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青原本喝着温润的菊花茶,心里的火气消解了几分,又被柏黎云的一句“沈老师”给点燃烧的更旺,坐在椅子上由着化妆师给他补妆,神情倨傲的冷哼了一声。
剧组这地方惯会曲意逢迎爬高踩低,大家看着沈燕青对柏黎云流露的厌烦之色,于是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喽啰般呼来喝去的使唤。沈燕青上午有三场戏,因着没入状态拖了很长时间才走完第一场,在准备拍下一场的时候发现又找不到柏黎云了。
柏黎云是被选人导演给抓走的,他身形和男二颇有些相似,刚好下一场受刑的戏需要替身,选人导演把柏黎云拉到角落里就跟他提了这事。柏黎云摆了摆手说自己不会演戏,导演轻笑着说:“替身就拍个背面,又用不着你会演戏,会挨打就能挣,要不是看你是沈老师带来的人,这种好事还轮不到你。”
柏黎云低头盘算,左右是个挣钱的活儿,欠沈燕青的虽说是个天文数字,但总归还一点是一点,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受刑的戏是B组那边拍,柏黎云跟施沅说了声就跟着选人导演过去了,沈燕青A组这边的戏刚拍完,一问之后把剧本砸在了椅子上,低骂了一声就往B组的布景那边走。
这场戏其实是男二大师兄落入魔教之手,因为长相俊逸被魔教教主看上,非要逼他分桃断袖。大师兄的人设是仙尊大弟子,从小练得是浩然之气,自然对这等龌龊事宁死不从。盛怒之下的魔尊把大师兄锁在了软榻之上,红纱幔垂下只露出大师兄裸露的脊背,镜头正面是魔尊挥鞭一下下的抽在大师兄的胸口。
饰演男二的演员李遥夜是沈燕青同公司的一个二线明星,资历上还高沈燕青一头,现在却处处不如沈燕青,两人私底下的粉丝都掐的厉害,偏偏公司就喜欢把他们打包送进一个剧组制作话题想带火李遥夜。
沈燕青赶到的时候,这场戏已经拍了第二条,像这种戏原本只需要借位拍摄就好,偏偏李遥夜却看了几次回放都觉得不满意,才提议说找替身让魔尊的演员试试真打。
柏黎云被脱去上衣,露出紧实的后背,双手伸直被银色的锁链拷在床两端的吊环上,他一直谨记导演的要求低垂着头,沈燕青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光洁的胸膛上三五条横陈的鞭痕刺得他胸口燃火,李遥夜就是冲着柏黎云是沈燕青带来的人才特意吩咐选人导演把他找来的,此时见沈燕青进来,更是得意洋洋地说:“导演,我觉得上一条拍的还是不太够唯美,这场戏很重要的,真打才比较敬业嘛。”
柏黎云没注意到沈燕青来了,他的姿势是半跪在床上,玄色的长裤上还披着朱红色的纱幔,凌厉的鞭子声又在空中响起,他听到身后传来了沈燕青咬牙切齿的声音:“住手!他是我的助理,又不是专业的替身,你们要用他问过我的意见吗?”
柏黎云被放下来的时候,边套上衣边走到沈燕青旁边,见他双目透着寒意,轻笑一声说:“我挨惯打了,这点算啥,跟挠痒痒一样。”
沈燕青怒瞪了他一眼,又听得这人对导演说道:“导演,过了吗?我的要不你直接打到沈燕青卡里。”
第6章第六章*长腿6老啊姨6整理
6.
沈燕青还带着戏里的妆发赶过来的,这会儿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柏黎云看着他那身水墨灰色飘逸的轻衫,被深绿色腰带缠着的细腰,微风拂过发冠上的绸带就飘到身后,竟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韵。
沈燕青感受到背后灼灼的目光,停住了脚步立在廊边,眼神直直地望着柏黎云,语气愠怒地说:“别人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柏黎云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说道:“牢里的时候,不听话不行,得关禁闭室。”
沈燕青倒抽一口气,被这人噎得一时语塞,两人静静地杵在这,来来往往的人都不自觉地往他们身上看了几眼。沈燕青被盯得不自在,低头往化妆间走,见柏黎云没跟上,朝他微微抬高了下巴,微眯着眼说:“跟上,别一会儿又被人抓去抽一顿,丢我的人。”
沈燕青卸妆的时候,柏黎云在旁边听着施沅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钟,才知道他和李遥夜之间的过节。沈燕青原本在公司并不受重视,李遥夜背后攀上了金主,所有的资源都倾斜给他,却捧了两年都没捧红。在前年的时候有个文艺片的本子,本来是送到李遥夜的手里,他瞧不上才丢给了沈燕青,却没想沈燕青凭着那部片子一炮而红,一骑绝尘地把李遥夜甩到了身后。
沈燕青就像匹横空出世的黑马,带着傲然的姿态空降娱乐圈,那部文艺片在国内原本都没多少排片,却在国外火的一塌糊涂。公司的人再傻也看得出来谁才是真正的摇钱树,于是原本拿来捧李遥夜的大制作全都调头送到了沈燕青的手里。
“那他背后的金主呢?”柏黎云看着施沅眼里闪着晶莹的光芒,原本并不敢兴趣却也多问了几句。
“要不是有金主爸爸,能把他塞进这个剧组吗?不过拼资本嘛,咱也不怕,咱背后也有人。”施沅说得手舞足蹈,没曾想他话音刚落,一直闭着眼睛任化妆师折腾的沈燕青突然睁眼,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地扔了过来。
柏黎云微微有些错愕,又觉得这事再寻常不过,对上沈燕青的眼神时没什么异样的情绪。沈燕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睑,低声训斥道:“公司拿我们炒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是嫌把柄给人拿的不够?”
施沅吐了吐舌头,缠着化妆师姐姐撒娇,说:“lisa姐是自己人,柏哥娱乐圈一个人都不认识,都不会乱说的。”
等卸了头套,沈燕青用手抓了抓被压扁的头发,抓起桌上的剧本翻到后几页,指着其中一场对施沅说:“跟导演提一下,我想把这场戏提到明天。”
施沅低头一看,轻笑了一声,接过剧本揣在怀里,意味不明地看了柏黎云一样,笑着说:“燕青哥还是那么护犊子,好勒,我这就去找导演。”
等施沅和化妆师退了出去,柏黎云指了指自己,问:“他说的犊子,是我?”
沈燕青没答他的话,反倒问了一句:“你让他叫你柏哥?”
柏黎云不知道沈燕青对这个称呼那么敏感,他不以为然的走到饮水机旁边,为自己和沈燕青都接了杯水,“他自己叫得,称呼而已,叫什么都行。”
沈燕青面色缓和,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狭长的手指捏着杯子边缘,指腹在内壁上画着圈的碾磨。“那我也能这么叫?”
柏黎云终于察觉到了沈燕青的别扭,他忽然想起以前的旧事,那时候他呼风唤雨 的时候,沈燕青在他身下被他掐着后颈按在床上,他恶趣味地蹭着他光洁的后背,用牙齿轻轻地咬出齿痕,逼着沈燕青叫他几声哥哥。
沈燕青性子倔,被抵的直哼哼都不肯叫出声,手指拽着床单整个手背上都是青筋,却丝毫不松口。柏黎云就喜欢他这股子劲儿,青涩的像棵挂在树上的果子,但回味却甘甜。
他怔神的功夫,沈燕青又变了脸色,站起身把杯子扔到了垃圾桶里,推开门走了出去不再等柏黎云的答复。
收工以后沈燕青就不见人影,施沅带着柏黎云去吃饭,压不住对他的好奇打听着他和沈燕青的关系,柏黎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含糊的说以前认识,好些年没联系了,正好找工作就找到了沈燕青这里。吃肉群?零﹐﹀零
施沅嘀嘀咕咕了半晌,说:“这么简单?燕青哥戒备心可重了,昨晚竟然让你睡在他的房间,我还以为你是他亲戚呢。”
柏黎云听他提起沈燕青,顺口一问,说:“你不是他的助理吗,不用二十四小时跟着?”
施沅摆摆手,说:“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私生活,每次下工以后就找不到人。燕青哥挺神秘的,在圈子里都叫他冷美人,出道到现在也没什么花边新闻,平时和朋友的交际都特别少。”
柏黎云听得奇怪,总觉得和自己认识的沈燕青出入太大,又想起在化妆间里施沅提到的那句话,问道:“你不是说,沈燕青也有金主?”
菜上了桌,施沅夹了一筷字茄饼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怎么能叫金主呢,那是伯乐,慧眼识英雄挑中了燕青哥。现在燕青哥的影视约都签到了他们公司,大家都在一条……床上……”
柏黎云听他这前后鼻音吐字不清的模样,扒了一口米饭也没再多问,就是想到沈燕青昨晚趴在自己身后喘气的模样,对被这样的小崽子睡的事情更加抵触。
他刚回房间没多久,就接到了老六的电话,会所那边结的钱是给现金,虽然也就几百块,但老六第一时间就想给柏黎云送去。柏黎云坐在床边一边脱鞋,一边跟老六说:“我出去找活儿了,短时间内回不来,钱你先拿去用吧。”
老六警惕地问道:“哥,你是不是被沈燕青那个混蛋抓走了。”
柏黎云没想到老六竟然在这个事上聪明了一把,他脱掉上衣的时候还牵扯到被鞭子抽打留下的伤狠,倒吸一口气随便几句打发了老六。
剧组的鞭子其实都包了边,抽在身上不痛不痒的对柏黎云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但斑驳的红痕却持续了几个小时都没消退,他走进浴室把毛巾浸在热水里,敷在身上却烫的皮肤泛起了浅浅的红色。
房间的门禁被人打开了,一股子熏人的酒气先传了进来,柏黎云扔了毛巾刚走到过道,就被醉气熏熏的沈燕青一把抓住抵在了门边上。
沈燕青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压着柏黎云的时候发出窸窣的塑料摩擦声,他微眯着眼看了一眼,提起在塞到柏黎云的胸前,含糊不清地说:“看,东西都买齐了……今晚……今晚……”
柏黎云眼眸一垂,看着袋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瓶装的盒装的好几个牌子装在里面,面色一沉把沈燕青推开朝屋里走,却被沈燕青扣住了腰又一次扑在了墙上按着。
沈燕青不知喝了多少,呼吸间都是酒气,脸埋在柏黎云的胸口,用温热舌尖舔了舔那几道鞭痕,冰凉的手指顺着长痕勾勒,囫囵地低骂了一句听不太清的脏话。
柏黎云被他伸手插在他的发间,试图把他的头抬起来,沈燕青反手就扣着他的手腕,把他的双臂扣住高举过头顶,低头在他的唇瓣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怎么现在……还想得这么美呢。什么叫给我睡一回就抵了,抵的……抵的平吗?”沈燕青胡乱地吻着,细密的吻落在柏黎云的额头,鼻翼和嘴角,他白皙的脸上挂着一抹红晕,看起来狼狈又仓惶。“你睡了我多少回……你……你数过吗?昨儿个……昨儿是我没准备东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