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吃醋,”秦既明冷静地说,“我在吃一个男大学生的醋,林月盈,因为他喜欢你你没有意识到这点,而对方还打算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甚至刻意地制造机会接近你。他在卑劣地利用你对人的善心,也无耻地利用着你对他的同情。”
秦既明走近妹妹,俯身,四指深深地插入她的头发,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我现在不让他死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秦既明低头看妹妹,“等到他得寸进尺,等到他骗到我单纯的妹妹对他越来越心软?”
林月盈有片刻的凝滞。
她知道自己受欢迎,但也不会如很多男性那般,不会认为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是“爱她”。
“还是说,”秦既明问,“等他装可怜,骗你再次留他住在家里?”
林月盈急促呼吸:“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装可怜的?”
秦既明抚摸妹妹的脸颊的手下滑,一直移到她下颌处,大拇指捏着她下巴,微微上抬,另一只手握住她脖子,掌心贴靠着她锁骨,大拇指按在喉管处,没有动。
他俯身,隔着林月盈的肌肤,亲吻她随着呼吸加促而颤抖的脖颈。
“我的确是个想让妹妹只被我搞的变态,”秦既明说,“在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
“也是我快嫉妒疯了的时候。”
他咬了一口,疼痛感令林月盈发出短暂一声啊,秦既明立刻放开,唇贴了贴她脖颈上被咬的那一小块儿痕迹,爱怜地舔了舔:“月盈,你最聪明了。”
秦既明问:“你告诉我,这样一个碍眼的杂碎,你想让我怎么喜欢他。”
第66章 争吵、嫉妒和爱
从了解到秦自忠的所作所为后,秦既明在短暂的时间中,曾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觉到耻辱。
的确是难言的耻辱。
秦爷爷一生正直,年老时也敢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说这辈子没做过一件坏事。他性格刚硬,宁折不屈,或许也正因为这点,错失了许多再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秦爷爷却不曾为此而后悔。
如果说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没能挽救清光那年轻的、早早走向自裁的生命。
秦自忠则是另一个极端。
大约秦自忠也有那么些自知之明,知道潜移默化,在抚养秦既明这件事情上,没有和父亲争执过一次。
秦既明厌恶自己身上流淌着秦自忠那样变态的血液,但他却像跨入一个同样的、摆脱不得、不能剜掉一身血肉般剜不去的诅咒
他的妹妹。
林月盈。
现如今被秦既明捏住脖子,捧着脸的林月盈。
林月盈说:“秦既明,你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你是认为这个词难听,还是认为它用来形容李雁青难听?”秦既明说,“说真话。”
林月盈说:“都有。”
她脸都因为情绪激动而红了:“我小时候说个脏话,你都要教育我,说不能骂人。”
不要说“杂碎”这种词了,就连“臭咸鱼”这样的词语,小时候林月盈看了电视剧,好奇地挂在嘴边,也会被秦既明仔细教导,告诉她不可以这样。
这样很不雅观,也很不礼貌。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秦既明说,“小时候的林月盈也不会坐在我腿上要我亲她,小时候的秦既明也不会想到要抱着妹妹旰。”
林月盈说:“但李雁青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能认为’没有任何关系’能概括,”秦既明说,“月盈,我相信你现在对他没有那种感情,你对每一个人都很好,男人爱慕你,迷恋你就养你长大的我也喜欢你,这很正常。”
林月盈叫他:“秦既明!”
“先听我讲,”秦既明说,“你总是将人想得太好,这令他们总会以为自己得到偏爱,从而生出无畏的妄念月盈,我本意不是希望你因此和别人保持距离,只是希望他们能自觉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自觉和你将关系停留在同学阶段。”
林月盈说:“所以你选择了羞辱人的方式?”
“如果如实叙述你的日常生活和习惯就能令他感觉到羞辱,那么证明你和他从头到脚没有一点相衬的地方;”秦既明平静地说,“你在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和我吵架,月盈,我现在很伤心。”
他陈述自己的不悦:“你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男人,来质问你的爱人。”
林月盈摇头:“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想太少,而是你想多了?”
“想太多?”秦既明松开握住她脖颈的手,捧着妹妹的脸,仔细看她,那表情就像是感叹,又像是怜爱我可怜的妹妹,他如此望着林月盈,“你对笔记本纸质十分挑剔,社团统一定制的新笔记本,又厚、又容易散,都是你不喜欢的特征,你用的次数不算多,我猜,你尝试过多次都没办法完整使用,即使它有着重大意义。对不对?”
林月盈说:“我一直瞒不过你。”
“但李雁青和你不同,他家境不好,不挑剔,我猜,他这样的性格,就算是笔记本写散了也会继续用下去。你们的笔记本大约是同一批,你的还是崭新,他的应该已经用散了一眼就能认出的东西,他为什么还会弄错?”秦既明说,“李雁青实习时,他的组长向我夸过他心思缜密。你认为,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故意拿错你的笔记本,是为什么?”
林月盈不说话。
“当然,你也可以想,是因为他想接近你,想和你多聊天,这都很合理,没有半点不对,都能说通,”秦既明说,“那么,他现在宁可撒谎也要制造可能的单独相处机会,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他只是闲着无聊想要和你发展友谊,如果,直到现在,你还是这么想,不如现在就一刀把我砍死,免得我往后几十年看着你和那么多’好朋友好同学’发展‘友谊’,看到我要气死。”
林月盈说:“现在要气死的人是我,秦既明,你为什么要提大衣,你知道这样会严重伤害他自尊吗?”
“我知道,”秦既明说,“不然为什么要说?”
林月盈难以置信地啊一声。
“对于高度敏感的人来说,的确有些不合适;但凡他心胸再宽广些,就应该感激你的善良,而不是‘原来她在意我’这种心思落空后的失落,”秦既明冷静看林月盈,“看你的表情,我能想象到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又跑来问你那件事?是不是又来讲他穷但有志气,尽管赔不起那件大衣但也不要你可怜他、不愿意你同情他?是不是还会尽自己所能补偿一件新的东西给你?”
林月盈呆住,她下意识回头看李雁青给她的那个购物袋购物袋就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