找你。”

登记所内,蓝色手环被收回, 官员冷讽道:“这次没有白手环的少校保驾护航了?来看看你这指派服务,欠的次数多到你干脆别从床上下来了。”

应双戒低头,神情欲言又止的犹豫。

登记官员不由皱眉问道:“你怎么了?可够稀罕的,你这个头号军需品,到现在了还会有怕的时候?”

应双戒有气无力:“从救援舰跳下去那会,装备内压没调好,伤到肺叶了,说不定真就从床上下不来了。”

“跳救援舰,7号?”登记官员脸色缓和,“我有个要好的朋友,就在那艘上被救回来的,跟我说有个黑圈犯不要命的跳下去捞人,原来是你啊。”

“提前报备一声,免得死了还给你找麻烦。”

“唉,我看看,反正那个亭队长,这次没找茬儿,给你排去月底吧,不过在外面,躲不开那些可没办法”,官员恻隐之心同时升腾起优越感,“你这样态度好点,也少吃苦头,看你犯那事,还那么嚣张,不是纯属自找的让人那个……修理你么?”

应双戒一脸受教点头称是,转身出门,直奔走廊尽头洗手间,抬脚踹得马桶盖四分五裂:恶心回乡奔丧,恶心的爹要死了!

还说他演技不在线,这种委曲求全小白菜的苦情戏都全场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