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此刻的李鸿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李春梅说?什么就是什么,等要回家的时候捧着那盒沉甸甸的银元,李鸿发现自己像是做贼一样,不知道银元该往哪里放,鬼鬼祟祟的,要看?着周围人不在才敢捧着离开。
好在李春梅料定了这块地里肯定会有宝贝,提前?做了准备,从家里带了一个竹篮。见李鸿这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连忙上?前?一把拽住,将那盒银元放到了筐里,表面又罩上?了一层蓝色的布帘。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面色平静的,带着这一竹篮造价不菲的银元和?那古董盒子一起回了家。
原本应该平安无事的,可?李春梅忘记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戴着那串珍珠项链,虽然被她掖在了衣服里,又被头发遮挡着,回到家她就把珍珠项链摘下来,准备拿去卖了,但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偏偏就是被邻居家李家三婶看?到了。
李春梅之前?身上?可?没戴什么首饰,这怎么下了个地回来一趟脖子上?反而戴上?了那么大的一串珍珠项链呢?
李家三婶儿想到了之前?有关换地的风波,她眼珠子一转,老胳膊老腿也?不怕累着,竟然直接跑到了那村里最偏僻的地里,准备看?个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全是碎石的破烂地,此刻竟然已经几乎都被翻新了,一个接一个像是洞口一样的痕迹还能够勉强看?得出来,不像是在翻地,倒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想起李春梅脖子上?突兀出现的珍珠项链,李家三婶脑子里多出一个非常荒谬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这地里是真的有宝贝?
……
农忙时节,李春梅之前造成的那些影响只t?是短暂成?为了村民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但很?快因为忙碌的农活大家就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东西了。
只有个别几个距离李家比较近的邻居,敏锐的发现李家最近的不同。
……之前?因为假人参的事件被迫要赔偿给?钟叔家的那笔医药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就给?还上?了,也?没听说?他们跟谁借过钱。
而且在大家都忙碌着在种地的时候,只有李家人不紧不慢地在干活,说?是干活其实就是在翻地,都已经到了要种植作物的时候了,这本应该在初春时节就已经做好的事情?,他们竟然现在还在悠悠闲闲的慢慢翻地,也?没看?出来着急,真是奇了怪了。
纪长烽在忙着插秧,本身因为他就比村民们多了一个卖鱼的活,时间紧任务重,忙碌起来,中午连饭都吃不上?。
中午村头有人专门炸麻花,炸得喷香,村里人路过的时候都会买两根,留着中午在地头吃两口,当做中午饭。
可?是纪长烽是绝然不舍得花钱买这种东西的,他只是看?两口就很?快带着自己的那兜子饭菜扛到了田间地头,因为没能有加热饭菜的地方,每天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饭菜都是凉的,他也?不在乎大口地往嘴里塞,反正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对这些要求并不算高。
只不过以前?都是他从地里干完农活以后回来做饭给?虞棠吃的,现如今他到田里插秧,没时间回去给?虞棠做饭,纪长烽。就专门嘱咐虞棠,让她每天要么去李家蹭饭,要么就拿钱到村头买麻花吃。
可?是对于纪长烽来说?吃一口能想很?多天的现炸大麻花,虞棠则是一点?想吃的念头都没有的,娇气的大小姐嫌弃在路口炸的麻花不干净,又嫌弃太多油吃了容易发胖。
纪长烽无奈,只能去镇子上?买一些容易储存的粮食干粮放在家里,想等着虞棠饿的时候吃,但当然这些食物虞棠也?是看?都不看?一眼的,最后全被他拿到了田间地头,当做了他的中午饭。
虞棠似乎对他插秧的这个行为很?感?兴趣,白天闲着也?是闲着,专门跟着他一起去到了他插秧的那块地里。
纪长烽在田里插秧,虞棠就在岸边把脚插进水里玩,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纪长烽给?她买了一顶帽子戴在脑袋上?,阳光透过竹编的帽子缝隙一点?点?撒在了她的脸上?,并不晒,反而有一种暖烘烘的热意。
乡下的田野空气非常的好,天空是湛蓝的,云朵也?是一朵朵像棉花糖一样的,绿油油的秧苗被纪长烽一甩一捏就插到了湿润的田里,虞棠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像纪长烽一样打扮的村民们,都弯着腰辛勤的插着秧。
“好痒……”
虞棠低头,发现这水田里居然还有点?小鱼苗,也?不知道是不是村子里的人故意放在这里养的。碰到了她的脚背,让她感?觉到了一阵酥麻的痒意。
虞棠是下午才来这片地里的,玩了有一阵子,天都有些黑了,纪长烽要回家了,收拾了一下带来的东西,朝她伸出手:“走,咱们回家吧。”
虞棠坐在岸边,脚因为插进了田里而有些泥,她不太想动,朝纪长烽伸出手要他背她:“纪长烽,我?脚麻了,走不动了。”
纪长烽就猜到虞棠会这样,撇撇嘴弯腰:“来吧。”
虞棠的胳膊都已经搂住纪长烽的脖子了,看?到他撇嘴的动作很?不满:“纪长烽你什么态度嘛,是不想背我?吗?哼。”
她的手从纪长烽脖子上?放下来,自己也?“唰”地一下从岸边站了起来:“不背就不背,我?自己走!”
此刻的她倒是忘记了自己刚才找的理由是脚麻了,走的动作倒是很?顺溜。
虞棠鞋也?没穿,赤着那双脚大步的往前?走。
纪长烽有些急了。
田间地头真的没像看?着这么光滑平整,路面全是稀碎的小石子,甚至还有一些玻璃瓦、铁钉,之前?有人光着脚走在路上?,结果被铁钉扎破了,脚没及时处理导致感?染,伤得特别严重。
虞棠肯定皮肤更嫩,也?更容易受伤。
虞棠的那双小凉鞋脱下来放在岸边,纪长烽就拎着这双漂亮的女士鞋放在手心,追着虞棠开口:“别闹了,地上?有碎瓦片,别扎了脚,穿上?鞋再走吧,我?也?没有不情?愿……”
他话音刚落,前?面看?着像是生?了气大步流星走着的虞棠忽地回头,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眼里笑吟吟带着点?戏谑:“那你求我?呀,求我?让你背,你说?虞棠求你了,让我?背你吧,我?就停下来。”
纪长烽因为她这理直气壮的话气笑了。
他牙根痒痒,忍不住磨了磨牙,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他是在关心虞棠,结果虞棠居然拿捏住了他,居然要他求她?!
反正要是真的被扎到了脚,疼得嗷嗷哭的人又不是他,虞棠要是愿意往前?继续走的话,那就走吧!
纪长烽臭着脸哼哼两声,心里是这样想着的,但看?着虞棠大步流星的继续往前?走又很?快犹豫着低头。
―――毕竟如果虞棠真的脚受了伤,那受折磨天天听她哭嚎,听她怨念埋怨的还是自己,甚至很?有可?能连给?虞棠上?药的人……也?是自己。
想到这里,纪长烽的脸更臭了。
他艰难地思考半天,还是放弃般闭眼,从牙缝里挤出来很?低的声音:“xjsksksk……”
虞棠猛地一个回头,把手放在耳边作出阔音的姿势,笑眯眯地拉长声音问他:“你―说?―什―么?没听清,大点?声!”
纪长烽:“……”
他咬咬牙,低下头含糊地又说?了一遍。
虞棠还嫌不够,凑近他,刚想再次喊他要他说?一遍,结果被纪长烽猝不及防地拦腰抱起,打横抱在怀里大步朝前?走。
虞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