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又无力挣扎的样子让萨杰又很馋,伸出舌头舔了口余颂的耳廓,嘴里低喃着“喜欢”“可爱”之类的词。余颂的呼吸很急,他“唔唔”几声,对身边的黏皮糖毫无办法。

直到那森喊弟弟过去厨房帮忙,身边都没人了,余颂才终于轻松。

大腿内侧夹紧的部分还有些发烫,药膏晕开后粘黏糊糊粘着肉唇。余颂这几天过得太辛苦,每天重复的整套做爱流程,让他几乎要养成某种条件反射。

做爱等于痛,痛就需要擦药,药膏的味道会让他想到自己是如何被玩弄的。

余颂摸着肚子,起码这次没有被内射,他不想增添自己怀孕的几率,体外的折磨要好过真刀真枪地干。

他没有手机,不知道索朗旺堆什么时候会带着药过来,但既然白玛答应以此作为条件交换,那也应该能想方设法联系上他。

在此之前,余颂希望能尽量减少性行为。他很宝贝自己的嗓子,但口交对他而言只是一种短暂性的伤害,好过怀孕带来的后患。他不想让自己的肚子被撑大,捱过漫长的孕期后生下小孩,从此一辈子都要被套上母亲的名字。

一辈子.......

余颂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总比他要多几分真心,是跟自己所爱的人结婚生子,可是她最后不也在成为“母亲”后痛苦万分吗?

把爱跟繁衍强行联系起来真是世界编造出的最大谎言。他绝对不能怀孕,身体上的痕迹可以消失,关系可以被否认,孩子却是具像化的联系,注定了他将与夏苏家永远拉扯。

所以他不仅要走,更要干干净净地走。

余颂抖动睫毛,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留了滴泪,一点水印湿了鼻梁。

他抹了把眼,努力站直腿想上楼躺会儿,走到接近玄关处时,门铃叮咚响了几声。

厨房里热火朝天,没人听见门口动静。余颂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铃声停顿几分钟后又响了起来,余颂才披着宽大的薄毯,拖步子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中年人,两个女人一个男人,眼纹明显,皮肤都晒得皮肤焦红。他们原本紧张的神情,在见到余颂的脸时烟消云散,纷纷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叽里哌啦讲了一堆,你一言我一语,余颂根本听不懂。

直到一个扎辫子的妇女漏出一声哭腔,余颂才慌张起来。他没办法说话,也不知道这些人的需求是什么,只能愣在原地左右看,试图找到纸巾递给对方擦擦眼泪。

余颂扶着门,在中间的男人侧过身时,瞟见了躲在大人身后的三张熟悉的脸。

拖鞋踩出脚步声,余颂被一双手搂紧向后,那森的半个身子挡在他身前,表情平静地问话。

中年男人连珠炮地说了几句,那森听了一半就皱紧眉头,看向余颂。

“你的头链在学校被偷了?”

余颂刚想说“不”,但却只哼出口哑音,乍一听倒不像是否认。那森蹙眉的表情很严肃,他摆了摆手,对着几人冷冰冰甩下几句话,是要赶人的架势。

家长们此时再也无法压抑情绪,弯腰扯着那森的手臂,他们用手按住自己的小孩的头,拉扯着一齐不断向那森鞠躬。女人们又哭又道歉,唯一的男人一巴掌拍向男孩,故意在那森面前凶狠地教训。

那森平静地注视着一切,直到有位妇女想拉着儿子下跪,他才扶着她的胳膊阻止。小孩们对气氛最敏感,见那森什么话都没说,心里更加害怕,红着眼圈嚎啕大哭。

余颂听着哭声心里很急,然而那森却不愿再多逗留,转身就要走。余颂眼疾手快捏住了他的衣角,那森低头看了一眼,又望向自己的妻子。

余颂发不出声音,他只能做口型:他们没偷,只是误会。

为了防止那森看不懂,余颂把每个字都拆解念得很夸张,嘴巴一张一合。那森盯住他的嘴,嘴唇饱满,软舌和白牙闪过,还有通红的口腔。

真遗憾,他刚刚没看见余颂口交的样子。

余颂不知道自己做什么都能让人想歪,看那森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表达不清楚。就在他准备再说一次时,那森突然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回复我知道了。

余颂看着那森把客人们带进前厅,三个中年人分别带着孩子跪地。那森不知从哪拿出一本书,他站在他们面朝向的地方,开始低声吟唱起来。

哭声止住了,只剩下了呼吸声。男孩们闭着眼抹泪,随家长双手合十,虔诚地倾听。

那森的声音本来就很低沉,诵经时显得越发威严,闭眼神情肃穆。西部的经文大多需要唱出来,所以很多有名气的教徒擅长唱歌,那森平时很少说话,更不会唱歌,仅仅只在做这种事时愿意一展歌喉。

厨房的灶火升腾,门帘的一边充满生活气息,另一边却圣洁无比。屋内的景象与拉城给人的印象很类似,现代建筑和传统住宅,街道和草原,雪山和宫殿.....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矛盾,却又美丽无比。

萨杰关了火摆完盘,诵经也还没结束。他看一眼客厅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余颂正站在原地,对他来说,这是第四次他与本地人的文化信仰直接会面碰撞。

第一次是夏苏家三人的晨会,第二次是去曲县的第一天,第三次是婚礼当天,第四次就是今天。

他忍不住强撑着用难听的气音问萨杰:“他们是为了今天的事专门过来的吗?”

余颂不等回答,又用眼睛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做了坏事,当然要真心在神明面前忏悔。”萨杰说。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我已经说了,不怪他们,而且今天的事也没有那么严重......”

余颂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最后已经没有。萨杰摸着他的头发,表情是鲜有的严肃。他告诉余颂:“因为这是我们的信仰。”

阶级的固化,习俗的传承,万物有灵,生殖崇拜.....在西部这样政教合一的地方,宗教里的糟粕也好,还是具有底蕴的部分也好,一切都已经根深蒂固地扎进人们心中。

在他们的认知中,神明是不可忤逆的,夏苏家这样拥有历史的豪族也不可以,像那森这样的神明代行者自然更不可以。

余颂在这时候才终于彻底懂得,从小受到法治社会唯物主义灌输下的他,跟夏苏家的三人永远不可能达成互相理解。所以他不能妄想他们有天会良心发现,愿意让他回归自己的生活。

他们与其说是想做余颂的爱人,倒不如说是想做他的主人。

那他得怎么做才能成功逃离这片土地呢?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方法,跨过东西去往南边,最后回到水乡。离拉城城区最近的车站和机场都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更不用说稍微岔路就可能在自然中迷路……

余颂在思考时,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荒谬的答案。

――他得让他们彻底爱上他,比爱神明的程度更甚。

余颂:别人娇嫩,噘嘴显得可爱,你如今几岁?

还是防止有人没看我排雷:本文出现的理念参考在解放后的西部不存在哈,这都是我瞎编的

下集开始余颂要开始演戏了,演很长很长时间…..